医生望着花一梦期盼的眼神,他摇了摇头说:
“按眼前这个状况,她醒过来的时间目前还不能确定,伤者的情况很复杂,还要做第二次的手术,就算她真的会醒过来,植物人或永久不能行走也是有可能的,这要看她个人的体质强弱而定,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花一梦的身子如筛糠那般,颤抖得更厉害了,她刺耳的哭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悲痛凄惨。
花劫脸色苍白红了眼眶,他紧紧握着拳头。
就在此时,寺远凡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狼狈不堪。
他看到花一梦痛彻心扉的样子,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满心愧疚,刚想上前安慰些什么,却被花一梦狠狠推开,声嘶力竭的对他吼道:
“寺远凡,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等着,我花一梦此生跟你没完...”
寺远凡双目通红,他呆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痛苦和自责。
花劫听到花一梦这些话,他咻地窜到寺远凡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一拳挥了过去,嘴里冷冷的质问:
“寺远凡,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妈?她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为她偿命...”
小范连忙抱住花劫,他嘴里说着:
“花劫,你别犯浑,这些都不是寺总一个人的错...”
小范话未说完,被寺远凡抬手制止了。
医生看着乱糟糟的门口,他脸色冷了下来,冷冷喊道:
“都住手,这里是医院需要安静,想打架你们出去打...”
医生说完,大踏步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就在此时,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
花一梦猛然扑过去,跪在地上望着紧闭双目的花母,拉着她的手凄厉的说着:
“妈,我是小梦,您快睁开眼看看我呀!我以后都听您的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好吗?”
花劫见花母浑身除了管子,都被绑成了木乃伊,他也跪在地上拉住母亲的手,无声哽咽着。
寺远凡痛苦的揪住头发,嘴角还挂着血迹,他蹒跚着脚步走到病床前,嘴里轻声的叫着:
“小荷,我是远凡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只要你能跟我说句话,哪怕是打我也行,我向你认罪,你对我做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只求你看我一眼好吗?给我一个向你赎罪的机会,要不我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只要你高兴我们去哪里都行,此生有你相陪,我死而无憾!”
兀云风在墙角听到医生的话,看着哭闹的男女,他眼神中竟也没有了最初的恨意。
他满脸带着丝丝不安,捏着下巴的手指微微颤抖,彰显出他内心隐隐的焦躁。
他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无论是谁知道,是他带着花母去的会所,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
思虑至此,他咻的变了脸色,眼神又冒出如刀的恨意,他感觉自己已经凄惨无比。
他兀云风不能永远被人欺压,更不能被动挨打。
既然他已为侮辱花一梦而付出了代价,那么谁又为他的一无所有而来买单呢?
打压他的人,他也不会束手无策。
不搏一把永远不知道鹿死谁手,没有尘埃落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兀云风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报复在他内心悄然形成。
护士冷冷的呵斥声,打断了兀云风的遐想,也打断了哭泣不止的众人。
“家属,请快速让开,伤者需要进IcU无菌室,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果然嘈杂声戛然而止,兀云风缩回头,转身下了楼梯,他离开了医院。
护士推着病床快速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众人紧随其后,跟着护士来到IcU门外,却被拦住了去路。
“这里是无菌室,任何人不得入内,只留下一个家属,其余闲杂人等可以自行离开,把医药费交够就行。”
小范拉着寺远凡离开了门口,去了医生办公室。
花一梦靠着墙除了抹眼泪,别无他法。
花劫狠狠盯了花一梦一眼,他拿出手机走到楼梯口,拨通了七彩人生负责人的电话。
他需要请个假,在医院陪着花母。
伞君午休刚起床,他走出休息室泡了一杯茶,悠闲自得靠在老板椅上。
他双腿放在办公桌上,慢悠悠品着茶。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慵懒的看了一眼屏幕,漫不经心的接通了电话。
听筒中传出男音,对着他一通汇报。
伞君的眉头紧蹙,他脸色愈加凝重,他一个字都没说便结束了通话。
他呆呆坐了两分钟,咻地双脚着地站起身,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在五彩金生大厅,伞君对陆子枫一通交代,便急匆匆向停车场走去。
路虎一路狂飙,不多时便开进了医院。
车子熄了火,伞君长腿向前一阵猛跨,当他推开病房门,瞥见花一梦那一刻。
那种心疼爬满了伞君的整张脸,他两步跨到花一梦身边,拦腰抱起她,把她放到病床上,急切的问:
“梦儿,伯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花一梦抬起头看着伞君,她哆嗦着嘴唇扑进男人怀里,除了哭泣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伞君紧紧拥住她,手指不停捋着她的发丝,无声的安慰着。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出现了两抹身影,寺远凡的眼神复杂而纠结。
他既有眼刀的锋利,又有无尽的痛苦。
此时的寺远凡才明白过来,花一梦身上的淤青来自于何人的杰作。
他没有进入病房,而是悄悄的离开。
直到花一梦哭累了,伞君轻轻给她擦着泪珠儿,柔声安慰着:
“梦儿,伯母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肯定会被治好的。”
花一梦抽噎着,她紧抿着唇并不说话。
花劫缓缓走了进来,当他看到伞君在病房里,还紧紧抱着他姐,他微微一愣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犹豫着,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嘴里轻声叫着:
“伞总,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