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见寺远凡呼吸微弱,他手指连忙掐向他的人中,一只手给他做着心脏按压。
两分钟后,寺远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范拿出手机准备拨急救电话,却被寺远凡握住手腕,轻轻摇摇头制止了。
花一梦紧紧抱住花母,她声泪俱下的哭喊着:
“妈,你快醒醒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请您惩罚我吧!”
花母缓缓睁开眼睛,她望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既有愤恨又有心疼。
她张张嘴,最终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花母一把推开花一梦,她咻地站起身望了地上的寺远凡一眼,发疯般冲出了房间。
寺远凡望着花母离开的背影,他失声大叫着:
“小荷,你去哪里?听我给你解释...”
屋内众人此时还未意识到,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寺远凡胡乱套上衣服,他望着花母的背影追了出去。
花一梦也连忙站起身,她匆忙去找自己的衣服。
花母虽身躯摇摇欲坠,仍脚下生风极速跑出了会所。
寺远凡在她身后远远追赶,一声声的呼喊传进花母的耳膜中。
她忘记了危险,飞速横穿马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凌空撞飞,重重跌落在地。
原本热闹的街道,被突如其来的车祸震的一片寂静,接着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以及路人的惊叫声。
寺远凡远远目睹事发的全部过程。
他脚步咻地停滞不前,接着发出撕裂的叫声,他犹如疯魔那般冲向马路。
当寺远凡看到花母躺在地上,口鼻里的鲜血如泉涌般向外冒,他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花一梦披头散发从会所跑了出来,除了来来往往的人,她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她抬眼望向街道,一圈圈的路人把马路围的水泄不通。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右眼皮狂跳不止,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
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发出的声音,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花一梦踉跄着脚步向街道冲去。
当她赶到时拨开层层人群,只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母亲和崩溃大叫的寺远凡。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与悲恸,她在地上匍匐着向母亲爬去。
肇事车辆上的司机早已吓得呆若木鸡,面如死灰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儿。
他呆坐在驾驶座上,双眼无神望着地上血泊中的女人,听着讨论不休的人群发愣。
就在此时,刺耳的救护车声,以及警笛声传入人群。
小范拨开围堵的路人,跟着救护医生赶到了花母的身边。
医护人员,熟练麻利的把花母抬上了担架,急匆匆抬上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在救护车里,迅速对花母进行了初步检查,采取了急救措施。
寺远凡满手满身都是血迹,他早已无力站起,被警察困在原地询问情况。
他双眼空洞无神,嘴里不停念叨着:
“小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说的没错,我该死是该下地狱的...”
花一梦追在救护车尾,她犹如长跑运动员那般狂奔,紧追不舍。
等她跑到了医院,花母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花一梦瘫坐在手术室外的地上,她绝美的五官上毫无血色。
她湿漉漉的长发乱糟糟披在身上,平时那对灵动迷人的桃花眼,此时黯淡而无神。
她身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的牙齿咯咯作响。
她手机不停的在鸣叫,她却全然不知。
漫长的等待中,手机仍时不时发出刺耳的铃声,花一梦身边的空气都有些凝结。
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小范花劫的身影出现在抢救室门口。
花劫几步跨到花一梦身边,他双手捏着她的肩膀不停摇晃,嘴里急切的问:
“妈呢?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生命危险?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怎么会去会所?她怎么会出车祸呢?”
花一梦听着花劫的六连问,她缓缓抬起头,张张嘴,嗓子沙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花劫一把推开花一梦,他站起身在抢救室门口焦急地踱着步。
花一梦似有清醒,她两条柳叶眉拧巴在一起,蹙成一排排的疙瘩,只是双眼空洞望着抢救室上方的红灯发呆。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会所里发生的种种画面。
就在此时,抢救室走廊尽头的墙角处,探出一颗脑袋来。
兀云风满脸平静,他眼底仍被恨意充斥着,他看着抢救室门口的所有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脸上尽显狂喜的笑容。
但他不去想象,他对花一梦的报复行为,已经引发出了一场风暴连锁效应。
不止是让花一梦跟寺远凡,无法收拾这种残局。
他也即将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是牢狱之灾,乃至因此而丧命。
在这场因贪欲私愤而引发的报复中,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更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看似无枪无炮,更无硝烟,那种杀伤力不亚于枪林弹雨,任谁都不可能毫发无损。
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了,接着紧闭着的门慢慢被打开了。
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缓缓走了出来。
花劫跟小范纷纷围了上去,满脸尽显焦急地询问情况。
花一梦双手扶着墙,她缓缓站起了身。
她脚步踉跄着走到医生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沙哑着声音急切的问:
“医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面色异常的凝重,轻轻叹了口气说:
“伤者情况很复杂,她颅内出血,几处筋脉受损严重,骨头还有几处断裂,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随时可能会出现意外,还需要长时间的观察和治疗。”
花一梦听后,她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再次向地上瘫倒,却被小范在身后紧紧抱住。
她泪水顺着脸颊,如断线的珠子那般颗颗向下滑落,她不停摇着头再次问医生:
“医生,我妈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