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看到了贰泽炎正拥着她,在她耳垂低语:
“小梦,别怕,我会保护你。”
花一梦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声若蚊蝇般叫着:
“泽,泽炎,你在哪?等,等我...”
花一梦脑袋一歪,瘫软在地上。
阮霜以为花一梦是在装柔弱,寻求她的同情,所以才越想越气愤。
一时头脑发热竟然忘记了分寸感。
她见花一梦脸色憋的青紫,沉浸在一种亲自为儿子报仇的快感中不能自拔。
当她听到花一梦断断续续说出那些话,她竟然心软的松开了手。
可没想到花一梦竟然晕厥过去,阮霜望着躺倒在地的女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咻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蹲在花一梦身边,摇着她的肩膀大声叫着:
“姑娘,你快醒醒,别吓我啊!”
无论她怎么摇晃,花一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由青紫变成惨白。
阮霜吓坏了,她拉着花一梦的手,这时才发现,她手上殷红一片都是血迹。
阮霜望着茶几角,上面隐隐血迹清晰可见,她一下子慌了神。
伸出手掐向花一梦的人中穴,嘴里着急的叫着:
“姑娘,你快醒醒,别吓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
阮霜抬起头望着男人,眼神尽显慌张叫道:
“志诚,快来帮我...”
贰志诚眉头紧蹙,快步走到阮霜面前问:
“她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阮霜焦急地说:“先别管她是谁了,快救救她。”
贰志诚蹲下身,手指在花一梦鼻息处探了探,又在颈动脉上按了十几秒说:
“她没事只是气息微弱,得送医院。”
两口子抱起花一梦,急匆匆向门外走去,阮霜紧跟其后,满脸惊慌与懊悔。
到了医院,医生紧急救治后告知两人:
“她并无生命危险,后脑勺有锐角撞伤,气息虚弱最好留院观察两天。”
阮霜松了口气,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自责不已。
贰志诚看着一脸茫然的妻子,轻声问:
“她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我们家?”
阮霜望着丈夫,将花一梦进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贰志诚听后沉默片刻,望着妻子嗔怪:
“你真是糊涂啊!炎儿的事警察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来龙去脉吗?”
“你忘了炎儿给你我发的信息吗?你万一真把她掐死了,难道再多出一条人命吗?是非曲直都没弄明白就迁怒于她。”
阮霜低着头不说话,独自抹着眼泪。
不多时,花一梦缓缓醒来,她不自觉摸向脖子,而后环视一圈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她眨眨眼,看到守在床边的阮霜,刚要开口,阮霜便抢先解释:
“姑娘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掐死你。”
花一梦愣住了,摇了摇头接着泪水夺眶而出,她握住阮霜的手轻声说:
“阮阿姨,我没怪你,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向泽炎忏悔,向您赔罪。”
此时,贰志诚也走进病房,看向花一梦轻声问:
“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花一梦摇了摇头,望着贰志诚柔声问:
“您是伯父吗?谢谢您送我来医院,我没事,我来就是向您二老谢罪来的。”
花一梦说完掀开被子,双手支撑着床想坐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忍不住紧蹙眉头双手捧住头。
阮霜连忙问:“姑娘,别动好好躺着,你后脑勺撞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花一梦望着阮霜脸上和蔼的表情,挤出一抹微笑说:
“阮阿姨,这些伤不算什么,您如果不解气,随时都可以拿我撒气的。”
阮霜望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花一梦,叹了口气,眼神尽显纠结。
她作为母亲,无论什么原因,她都无法从失去儿子的阴影中走出来。
阮霜没说话,站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贰志诚望着爱妻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强装坚强说:
“孩子,炎儿出事前给我们发过消息,他说他很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让我们不要迁怒于你,可...”
贰志诚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他虽表面没有阮霜那样情绪激动,老来丧子对他的打击依旧很大。
那种痛深入骨髓,那种伤害可以致命。
花一梦瞪大了眼睛,泪水再次涌出,她没想到贰泽炎怕父母迁怒于她。
早已把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花一梦的心如万箭穿心般,让她痛不欲生。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鼻尖红彤彤的,把下唇咬出殷红的血迹,失声痛哭。
贰志诚望着花一梦痛苦的表情,强装镇定说:
“姑娘,炎儿走后你阮阿姨心里难受,几度昏厥抢救,她心里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想找个人发泄怒火,你别怪她。”
花一梦摇着头,哽咽道:
“伯父我明白,不管阮阿姨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我愿意接受你们所有的惩罚,哪怕让我去陪泽炎,我也毫无怨言。”
花一梦说到这里,泪眼婆娑的望着贰志诚,试探性问:
“伯父,我想去看看泽炎,您能告诉我,他的位置吗?”
贰志诚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
“孩子,我能懂你的心情,现在还不方便让你去看他,毕竟我们不想让任何人去打扰他。”
花一梦心中满是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阮霜面容冷峻,目光却透着犀利。
如疯魔般走到病床前,手指颤抖着指向花一梦,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
贰志诚看到阮霜这个样子,连忙走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说:
“放心,我不会让她去打扰炎儿的。”
阮霜没有理会贰志诚,挣扎着逃离丈夫的臂弯,直直走向花一梦哆嗦着嘴唇冷冷地说:
“花一梦,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儿不会出事,你敢去打扰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花一梦惊恐地望着,犹如从地狱走出来的阮霜,她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