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见自己儿子被一脚踹倒,想上前帮忙又害怕,目光左右转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群人呼呼啦啦的闯进了院门。
“私闯民居打人,是要挨板子的!这里是盛京,不是你们那荒蛮之地,就算你是侯府的姑娘,也不能如此放肆!”
顾清莹心中冷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又加重了几分,愤恨咬牙道:
“那我今日便将这畜生打死,回头我再去衙门里领板子!”
男人被顾清莹一脚踹倒在地,眼看着鞭子又要落下,忍着痛连滚带爬的要逃离,顾清莹这一鞭子也没落空,抽在了那男人的腿上,小腿处又多了一道血痕。
那老妇人急的直跺脚,嘴里一会儿喊救命,一会儿说要报官,寻不到什么趁手的,便将自己坐的小椅子举起来要朝顾清莹砸去。
杜斯年和青霄最早追着顾清莹进了院子,扫了一眼跪坐在地上,哭的可怜,便想帮着顾清莹将这恶毒的母子俩制服,谁知那老妇人竟然举起了椅子要偷袭,杜斯年飞扑上去挡在了顾清莹的后背,青霄则是冷着脸拔出了腰间的刀,朝着那椅子狠劈了过去。
椅子被连劈带摔的落地散了架,发出一声响动。
顾清莹闻声回头,看到杜斯年在身后,又看到那被吓到面色发白的老妇人,再看青霄那沾了些许竹屑的刀刃和散碎在杜斯年脚边,成一摊的椅子,眸子又冷了几分。
青霄的刀刃一转,那带着寒光的利刃便架在了那老妇人的脖子上。
“好大的胆子!竟然背后偷袭我家姑娘,若是伤到了我家姑娘,你们全家脑袋够赔吗?”含光扶起了琼枝,一边朝着这边走来,一边就怒斥道。
此时后院又冲过来三人,看到自家那不算小的院落站满了人,还动了刀,瞬间顿住了脚步。
“爹、爹救我......”这片刻的时候,那男人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多少脚,此刻额头满是细汗,身上没有哪里是不疼的。
“你、你、你们是什么人?”老头看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奸猾之相,面对这样的阵仗不由有些发怵。
“自家儿媳哭的时候,不见你们有动静,儿子挨了打,跑的就很快嘛~看样子这耳朵和腿脚也没什么毛病!”
“琼枝从前是我身边的人,嫁到你们家来才两年,竟然就被你们磋磨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你们怎么有胆子的?!”
顾清莹空甩了一鞭,吓的爬起来的那男人又重重跌回了地上,满脸惊恐地望着顾清莹的鞭子。
“她爹死了,镇北侯府可还在呢!”
虽然老头子看到这场景,心里有了些猜测,可真正听到镇北侯府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抖着双腿跪了下来。
“小的曹顺,不知是贵人,小的......”曹顺这个一家之主都跪了下来,他身边的两个儿子也不敢上前搀扶大哥了,跟着自家爹跪在了地上。
顾清莹扫了一眼或是跪,或是趴在地上的父子四人,再回头看看那个被刀架在脖子上,浑身打摆子的老妇人,冷笑连连。
“呵~还是欺软怕硬的呢!本姑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琼枝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动手的?”
杜斯年瞧了瞧这场景,觉得肯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完的,从曹家的屋檐底下又寻了把竹椅给顾清莹坐。
琼枝见从前的主子是要替自己撑腰,这两年来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从我嫁进来,婆母便不待见我,那时倒是没到动手的地步。是、是从我爹离世,他们不愿让我去送我爹最后一程。”
“那你不是照样去了?还把我们曹家的种给弄没了!”许是见到顾清莹收了手,提起这事儿那老妇人倒是不怕了,此刻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一样的理直气壮。
琼枝提起这事便是一肚子的委屈,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那孩子不是因为送我爹没的,是因为那日我回来之后你不让我进门,我在院子外面淋了雨,大郎给我开门时天黑路滑,不小心摔了才......”
“你本来就是个丧门星!我家娶你进门之后,便没有一件顺心顺意的事情,嫁进来两年了,好不容易怀上了,你还要到处去折腾。这下好了,害的我家孙子......”
“闭嘴!”顾清莹着这刺耳的话,实在不耐烦了。
“怎么不能说?就算你是侯府的姑娘,你也得讲理......”
“我们姑娘让你闭嘴,你就把嘴闭上,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青霄也觉得这妇人实在聒噪。
“你接着说。”顾清莹示意琼枝。
“从那孩子流产之后,他们、他们便时常对我非打即骂......今日只是我晌午时炒菜多放了些猪油,姑娘我......”
曹大伟听的心惊胆战,生怕再挨鞭子,好不容易跪住的身体,不自觉的又瘫软了下去,曹顺伸手捅了捅大儿子,半垂着脑袋给大儿子使眼色,曹大伟懵懂地眨了眨眼,立刻心领神会。
“阿枝,阿枝!我错了,我不该听我娘的对你动手,你便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是一时糊涂!”
曹大伟一边情真意切的哭喊着,一边躲避着顾清莹,朝着琼枝跪爬过去。
“含光!”顾清莹被气的牙疼,手又痒了。
含光立刻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不等曹大伟靠近,一脚将人踢的翻仰,跌到了顾清莹的脚下。
顾清莹手里的马鞭再次扬起,这次可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啊!”
顾清莹连抽了数鞭,看的曹家人心惊胆战。
“既然这般瞧不上,当初为何要求娶?既然这般嫌弃,为何不写和离书?放妻书?”
“她是结发妻子,你是怎么忍心在她丧父、丧子之时,还如此待她的?”
“你还算是个人?今日我在这里,你现在便去写和离书,既然你们瞧不上,那人我便带走了!”
“姑娘!”琼枝瞬间止住了哭泣,惊呼出声。
怎么能和离呢?她若是和离了,她娘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的。
“阿枝!阿枝!我真的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的糊涂,我保证,往后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顾清莹扬起马鞭又抽了下去,刚才还痛的满地打滚的人,此刻好像察觉不到痛了一般,挨了这一鞭子还是连滚带爬的又到了琼枝的脚边。
只是还没等他碰到琼枝的衣角,就再一次被含光踢回来,顾清莹要再次扬鞭的时候,琼枝忍不住阻止道:“姑娘!别、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