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分了两块点心,六人又聚在了一起。
苏润、司彦和徐鼎三人在房间里整理笔记,边整理边快速讲解。
其余三人则是快速又听了一遍,加深记忆,顺便将自己不懂的地方问明白,记清楚。
等复习完成后,六人才心满意足地回屋睡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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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要上第二堂课。
午时末,众人听着钟声起床。
虽然叶卓然起床后,就先一步去讲堂,但也只抢到了七、八排的位置。
不过比那些位置都没抢到,只能待在轩廊里听课的,还是强一些。
这堂课教授的内容是《孙子兵法》。
教谕姓张,乃是同进士出身,最喜在上课时结合大炎国情抛出问题,让学子们讨论。
又喜引导学子从实际出发,从不打击学子各种想法。
因此他的课,也是最受学子们欢迎的。
苏润六人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周年、孔楼、向波和萧均四人结伴而来。
“你们终于来了!”周年淡淡道,刀削般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
苏润也没想到,周年是最先跟他们打招呼的。
明明向波昨日说周年没有人气,什么都不在乎!
但六人也客气的起身回应。
倒是孔楼一如既往地高傲,见面就给了苏润个下马威:
“七日后月考,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孔楼十三岁就成了举人,如今年方十五,就已经是天字班的学生,自然是极为骄傲。
十五岁正是藏不住话的年纪。
见苏润再而三地出风头,自然生出好胜心,上来就下了战书。
苏润倒也不生气。
毕竟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才好对付。
何况,孔楼比他还小三岁,脸嫩不说,个子还矮。
他放狠话,让苏润颇有种小孩子挑衅家长的感觉。
“不畏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
“前路漫漫,可不是只有短短七日!”
苏润不慌不忙,满眼都是对孩子的纵容,语中甚至带了点点笑意。
苏润不接茬,还反过来教育自己不能只看一时。
这让孔楼更不高兴。
他鼓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撂下句:
“无论是朝暮之间或是万古长青,结局都是殊途同归,不会改变!”
他也是小三元出身的举人,才不会输给苏润一个新来的!
说完,孔楼就径直走到了第一排坐下。
周年微微颔首,也转身离开。
向波笑眯眯的摇着扇子,面上满是计谋得逞的惬意:
“各位,初入府学,感受如何?饭食味道是否颇为可口?”
昨日他为苏润六人讲解了府学很多东西,但独独在饭堂一事上,含糊带过。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昨日如此,今日亦然,就是想欣赏欣赏他们精彩的脸色。
六人瞬间明白过来。
司彦难掩嫌弃,干脆撇开眼,看都不想看向波: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促狭的人呢?
居然还是天字班的学子!
真是可悲!
“甚是可口。”
苏润从容应对,反将一军:
“昨日幸得子墨相助,可惜未能及时道谢,府学中也无处请客,不若晚上一起用饭如何?”
看我不把饭全塞你嘴里!让你吃个够!
向波笑容一滞:
这苏子渊还真不吃亏!
向波正欲推辞,却见梁玉两只眼睛倏地亮起来。
他极其热情的邀请:
“对对对!爹爹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玉与子墨一见如故,又得子墨相帮,定是要报恩的!”
“子墨万不可推辞!”
恩将仇报,怎么不算一种另类的报恩方式呢?
梁玉也不想这么做,但饭菜实在是难以下肚。
苦了向波也不能苦了自己啊!
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张世、徐鼎也出言帮腔。
向波以一敌六,招架不住。
但当他回头求援时,却见萧均君子如兰,静静的站在后方,面带浅笑看着他们。
这副做派,仿佛昨日故意看着向波挖坑的,不是他一样。
萧均这副‘雨我无瓜’的模样,让向波觉得两载兄弟情碎了满地。
“清逸……”
向波不可置信的狂眨眼睛,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们饭堂见!”苏润一锤定音。
他们六个人,抬也能把向波抬走。
梁玉紧随其后跟了句:
“日后希望子墨多多和玉一起用饭,也好增进同窗情义!”
向波眼前一黑:
好家伙!
一饭之恩,饭饭相报啊!
苏润人多势众,被‘霸凌’的向波失魂落魄的走向第一排。
他本想与周年、孔楼诉苦。
不料,话还没开口,就听周年淡淡道:
“作茧自缚!”
孔楼更是看都没看向波一眼,他只顾着看书,铆足劲打算在月考中争个第一回来。
萧均是最后离开的,走之前还好心提醒他们:
“张教谕课上所言,皆为大炎实情,听之,受益匪浅。”
众人各自落座。
张教谕在万众瞩目中缓缓来到。
不同于李教谕的慈眉善目,张教谕给人的感觉如同一柄利刃,锋锐而沉重,令人望而生畏。
他双手缚于身后,沉声开口: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今我大炎,内有佞臣作乱,外有群狼环伺,乃亦死生存亡之际。”
“大蕃蠢蠢欲动,频频犯境,战事不日将起。”
“尔等觉得,此役我大炎当战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