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换了学服,配上学生牌,与梁玉他们一起到府学门口的门房那儿做登记。
府学进来就不能随便出去。
也就是报到第一日,新生才有登记后,随意出入的特权。
苏润他们给自己做了登记,又表明要带家人进来收拾斋舍,得了允许后,才被放出去。
梁父、苏丰和苏行正在外面聊天。
梁父很是担忧自己儿子在府学的生活:
“你们说这府学也真是的!”
“这么大的地方,却连书童、小厮都不让学生带。”
“幸好子渊又聪明,提前让我们把墨磨成汁,分装进竹筒里。”
“不然,就子渊他们那读书速度,每天磨墨还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时间!”
“他们还不把自己累死在里头?”
梁父正打算让小厮再去检查一遍,看看笔墨纸砚有没有带全,就见府学大门打开,六个白生生的小子齐齐奔出。
“大哥、二哥!”
“爹爹!”
苏润和梁玉这两个有亲人在身边的,先后开口。
梁玉跑到梁父跟前,乐滋滋地炫耀新衣服。
梁父也很给面子的夸了又夸,几乎要把梁玉夸出花来。
有这种爹在后头撑着,也难怪梁玉每日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做什么事情也自信满满,勇气十足的。
苏丰和苏行也围着苏润问。
但苏润知道的很有限,故只能先招呼众人进府学,打算把斋舍收拾好后,再慢慢逛府学。
马车不能进府学,东西只能靠人力提进去。
好在梁父和苏丰早有准备,此次出门带了不少小厮。
但即便如此,也搬了好一会儿。
毕竟李氏光是蜡烛就给苏润备了近百根。
何况还有衣服鞋袜被褥、李氏腌制的酱菜、张氏购置的糕点等物。
加上其余几人的东西,杂七杂八装满了七八辆马车。
东西搬进斋舍,苏润留下小厮收拾屋子,自己则打算带着两个哥哥去逛逛府学。
其余人也正有此意。
就这样,玉泉六子加上梁父、苏家兄弟,九个人凑了一伙儿往外走。
“果然无巧不成书!”
“清逸,看来你我来得刚刚好,我们声名远播的玉泉六子正打算出门呢!”
向波摇着扇子站在廊道上,语带笑意的开口打趣。
当日,苏润六人初到天然居与人比帖经,就是孔楼、向波和周年三人最先做了他们的出题人。
苏润看向波还觉得陌生,但看到站在向波身边的萧均,就想起来了。
只是不知道向波如何称呼。
向波倒是很善解人意地报上了姓名:
“向波,字子墨,天字班学子,家父乃府学教授,你们今早见过的!”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番,向波和萧均主动提出带他们逛府学。
苏润虽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不过能借助他们了解府学情况,有利无害,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了。
众人顺着斋舍廊道出去。
向波嘴叭叭地,讲解之声从不中断:
“府学从大门往里,两侧是斋舍,前面是讲堂。”
“讲堂名为明德堂,共有两层。”
“教谕每旬上课的时间会提前公布,有课的时候去上,没课的时候学生自行安排时间。”
“不同教谕讲课方式和内容都是自行决定的。”
“有的喜欢带着学生去后山高谈阔论,有的就喜欢在讲堂内让学生互相争论,这个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向波带着众人穿过明德堂,就到了学院藏书楼。
这藏书楼共有三层,名为缃帙楼,学子可任意借阅书籍,限时归还即可。
在向波的介绍下,谢圃、学仓、大成殿等都被一一介绍清楚。
之后,他们进了一处凉亭休息。
“府学的学官共有三等,分别是教授、教谕和训导。”
教授只有向维一人。
他是同进士出身,平日多是管理府学事宜,很少授课。
教谕是直接面向学生授课的,有十余人,同进士和举人都有。
训导管理学院杂务,辅助教授和教谕执行教学任务,乃是府学自行招募。
“除了夫子,就是学生。”
“府学学生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班。”
“天字班目前只有十人,都是要参加后年乡试或者大后年会试的。”
“地字班就是除了天字班之外的廪生。”
张世、梁玉和叶卓然的注意力都在后头的两个班。
但见他们扎着耳朵,向波目中闪过促狭之色,耸肩道:
“剩下两个班就不值一提了,反正他们随时都会被赶出学院!”
顿时,三人脸就垮下来了:
感情他们虽然侥幸进来,也待不了多久啊!
向波计谋得逞,高兴得哈哈大笑。
倒是萧均浅笑着宽慰垂头丧气的三人:
“不必担心,天地玄黄虽然称班,但实际上只是评级。”
“你们新入学,还有一年的学习期。”
三人刚松口气,就听萧均又道:
“不过子墨也没有骗你们,府学要求严苛。”
“若是这一年内,你们月考、季考、岁考都在黄字班,一年后就会被赶出去。”
梁玉傻眼:
“可玉从县试就垫底到现在!”
这么说,他还是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