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苏远河直到现在也是猫嫌狗弃的年纪。
苏远山丝毫不讲兄弟情义的把他爪子拍开,无语道:
“远河,不行就去看看大夫!”可别耽误病情!
苏远河被接二连三地打击。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大哥,随后大喊一声:
“润子!哥想死你了!”
苏远山无奈摇头,跟苏丰一起把门外的村人打发走。
苏远河一路狂奔去堂屋找苏润。
但门都没进,就被苏安福安排去磨坊,喊李氏他们晌午过来吃饭。
苏润这下总算注意到苏远河了。
他笑眯眯地问:
“远河哥,我考上秀才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你的新婚贺礼我都买好了!”
为了他潜心备考,苏远河等了他一年呢!
“我就知道润子不会忘记我!”
苏远河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爹早就找人合了生辰八字,又挑了良辰吉日,就在这月末!”
“润子,你到时候得陪哥去接亲啊!”
亲事一年前定下后,苏安福就找人合了八字,定在了今年九月廿六。
成亲用的器物,两家准备了一年。
本来以为今年院试推迟,这日子可能跟不上。
没想到。
苏润这时间倒是卡得刚刚好。
“没问题!咱俩谁跟谁!”
苏润拍拍胸脯,满口答应:
“我肯定帮远河哥风风光光把嫂子娶回来!”
苏远河得了苏润保证,兴高采烈去磨坊送信。
苏行将苏润买的礼物拿出来分给众人。
大伯娘周氏得了一个金镯子,推辞了两句,被苏家兄弟劝着收下了。
不多时,苏兴旺、李氏、张氏等人都赶来了。
李氏见着两个弟弟,又是一通关心。
张氏与苏行小别胜新婚,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周身的粉色泡泡,真是让苏润没眼看。
苏家现在日子好过得很,晌午吃饭,足足做了二十多道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饭桌上,苏兴旺提醒苏润明日要去祠堂,将他取中案首,成为秀才的事情敬告祖宗。
本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原则。
苏安福让苏丰陪着一起,将他升官,调任的事情也告诉祖宗一声。
又提醒他们得去给爹娘上坟。
苏丰兄弟俩一一应下。
听完长辈叮嘱,就轮到了小辈说明自己日后的规划。
苏行最先道:
“大伯,小叔,大哥下月中旬就要到府衙报到,润子下月廿一也得入府学。”
“所以侄儿已经在府城买了座三进的宅子,等到远河成亲后,我们就要迁往府城常住了。”
“日后磨坊就辛苦大伯和小叔帮忙打理,侄儿也会经常回来的。”
先前,事情没定下来,苏丰他们也就没张扬。
只是关起门,一家人商量了一番。
但苏润他们没说,不代表苏安福没感觉到。
从玉泉县去一趟府城要四五日。
苏丰和苏润都是每旬才能休息一日。
除了逢年过节,肯定回不来的。
至于苏行?
大哥,小弟都走了,他还得经常四处跑着送货。
留张氏一人在家中度日,也是孤单。
何况李氏和苏丰定然不放心弟弟弟妹在外头。
如此,张氏也得去府城。
这么一来,的确是全搬去府城,只苏行隔一段日子,回来住几日好些。
苏远河尚且震惊在‘润子不要哥了’的打击中。
苏安福就已经点头了:
“幼鸟大了,就是要飞出去的!”
“大伯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你们扛几年,你们放心去府城,村子、族里,大伯都会打理好。”
“至于磨坊,有你们小叔带着远川、平安,你们不用担心!”
家族企业有弊端,但也有好处。
正如眼下,苏润想走,自有亲人在后头撑着。
“就知道大伯和小叔靠得住!”
苏润笑嘻嘻给两个长辈夹菜,张嘴就开始画大饼:
“侄儿给大伯、小叔和堂哥们都留了房间。”
“大嫂还打算在青阳府开个豆腐店,大伯和小叔什么时候想侄儿了,就跟着货队一起来,住个一年半载!”
“侄儿日后要是考了解元、会元、状元,就让他们来村子报喜,把牌坊都建在咱村村口!”
“谁来问,侄儿都说是大伯、小叔教得好。”
“等侄儿有出息,一定让全天下都知道,侄儿家里有这么好的大伯和小叔!”
……
苏润一通吹捧,把苏安福和苏兴旺哄得红光满面,酒一杯接一杯下肚。
只有苏行心疼自己被苏润用同样话术骗走的银票:
“小骗子!”明明前些日子还说自己出息是二哥教的!
苏丰听此,哭笑不得地拍拍苏行,示意他别跟小弟计较。
然后又转头说起了正事。
苏润考了秀才,能免除五十亩地的田税。
不过苏丰、苏安福和苏兴旺三家加起来,也就三十亩出头。
剩下一、二十亩地的名额当然不能浪费,所以苏丰就打算让苏安福来安排。
至于自家的十二亩地,也得找人来种。
苏安福很快就做了决定:
“磨坊每月都给族里一笔钱,现在也是个不小的数额了。”
“大伯打算把这笔钱拿出来一部分,购置田产作为族田,雇人来种。”
“小丰家的地顺便就种了。”
“等收成的时候,看你们是想要粮食还是银子?”
数额就那么多,给谁家都不合适,还不如直接归了族里,也免得多生事端。
闻言,苏丰却道:
“收成就归族里吧,只要别让地荒了就行。”
他们家现在不差这点。
苏丰只是不忍心看田地荒废而已。
苏润也顺势提议:
“都有族田了,不如就办个族学,好让孩子们都读读书。”
“不求考功名,至少认字。”
“要是有好苗子,也能送到我夫子的学堂里再读几年。”
族田加上他们家的十二亩地,足有三十亩,还不用交税。
光凭这,请夫子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