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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各位元老皆无异议,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今宛理了理绣着暗纹的云袖,头顶收回的那支玉钗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从容落座时,腰间佩剑与阿佑的玄铁令牌轻轻相撞,发出清越声响。堂下众人神色各异,像一群被惊动的夜枭。

却见阿佑神色淡然,捧着茶杯只顾好自己。

这些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晚辈向来耳力不济......\"她忽然将茶盏往案上重重一磕,瓷底与紫檀木相击的脆响惊得陈老三一个哆嗦,“可今日偏巧听见——诸位在迷迷糊糊地讨论何事?”

她捧起茶杯,饮下一口,寒光倒在清澈的茶水之中,洒向堂下站着的各位:“似乎.....有阿史阁主的什么事儿啊.......”

新官刚上任,这第一把火就冲着这帮老家伙来了。

阿佑不轻不重地朝沈今宛瞧了一眼,她今日是有意帮他说话。

“各位叔父伯母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有什么话不妨对侄儿说说,莫要憋在心里,伤了内外和气才是。”

本就寂静的屋子里,此刻更是只听得见炭火灼烧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催动着众人焦灼的心脏。

陈老三早已缩着脑袋躲进人群后头,方才几个激昂慷慨的,如今却连人影都要寻不到了。

还是那钱庄花儿姐,突然踢翻脚凳站出来,满头银铃叮当作响:“我等从前敬奉小阁主,是因为我等念了老阁主的恩。”她染着蔻丹的指甲直指阿佑:“而小阁主却忘了,自己母亲当年是遭了谁的迫害,才沦落至此?”

“竟还紧赶慢赶着上去认祖归宗!”

花儿姐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不愿与他周旋,将心底话一吐为快,说罢还不忘讥讽两句:“不过也是,能有个皇帝爹,总比跟着咱们这群亡命之徒混日子的好过!”

“花儿姐不得妄言!”自人后走来一个拄拐的老人,胡子花白,眼神却慈爱,“老阁主对我等有恩,今日却在此逼迫她的亲生骨肉,若被她知晓,定是要寒心了。”

花儿姐这才顿了顿身子,撇嘴往后撤了一步。

阿佑起身,搀起想要行礼的韩老:“韩老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那被称作是韩老的老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本是想着来看看你的。”

“韩老。”单无痕起身拱手,语气尊敬。

老人只是撇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沈今宛见状,亦是起身给韩老行礼,被他笑着搀起:“这位便是阿岚亲自托付的新任阁主吧。”

众人皆是一惊,沈今晚心下也是一顿。

宁妃将弃日会托付与她算是极隐秘之事,旁人难以知晓,就连阿佑也是当场才得知。

这老人是手眼通天?才能如此准确地说出事情真相.......

韩老似乎是看出她的困惑,主动开口解答道:“小阁主不要紧张,老朽我没什么本事,只是在京城暗线众多,顺便成立了个密会罢了。”

密会,主人姓韩?

沈今宛猛地抬眼,京中能有这般本事的,只剩下蛛影阁的阁主韩尽霜了。

“不知是韩老,晚辈失礼了。”她福了福身子,在心底盘算蛛影阁与弃日会之间的关系、

韩老慈爱的笑笑,转而环顾四周,朝阿佑问道:“响响呢?”

问完他不好意思地朝沈今宛赔礼:“我这徒孙最爱戏弄别人,在沈府多有冒犯,还望县主原谅。”

“无妨,韩老客气了。”她面上笑着,却暗自惊讶齐响响与韩尽霜的关系,她能在京中如此霸蛮,背后竟是这样一位靠山。

韩尽霜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最终眼神定在了单无痕身上,眸光里带着深意,开口道:“说起沈家,单副阁主该当给县主赔罪.........”

“据老朽所知,前段日子沈家派去看顾流民的兵卫,是都被单副阁主手底下的人杀害了罢。整整三十条人命.........就算是将单副阁主亲自送出去抵债,也难平冤魂怨气啊。”

韩老话音一落,堂内霎时寂静。

单无痕面色微变,却很快恢复如常,只是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刀柄,似在权衡利弊。他抬眼看向沈今宛,见她眸色沉沉,便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

“韩老此言差矣。”单无痕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那些兵卫并非我所杀,而是……”

“而是什么?”沈今宛冷笑,“单副阁主是想说,是手下人擅自行事?”

单无痕沉默片刻,忽而一笑:“沈阁主既已知晓,又何必再问?”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反倒像是默认了。

沈今宛眼神一冷,指尖在桌案上轻叩两下,门外立刻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名暗卫无声涌入,将单无痕团团围住。

“沈阁主这是何意?”单无痕环顾四周,神色依旧镇定。

“三十条人命,总得有个交代。”沈今宛缓缓起身,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寒光凛冽,“单副阁主既然不愿认,那不如——我亲自来讨?”

气氛骤然紧绷,众人屏息凝神,连花儿姐都忍不住攥紧了袖口。

就在此时,阿佑忽然开口:“且慢。”

“单副阁主手下旁支是去年才招收回的吧,若晚辈猜得没错,这一支人马,并非如单副阁主所说,来自昆山.......”

“而是......江阴!”

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江阴是何地界?正是当年作乱,引老阁主与晚阳齐齐陷落之地。而那附属旁支,正是当年那批叛变的人马,被弃日会中人,称作隐脉。

专行暴虐强取之事,坏事做绝,而江阴一带长期受其所扰,朝廷也围剿过多次,皆以失败告终,竟不知被单无痕使了什么计谋,将他们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