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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打起门帘,顾晏之进屋,握住温洛的手,大夫已开好了方子,道:“大人放心,尊夫人身体无恙,只是肝气郁结,心火暗沉,并无大碍。”

“只是,”大夫顿了顿,望了一眼顾晏之的脸色,有些犹豫着道:“夫人可是近来多梦?”

这一点,温洛点了点头,她前几日,没有见到他的面容时,确实天天在做梦。

关于自己心爱之人的梦。

“恩,前几日确实多梦。”

顾晏之不懂药石,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说着,不由握紧了几分温洛的手,温洛安抚地拍了拍,才对大夫道:“有什么尽管说就是,我也是医者,绝非讳疾忌医之辈。”

大夫执笔,又添减了几味药材,道:“夫人这是忧思过甚,我开了安神的药方,喝上几日,便好了。”

“不过,这病症……倒不在药石。”

顾晏之挑眉,只听大夫起身,从药匣中取出一油纸包,“老朽斗胆,请夫人每日卯时嚼三粒苏合香丸。”

纸包展开,却是晒干的合欢花蕊。

“此物不医气血,只通心窍。”大夫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那药,他已诊出不对。

这夫人,没有坠马之后的头脑之伤,反倒是像服了药,导致的神驱有伤,可脉象上却是一片平和,并无有特别之处。

终究是他学得浅薄,也是这大宅院阴私太多。

“大人,请放心,夫人身体无碍……很是康健,只是有些失眠之症。”

大夫已经走到了门,却又被人请了回去,一进屋,就见到那身貌不凡的大人郑重问自己夫人的情况。

这大夫是城内最好的大夫,闻言,顾晏之安心不少。

这才让人送大夫出府去。

……

正是午歇时分,院里一片祥和寂静,顾晏之正批阅公文,温洛坐在一旁,随手从上头抽了本书,却看不进去。

不由问道:“你家中还有什么人……我若是随你回去,可我又忘记了,可会失礼?”

闻言,顾晏之搁下笔,给京都的信,想来已经寄了出去,到时,寒松院的所有人,都会告诉她,她认为的一切,不会有什么破绽。

国公府的人,经荣瑞之手敲打一番,想来也不会有大变故,祖母和父亲那,暂且将人瞒着就是。

唯有绥之,他下月便要回京述职……

“可是让你为难?还是咱们二人一开始的婚约,就不得支持?毕竟,我当初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

“你家人,肯定也不会让你娶我这样的女子吧?”温洛看着顾晏之微蹙的眉,有几分惴惴不安问道。

她当初怎么会嫁给他,也让她弄不清楚,毕竟,这个时代,身份尊卑,是逃不出的鸿沟。

要是再来一次选择,她大抵,是不会选择他的……现在,和他回去,温洛打心里不愿意。

可她爱他,盲目且不知所起的爱。

她离不开他。

像是没有脚,没有翅膀的鸟,只能一辈子住在以他为名的笼子,靠着他喂养而过活。

这让温洛没来由的心慌,甚至,她觉得,这话不像她会问,让她变得如此……卑微。

将人拉在怀里,接过她手里的书,郑重允诺:“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无人敢置喙。”

温洛听着他的允诺,心里更加慌乱,对未来不可知的惶恐,正一点点吞没着她的情绪。

她不由得抓紧了顾晏之的衣领,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

自被顾晏之找到之后,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又掉了下去,此刻,她身量单薄,靠在他怀里,似一片轻羽。

这样子招人爱怜她,让他感到陌生,却也感觉奇怪。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但这,不就是他一直所求的吗?为何,他还是会有,他永远抓不住她的感觉?

顾晏之说不明白。

外头是属下请示移步上船的催促。

温洛听着声音,虽隔着门,外头的人看不见,但有些羞赧,他们二人,现在姿态太过亲密,不由得想悄悄挪开些,身子刚一动——

“别乱动。”他低沉的嗓音擦过耳畔,手臂一收,将她整个人箍得更紧。她的后背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胸前,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跳的震动,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顾晏之拿过身侧空白的宣纸,铺在案头,拿过笔,将人一整个笼在怀里,“阿洛,替我取个字。”

温洛不解,仰头望着他,眉眼清清,“你不是有字了吗……”

昨日夜里,他逼着自己叫了一夜他的名字,还有他的字,现在回想,都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帮我取一个,只属于你的字。”

兰褚,为呼应兰蕤……是为家族,为大局,为圣意,从来不是他所喜欢。

“哪有妻子给丈夫取名字的……不合规矩,再说了,你尚有长辈再世,我又和你说过,我是理科生,又哪里会取字。”

顾晏之的语气有难得的急切,抓过温洛的手,带着几分不显的恳求,“这字,只与你我二人闺中用,旁人不知晓,兰褚二字,我不喜欢,你便是给我叫阿猫阿狗,我也会喜欢得紧。”

温洛推了推他,“你在笑话我?”

他低笑,指腹摩挲她腕间淡青的血管:“幼时听过一桩旧闻——若夫妻互冠名姓为字,轮回百世,魂魄亦会循着名姓重逢。”

说着,话音渐沉,似蛊似咒,“我要你,亲手刻下这桩因果。”

笔已经握在温洛手中,她一怔,呼吸微乱,笔却被他稳稳托住,指尖悬在宣纸上,墨滴晕开成晦暗的痕。

“这字,非要我取吗?”

“绝无有二。”

温洛接过笔,她这便宜夫君的固执,她心有所知,叹气一声,“那可说好了,我取得什么,你都不能笑话我。”

“恩。”顾晏之郑重地道。

他希望,他能被她冠之名,愿意带上,她给的带枷锁。

许久,她落笔,墨色的迹,一笔一画,郑重落下陵游二字。

“好名字。这是何意?”

温洛搁笔,“本是龙胆草,定五脏,杀盘毒。”

“意思是,愿你,陵风骋游,无拘无束。”做你自己。

这曾经是她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