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封狼居胥7
景渊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时笙即便失去了记忆,敏锐的直觉和聪慧依旧分毫未减,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笙笙,你听我讲。”景渊试图解释,不能让小世界的人发现有外来者,可时笙却像是早有预料般,迅速打断了他。
“你不要否认。”时笙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景渊,泪眼中透着坚定,“王大牛他不认识草药不识字的,但是你懂。”她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我不是想拆穿你,我只是说,你不用管我。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何必卷入这危险的漩涡,为我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和麻烦。”
景渊眼眶泛红,双手捧起时笙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笙笙,有些话我不能跟你说,但是,你记住,我现在就是王大牛,懂了吗?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景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时笙摇了摇头,泪水滑落脸颊,但她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微笑:“我不怕,比起你,王大牛才像个恶鬼。你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能感觉到。”
景渊看着时笙,目光温柔且诚挚,轻轻开口问道:“那笙笙你相信我吗?”
时笙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眶里还含着泪,声音却无比坚定:“当然相信。”
景渊微微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接着说道:“你看你也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所以我不怕危险的。”
时笙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担忧:“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景渊手指轻轻覆上她的唇,制止了她未出口的话,“没有万一,相信我能处理好一切。你乖乖的,不要胡思乱想,嗯?”他的语气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景渊的手指轻轻从时笙的唇上移开,转而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走,我们先回村。”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给时笙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一路上,景渊紧紧护着时笙,回到村子后,景渊将时笙送到家门口,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笙笙,你在家等我,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爹娘带出来。”
时笙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紧紧抓住景渊的衣袖,“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景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她一个安抚的微笑,随后转身,毅然朝着洛阳的方向走去。
抵达洛阳后,景渊径直来到监狱。他深知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耽搁。他在监狱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仔细观察了许久,摸清了狱卒的巡逻规律和换班时间。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景渊带着准备好的银子,悄然靠近监狱。他找到那个平日里最爱贪财的狱卒,将沉甸甸的银子递到他面前。狱卒看到银子,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景渊压低声音,目光冰冷地说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这些银子就是你的,要是敢耍花样,你知道后果。”狱卒忙不迭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银子藏好,随后为景渊打开了通往牢房的门……
景渊轻手轻脚走进牢房,腐臭与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牢房深处,镇北王一家龟缩在角落。镇北王时安鸿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渗出斑斑血迹。王妃满脸泪痕,正颤抖着帮他擦拭伤口,声音带着哭腔:“这可如何是好?这都烂了。”
她动作轻柔,可时安鸿还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王妃心疼不已,泪水掉得更凶了。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那个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和丈夫提前知道了宫里的计划,匆忙给女儿塞了一包银两,便催她逃命。如今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牢房里安静得只剩下时安鸿痛苦的闷哼和王妃压抑的啜泣,突然,一阵清脆的铁链开锁声打破了这份死寂。王妃猛地抬头,昏暗的光线中,一个男子的身影伫立在牢房前。
景渊微微俯身,尽量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威胁性,轻声开口:“可是镇北王爷、王妃?”王妃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警惕,声音带着颤抖,却又强装镇定:“还想干什么?我说了,我们家王爷没有谋反!”
景渊确定了两人的身份,又转过头递给牢头一包银两,“劳烦官爷了,我和这二人有话要说。”牢头一边接过银子,一边满脸焦急地催促:“你快点啊,如果被上面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景渊连忙应道:“一定一定。”
见牢头脚步匆匆地离开,景渊转身,在镇北王夫妇面前直接跪了下来,声音诚挚又坚定:“岳父岳母好,我是时笙的丈夫。”王妃听到“时笙”二字,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笙笙,我的笙笙还好吗?”
景渊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笙笙她很好,她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日夜盼着能与二位团聚。”说着,景渊从怀中掏出时笙亲手做的香囊,递到王妃面前:“这是笙笙让我带给您的,她说见了这个您就明白了我的身份。”
王妃颤抖着双手接过香囊,指尖轻轻抚上那细密的刺绣,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声音带着哽咽:“是笙笙,是笙笙绣的,她说以后这个荷包呀,要给自己的丈夫。”她抬眸,望向牢房外那一方狭小的天空,满是哀伤,“我们娘俩呀,以后怕是见不到面了。小伙子,我家笙笙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你多让让她。”
景渊听着,心中一阵酸涩,诚恳说道:“岳母,你怎么能忍心将她交给别人呢?你得亲自看着她,她是那么想念你们。”王妃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我怎么不想呢?可如今这个情况,我怕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