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绘正冒着冷汗,浑身震颤个不停,
此刻身旁没有一个人,四周空荡荡地,一片寂静!
天色透着淡蓝的昏暗,仿佛蒙上一层幽蓝的滤镜,将一切变得清冷阴森起来。
梦境里,她仍旧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着昆迪与蝴蝶杀人案凶手的斡旋,
这场斗争愈演愈烈,直到以一种毁灭一切的形式结束!
昆迪冷冷地盯着暗门,暂时离开此地。翌日下午,他照常来到图书馆,
与气质卓然的西比尔小姐礼貌地对话:“西比尔小姐,我要一本书,
不过据说已经失传已久,不知道贵馆里是否有此书呢?”
西比尔惊讶地看着他,手指激动地弹起钢琴,她温柔地问道,
“请问您需要哪本书?我会尽力帮您寻找的。”她的眼神真诚清澈,
耳朵泛起一阵不寻常的绯红。昆迪笑道,“这我也说不上来,
那是一本用类似于印加文写的手稿!
只是我不懂那种据说已经失传的语言,
所以我也没法说出它的书名。不过我有幸听说这个图书馆里藏有这本古书,
据说里面的内容与末世有关。而我对于丧尸深恶痛绝,
一心想找到彻底消灭丧尸的法子!
不瞒你说,西比尔小姐,任何可以消灭丧尸的办法我都要试一试!”
西比尔浅笑道:“没问题,我可以带你去珍藏室里找找看!
不过得等到下班才行,否则这里实在抽不开身!”
“那最好不过,多谢您西比尔小姐!”
昆迪礼貌地欠了欠身,予以敬意,
只是他在缓缓抬起头时,无意间瞥见西比尔流露出的得意之色,
尽管她很快压制住这份情绪。
暮色降至,昆迪坐在一处木桌上看着一本育儿书籍,
等到周围的人纷纷离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需要看看墙壁上的古钟。
恰好是晚上六点,古钟滴答滴答地敲响,
外面居然弥漫出一阵薄雾,烟雾缭绕的。
西比尔小姐双眼放光,不复曾经下班时的疲惫之态,
她的活力才开始唤醒一般,径直走向昆迪,
“昆迪先生,我们现在就去吧!得需要走到地下。”
“好的,辛苦您了!我真得太想找到这本书,
丧尸简直该死,它们无情地毁灭了一切!”
昆迪愤恨地说道,双眼眯缝着,步履比平时的缓些、更小心些。
她大步走在前面,从容地应和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希望昆迪先生有这份幸运!”
长长的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西比尔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清脆优雅,
每一声都踩在昆迪的心跳上,不得不说,即使他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
直面凶手时也难以预估对方的实力,搞不好会命丧于此!
西比尔在那扇石门跟前停下来,掏出腰间的钥匙,
将一把古式的铜制钥匙插进石门的钥匙孔,
轻轻地向右一旋,沉重的石门缓缓地挪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朱红色的皮质沙发,周围全是书籍,
右侧有张小小的木制餐桌,上面有两只玻璃杯和一个白色的雕花瓷壶。
昆迪轻易地掠过这些可疑细节,表现出没有在意的样子,假装好奇地四处望着。
西比尔警惕地看着他,招待他坐下,然后连忙倒一杯水递给昆迪。
昆迪看一眼杯子里清澈的水,笑了笑并喝了一口。
西比尔一直盯着他的喉咙,希望他真得咽下去,
可昆迪右手的玻璃杯一不小心滑下去,
立即摔个粉碎,砖面满是水渍与碎玻璃。
昆迪连忙致歉,嘴里的水也喷出来,一脸狼狈的样子。
“对不起!不好意思!”西比尔若有所思地假笑道,
“没关系!我来!我来!”
她一片片地拾起地上的碎片玻璃,直到拾起一块近似三角形的玻璃时,
她握住这块碎片,猛地扎向昆迪的大腿,不过还好他早有防备,
才迅速躲开。西比尔扑了个空,她露出狰狞的面目,
眼神死死地盯着昆迪,下定决心除掉他!她立即扑上去,
嘴里还喊道,“快动手!塞巴斯特!别叫他跑了!”
塞巴斯特立即从卧室里窜出来,
手里持着水果刀,不要命地冲向昆迪!昆迪一把推开西比尔,
她向后一仰,塞巴斯特利落地接住她,昆迪不等他调整好,
如同疾风般奔来,一脚便踢掉他手里的水果刀,
接着举起枪对准他的脑门,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就地伏法吧!你们杀人难道不该偿命吗?”
“看来我们还是失败了!”塞巴斯特眼神黯淡下来,
弯下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用眼神与西比尔交会着心意。
“也未必吧!我们不是还有b计划吗?”
西比尔眼神凌厉地凝视着塞巴斯特,
眼圈泛红,流露出酸涩的情绪。昆迪威胁道,“你们若是逃跑,
我的子弹会精准地击中你们的后脑勺,无论你们逃到哪里,
都逃不过我的追捕!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了!”
即便没有这句话,他们也没打算逃,
因为他们知晓昆迪的身手,他几乎可以百发百中,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汹涌的尸群中活下来!
他们的双手均被拷上镣铐,乖乖地被押送进地下监狱,
里面的狱卒仅有几位,但是一直都有人把守,典狱长也相对负责。
“这俩人是蝴蝶案子的凶手,需要审讯一番,
盯紧他们!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昆迪不放心地介绍道,对面的典狱长微笑地点点头,
他看起来五十多,但是头发以及胡子都花白,
嘴上的胡子也不刮,长长地脱垂下来。
“没问题,什么罪犯我都见过,他们只要一撅屁股,
我就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
“哈哈哈。好的,麻烦您了!”昆迪笑道,微微鞠了一躬便离开地牢。
西比尔与塞巴斯特分别被关在相隔几个监牢的房间,
他们的口袋里藏着致命的毒药。等待审判的日子十分漫长,
有一天,他们几乎同时被传唤去法院开庭,接受死刑的审判,
这一下,他们确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死期将至,内心开始悲伤。
塞巴斯特大喊道:“快把我妈妈找来!我要见她!快!”
典狱长还是人性化的,塞巴斯特的妈妈来了,她穿着宽大的英式白色睡裙,
头发难道梳得整整齐齐的,脸上的皱纹添了数道,眼神失去光彩。
“儿子!我不知道你居然会做这些事!我真得好失望。”
她眉头拧起,面脸沟壑。
“妈妈!我只是遵从本心,这些年,我活得像个人么?
无论是在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我们一直相依为命,
活在贫困线下,无论我多么辛苦、努力,都改变不了现状。
而现在,这种不平等更加明显,看看我们喝的是什么?
柯乐?这种含高糖的饮料,迟早会拖垮我们的身体,
我们凭什么不能喝到纯净的湖水?”
塞巴斯特愤恨地说道,他鼻孔撑开,双眼通红。
老太太垂下眼眸,无奈地忏悔道,
“上帝啊!原谅我们这些苦命又无知的人吧!”老太太与他聊了几句后,
便起身离开。她离开的时候,塞巴斯特关切地叮嘱她,
“妈!这几天都别出门!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将来会有一场灾难!我死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老太太缓缓地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她还是应许一声,“我会的!你要好好忏悔!”
塞巴斯特微微一笑,不过笑得有些假,其中夹杂着苦涩。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老态龙钟的样子,
不免有些酸楚,他自觉不是个孝顺的儿子,
只是个内心扭曲的怪物。但是他的内心不仅仅只有这些人间的情爱,
他要的更多,一切都被上帝安排好,
他要做的、扮演的,不过是个扭曲的可怕的刽子手!
他要将这个角色扮演下去,至死方休!
至于西比尔,她只是淡定从容地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她没有探望她的亲人,身为孤儿的她,从小被福利院的护工虐待,
小时候的她也没有如今这般聪慧,而是迟钝、笨拙、讨好式地取悦着每个人,
像个扭曲的小丑怪物,小心翼翼地看着院长以及护工的脸色。
只有一个图书馆馆长,这个学养深厚的大叔,在一次探视孤儿院的时候,
一眼相中了她,看着她瘦小的身板十分疼惜,当即决定收养她。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坚定地选择,第一次被爱的感觉,第一次被呵护着。
经过图书馆馆长十多年的精心培养,她成长为一个优雅的淑女,
她的气质芬芳、内心丰盈、谈吐不凡,
只是她内心的巨大缺口,始终没能填补上。
馆长大叔已经是花甲老人,他的妻子病逝的那年,恰好是他收养西比尔的那一年。
馆主曾对她说:“我怜惜自己的妻子,不愿她承受生育的痛苦,
所以选择丁克,还有我觉得这个世界本质来说要好好体验一番,
并不一定要按照世俗的规则来,不是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缺失的那一块拼图,
各有不同,未必非得要完美。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我觉得即使将这块拼图填上,
也不一定会怎么样。所以我们没必要太计较不完美的部分!”
这句话治愈了完美主义的西比尔,她没那么在意自己的外表够不够淑女,
也没那么在意说出的话够不够漂亮,更没那么容易为过去伤春悲秋。
她活得更自在了,但是迟迟不敢走进一段恋情,因为害怕对方伤害自己。
直到馆主被丧尸咬伤,倒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的时候,
她的世界轰然倒塌,好不容易构建起的精致建筑,
如同碎开的巧克力外壳般坠落下来。
馆主临终前的遗言是:“勇敢地活下去!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第二天审判日,清晨,典狱长派两个狱卒分别叫醒塞巴斯特和西比尔,
他们必须得出席今天的庭审,而且即将拥有一个庞大的陪审团。
塞巴斯特与西比尔分别坐在两辆警车里,
一直开往法院,行驶将近有二十多分钟。
他们表情淡漠,眼神中流露着一丝喜色,这种神情令警员不悦,
他看得出有一丝挑衅的意味。在开庭前,俩人都要上一趟厕所,
回来后他们的面色都异常难看,最终他们在庭审的半途中倒下,
身后众多的陪审员一时间慌了神,人们都在猜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身旁的律师以及笔录员上前探查,结果他们早已经断气,
俩人都已经咽了气。。。。。。
淡蓝色的滤镜出现在裴绘的眼前,一切阴森、忧伤的部分都显露出来,
她不禁皱起眉头,站在沥青路的边缘,望着眼前的世界,
突然,一只丧尸从她面前掠过,她正要躲开,
却发现他是威廉!只是他早已经不认识她了!
她想追上去,却发觉自己在做一件荒唐的事,威廉已经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