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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政衙门后院。

张大夫将手从林如海腕上挪开,他也算是林家老供奉了,黛玉自是熟的,便忙问道:

“老先生,如何了?”

张大夫神色轻松道:

“姑娘不必担忧,大人底子尚薄了些,不过也无大碍了,慢慢将养着便是。”

黛玉闻言便松了口气,朝坐在一旁的林思衡瞧了一眼,林思衡便自觉起身,送张大夫出去,这些日子虽是黄雀在暗地里动作不休,明面上来瞧,他倒确实安生了些日子,只时不时与戴承恩或江少元等人宴饮几回。

仍回房与黛玉说话,见其正皱着眉头,盯着张大夫的方子猛瞧,笑道:

“师妹莫非也通医理?可瞧出些什么来?”

黛玉轻轻巧巧的白他一记,将手里方子放下:

“自不能与师兄相比,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紫鹃却不能忍黛玉被小视,细腰一挺,帮着黛玉道:

“姑娘博览群书,在京里时就手不释卷,医书也是读过几本的,伯爷可不能小瞧了。”

林思衡促狭的笑了两句:

“这是师兄的不是,竟不知师妹博学至此,以往只知师妹文章诗词出众,如今看来,师妹竟是个全才?师父您瞧着,如今且不说,我已是不能与师妹相比了,只怕要不了几年,师妹的才学,便要连您也比不得了。”

林如海本是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贾府打发过来的人,他早前已经见过,事涉梁王,正在心中细细权衡,只是耳边总听得这几人聒噪。

眼瞅着这两个小儿女,当着自己的面你来我往,打情骂俏的,林如海放在被子里的拳头,默默紧了紧,瞪了林思衡一眼道:

“你若有什么正事,赶紧去忙你的,只叫玉儿陪着我就是了。”

林思衡见自己讨了嫌,也只得讪笑两声,轻手轻脚的往外头去,偷偷朝黛玉扬扬眉头,惹得黛玉忍不住又觑他一眼,只是一扭头又看见父亲正瞧着自己,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来。

黛玉自得了扬州来信,说是父亲出了意外,初时只觉肝胆俱裂,几不能活,不想回了扬州,父亲竟已平安无事,心中不知何等欣喜。

况且如今又在家中,不必在贾府寄人篱下,心中更宽松几分,便似又与小时候一般,不时于师兄斗嘴取笑几句,也自觉得有许多趣味。

林如海看在眼里,也只得徒呼奈何。

既被师父吩咐出来去办正事,林思衡自离了黛玉身边,神情便严肃起来,三两步回了自己住处,见边城已等在这里,便领他进了自己书房。沉声问道:

“人都到了?”

边城便道:

“皆已到了,金陵薛家,山西晋商,蜀中商行,广州洋行,得了公子的帖子,都已派了人来。”

林思衡笑着点点头,如今各处商号行会众多,这几家却是精挑细选而来:

晋商票号通行天下,独占七分,蜀中本就有井盐,况且蜀中也有票号,虽不能与晋商相比,也占着一二分。如今对外海贸,寥寥无几,广州洋行更是一家独大,还有许多东西,需从海外去寻,也不能少了。

与这三家相比,金陵薛家虽是皇商,体量其实不小,但也不足以相提并论,更何况如今在金陵的是二房做主,只是因其可信,此前又有恩义,自然也该有他们的好处。

“请他们各自先安置着,等我的消息,将这东西带去,叫他们先看看。”

从书桌上取出几本自己写的小册子,叫边城收好,随口又问了一句:

“贾琏人呢?”

贾琏正鬼鬼祟祟的抱着衣裳,从一户人家后院里翻出来。

他原在青楼画舫里将手里银子花去大半,打发信儿上京去要,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不料凤姐儿竟真又送来五百两,这真叫他大喜过望。

当即又多住了些时日,只是再好的地方,住的久了也觉乏味,况且楼里的姑娘虽好看体贴,却少了些性子,反倒失了几分趣味。

便又从楼里搬出来,随意花了一二十两,租了间小院,平日里便时常在街上闲逛,他本就年少多金,生的又俊俏,况且也不小气,又是个能拉下身段哄人说好话的,“潘驴邓小闲”,竟占了四个。

扬州的风气开放,不比京师,他又不挑食,不拘是哪家的姑娘,谁家的媳妇儿,若是长的好看,他便上去勾搭,虽是从不用什么强硬手段,竟也能屡屡得逞。

这更叫贾琏得了趣,只觉比住在楼里还自在些,方才便是趁着这家男主人睡熟了,与女主人跑到隔间偷偷厮混一通,只一墙之隔,正觉得刺激,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还在暗自回味,忽听得身后一声招呼:

“可是琏二爷?”

贾琏吓了一跳,以为是叫人给抓了现行,连忙扭头去看,却见一锦衣男子,正朝自己作揖行礼,虽瞧着十分陌生,贾琏却也还礼笑道:

“恕在下眼拙,不知兄台是?”

黄云面带笑意,上前几步,言辞谦和道:

“在下黄云,家父是奉朝大夫,早闻荣国大名,只是在下偏居扬州,不能得见,听闻琏二爷下了扬州,正欲前往拜见,不想今日竟然道中相遇,岂不是缘分?

在下本已约了几个朋友,若二爷不嫌弃,不如一道过去坐坐,也容小弟尽一尽地主之谊。”

贾琏自来扬州,钻进青楼足不出户,哪里管林思衡在做些什么,自然也不知道黄云是何人,只听说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也只当是欲与荣国府结交,并不往心里去,被哄得高兴,便随着黄云一路往金凤楼去。

待入了包厢,却正是七家盐商子弟在此,专等贾琏过来。

贾家虽富,却不足以与盐商相比,黄云等人又刻意用了大场面,金丝红帐,鲸烛香灯,更有玉盘珍馐,曼妙歌舞,直叫贾琏这等出身,也自觉开了眼界,愈发与几人称兄道弟起来。

及至酒酣耳热,黄云得了空,笑问道:

“听闻如今扬州城那位靖远伯爷,正与贵府上亲厚,想是与琏二爷也是相熟的,咱们正欲拜见,只是怕扰了伯爷正事,不敢冒然干渎,不知琏二爷可知,伯爷近日可有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