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一时不防,将药吞了下去,脸色这才慢慢缓和。
“这就对了。”时怀婵开心地看着二月红,眼中情意绵绵。
齐铁嘴见时怀婵的神情,翻了个白眼,小声抱怨道: “得,又一笔红颜债,你们这女人是不是都喜欢二爷这样的,我们陪着大土司,忙里忙外,也没见她对我们这么好。”
张副官驾着马车,驶向城楼,齐铁嘴等人坐在马车里。
张副官瞥见城楼外站岗的白乔寨士兵在盘查进入白乔寨的行人,于是停下了马车。
齐铁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怎么了?”“情况不妙。”
齐铁嘴看了眼站岗的白乔寨士兵,商量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张副官调转马头,驶离城楼。
时怀婵一行找了白乔寨外的一家客栈歇息,张副官关门进来,被捆住的白乔随从正蹲在房间一角。
二月红则卧床休息,被帐子遮住了身影。
时怀婵、齐铁嘴焦急地赶上来, “情况怎么样?”
“不太妙,护法已经夺取了白乔寨的大部分权力,寨子里都是他的人。如今已经戒严,严查进出的人。他大概是怕您会活着回来。”
“可恶,他居然真的敢……”时怀婵气愤地咬牙切齿, “真的当整个白乔寨都没人吗?”
“大土司的意思是?”齐铁嘴惊喜地问道。
“我们白乔世代以女性为尊,我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的大土司虽然卸任,但手里依旧握有大权。这也就是为什么护法虽恨透了我,却不敢明目张胆地陷害我的原因。 ”“如此甚好。”
时怀婵却有些为难, “只是护法平日里很会做人,口碑极佳,此次他陷害于我,也全部都是暗中进行。我的母亲对此一无所知。若我能回到王宫,见到母亲,向她禀明一切,或可阻止他的阴谋。”
“如今的情形,别说送您回王宫,恐怕就是进寨子都会很困难。”
张副官着急地说道。
“我们进不去,那就请他们出来好了。”齐铁嘴神秘地笑着说。
深夜,张副官一身黑衣,悄悄地飞过白乔寨城楼,翻入白乔寨,几名守夜的白乔士兵对此毫无察觉。
客栈的房间里,时怀婵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齐铁嘴。白乔随从恐惧地蹦在二人面前,瑟瑟发抖。
齐铁嘴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你做得很好,只要再演完剩下来的戏,你就自由了。”
“没错,只要你能办好此事,我一定既往不咎。”
白乔随从拼命磕头, “多谢大土司。”
齐铁嘴拿起一旁桌子上放置的一个木盒递给他, “去见护法吧,他应该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你了。”
随从点头,捧起木盒离去。时怀婵见随从离去,又看向齐铁嘴,问道: “先生此计能成功吗?”
齐铁嘴微笑地冲时怀婵拱手, “大土司放心,您就等着看戏吧。”
“可张副官还没回来。”
“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回来。”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齐铁嘴微笑着说道: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废弃的房间里,护法正背对着大门站着。
白乔随从拎着木盒快步走近,跪下。“护法,属下幸不辱命。”
那随从说着将木盒双手捧起, “这是大土司的头颅。”
护法回头,开心地看着木盒,十分满意。
护法大笑, “好,很好。这白乔寨终于是我的了。”
他狂笑着看向白乔随从,突然拔出匕首,一刀捅死了他。
“为什么?”随从死不瞑目。
护法冷笑道: “你的使命完成了。”
白乔随从手中的木盒滚落在地,里面竟然是个西瓜。
护法见此大惊,转身欲走。
突然时怀婵扶着前任大土司,带着众多白乔士兵打着火把走了进来。她愤怒地瞪着护法,高举着圣藤。
护法大惊,跪倒在地。阳光灿烂,白乔寨大堂布置一新,时怀婵身穿大土司华服端坐于宝座之上。
大堂内站着数名白乔士兵、侍者。换洗一新的齐铁嘴、张副官走了进来。
不等他们行礼,时怀婵就兴奋地走下宝座迎向二人。“多亏二位援手,我才能夺回大土司之位。”
齐铁嘴谦虚地拱手, “都是大土司洪福,我们二人不过略尽绵力。”
“先生妙计。 ”时怀婵感慨。
“其实我的计谋很简单,只是要把护法的阴谋暴露给前任大土司听即可。”
“所以先生就先让张副官拿着我的信物,潜入白乔寨找到我母亲;又让那个叛徒以交付我的头颅为由,骗护法去城外接头;最后由我陪着母亲去偷听他们对话,将护法的恶行曝光。”
齐铁嘴微笑着点头,时怀婵感激道: “先生真是高才,否则此次我恐怕九死一生。”说罢又难过道, “先生可知,这一切都是护法的计谋,就连我儿之死也是他所为。他竟然勾结黑乔用巫蛊之术害死我儿,伪造成暴毙,谣传这是因我无德,乃上天示警。 ”
“这居然跟黑乔有关。”
“护法为了害死我,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他算尽了一切,却没料到二位的出现。 ”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时怀婵微微点头,神色感伤。
她看向齐铁嘴、张副官,感激地说: “让二位见笑了。二位要找的那位朋友,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太好了,多谢大土司。”张副官微笑着说。
“二位可即刻启程,不过你们的那位朋友,伤得很重,不适合赶路,不如就将他留在我这养伤吧。”
“大土司客气了,二爷应该还撑得住,还是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时怀婵却神色一变, “你们路途不便,还是把他留下吧,我已经派人把他从客栈接过来了。”
张副官一听,警惕地看向时怀婵, “大土司这是何意?”
时怀婵看着张副官,斩钉截铁地说: “人,我是一定要留下来的。”说完,朝一旁的白乔寨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立马上前一步,冲着张副官拉开了腰间的佩刀。
张副官气愤地也握住腰间的佩刀,双方僵持。齐铁嘴见此,忙打圆场,“多谢大土司关心,只是二爷身体虚弱,万不可劳累了。”
“先生放心,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不会让他少一根头发。 ”
“那就劳烦大土司照料二爷了,等我们找了人回来,再来接二爷。”
“好。”时怀婵点头。
齐铁嘴松了口气,张副官依旧不快,还要再说什么,被齐铁嘴使眼色阻止,便气呼呼地向外走着,齐铁嘴追在他身后,喊道: “副官,你等等我。”
“八爷怎可将二爷留在此处?这个大土司还真是恩将仇报,明明说好我们送她回到白乔寨,她就带我们去找佛爷,如今倒好,居然把二爷扣了起来。”张副官不快地指责。
齐铁嘴被张副官的一番话逗乐, “她哪是要把二爷扣起来,她分明是喜欢上了二爷,舍不得他走。”
张副官惊讶地问: “什么?”
张副官想了下,着急地说, “那……那更不能把二爷留在这了。”
“你就别担心了,二爷如今伤重,霍小姐也走了,你难道真的要带着二爷跟我们赶路吗?”
“可……”
“放心吧,大土司会有分寸的,这是白乔寨,她一个大土司,还能找二爷逼婚,别忘了二爷可是个汉人。而且退一万步说,二爷如今伤重,她能干吗?”
张副官松了口气,但依旧不快, “那她也可以好好说,干嘛弄得跟明抢似的。”“她毕竟是大土司,身居高位,难免霸道些。不过也幸亏她是大土司,白乔历来善药,二爷的伤这下是有救了。”
“如此说来,也是件好事。”
“嗯。 ”
时怀婵坐在宝座上,看着大堂外,有些感伤,喃喃自语: “我只是想多陪陪他,留一点回忆,绝对不会伤害他的,等你们找到了人回来,就会把他还给你们了。”
一名白乔士兵拦住齐铁嘴、张副官,冲二人拱手, “二位,这是你们要找的人的地址。”说着将一张纸递给齐铁嘴。
“多谢。”齐铁嘴谢过士兵,赶忙接过。齐铁嘴狼狈地走在荒野的小路上,气喘吁吁,原本走在前面的张副官见他久久没有跟上来,便走了回来, “八爷……”不等张副官说完,齐铁嘴就抬手打断他, “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我要休息。 ”
“八爷。”张副官着急地喊道。
“副官,你就是再着急,我们今天也到不了,而且佛爷的位置我们已经知道了,干嘛这么着急?”齐铁嘴看了张副官一眼,猜测道, “你不会还想着你之前做的那个梦吧?”“嗯,那个梦看起来很不祥,我真的很担心佛爷。”
张副官点点头,神色忧虑。
“都跟你说了,梦是反的。再说佛爷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张大佛爷,百无禁忌的??”齐铁嘴话没说完,见张副官脸色不佳,忙闭了嘴, “好,好,我们继续赶路吧,我拼着命今夜就不睡了!”
“嗯。”
张副官拼命点头,继续赶路,齐铁嘴无奈地翻了白眼,只好跟上。
天蒙蒙亮,一身白乔女装打扮的听奴正站在岔路口张望。听见脚步声传来,迎上去查看,只见风尘仆仆的齐铁嘴、张副官走了过来。
齐铁嘴又累又困,十分狼狈,张副官倒是精神奕奕。
听奴上前给二人行礼, “先生、副官好。”
张副官见到听奴欣喜地叫道: “听奴??”
话没说完,就被齐铁嘴打断。“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们了。”
“二位辛苦了,夫人正等着二位。”听奴微笑着说道,见二人诧异,便解释道,“夫人昨日就接到了大土司的飞鸽传书,知道二位今日会到。”
“哦。”二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