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在清晨六点左右停下,外面湿漉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且闷热的气息。
肖灿满头大汗地醒来。
张鸣瞧见,“你怎么样?”
肖灿揉了揉头:“头疼得厉害。”
刚说完,他就发现有一股温和的力量从他揉着头的手心散出,治愈了他的头疼。
张鸣瞥见肖灿手心间发散出的白光,心知肖灿觉醒异能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你觉醒了异能。”
肖灿看向手心的白光,抬头问:“我这是什么异能?不是火也不是雷。”
沈湛问:“你还头疼吗?”
肖灿摇头,茫然地问:“怎…”
他忽然瞪大眼睛,明白过来。
“我,这是治愈?”
肖灿像是要将手心盯出个洞。
孟虔用刀在指尖割了一道口子,伸到肖灿眼前,“试试。”
肖灿正了正脸色,凝神发动异能。
白光像散落的星光,包围住孟虔受伤的指尖。
大概一分钟后,那道口子消失,连带孟虔指尖的薄茧都消失。
肖灿满头大汗,一脸透支的虚弱,“不行了。”
孟虔站起身:“可以确定,你的异能就是治愈。”
张鸣递给肖灿一瓶水,“你才刚觉醒异能,刚刚可能就使用过度了。”
肖灿抱着水喝了一口,擦去脸上的汗,“应该是。”
转瞬,他觉醒异能的欣喜变得有些惆怅,“居然不是攻击性异能。”
而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儿鸡肋的奶妈技能。
之所以说鸡肋,是因为刚刚治愈一道小口子就让他力不从心,要是以后有人受了重伤,哪怕他的异能等级提上去了,救人也要去半条小命。
他不喜欢牺牲自己去奶别人的这种技能,更何况他暴躁的性格哪里像是能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孟虔简短地说了一句:“知足常乐。”
肖灿吸气,无奈妥协。
他转头看向一旁还没醒的余惜,“她还没醒?”
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和嫌弃。
张鸣说:“队长妹妹昨晚也发烧了。”
肖灿一愣,“她?!”
满是不可思议。
要是这个小不点儿觉醒的异能比他还厉害,那他以后岂不是要反过来被她嘲笑?
在四人的谈话声中,昏睡了许久的余惜悠悠转醒。
张鸣挑眉:“醒了。”
孟虔闻声看过去。
余惜睁开眼看向门口,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孟虔逆着光的高大身影。
“哥哥。”她轻声喊。
孟虔没应,只是提醒:“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虽然四肢酸软,但余惜觉得自己的精力格外充沛。
昨天昏迷是因为她使用异能过度,再加上饥饿和贫血,所以昏迷了那么久。
不过一夜过去,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又比之前强了一些。
余惜坐起身,缓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来。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站起来她就发软站不稳。
将要摔回去的时候,她裸露在外的细瘦手腕被人拽住。
孟虔让她撑着楼梯缓一下,松了手。
肖灿眯着眼,在余惜身后问:“你有没有觉醒异能?”
四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余惜身上,显然带着探询和好奇。
余惜慢慢红了脸,却不是害羞,倒像是因为难堪。
见她低着头沉默,肖灿就知道她肯定是没有觉醒异能,这让他开心了一些。
他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些假惺惺,“算了,异能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人人都有。”
这样想着,他看自己的异能都顺眼了不少。
余惜咬着唇,眼睫微颤,抬起望着孟虔,歉疚道:
“对不起,哥哥,是我没用…”
她又低下头。
唯唯诺诺的模样让孟虔有丝丝恍惚。
孟希从来都是梗着脖子,昂首挺胸,用她那双圆润的眼睛眯出轻蔑不屑的弧度看着他。
现在,应该只是她的伪装。
心里指不定想怎么报复肖灿了。
孟虔说:“不必道歉。你只用为自己负责就可以。”
简短说完,他便让所有人上车。
临上车前,肖灿一肩膀撞开余惜,上了车。
余惜被撞到车身上,肩膀一阵痛意。
她眼底一暗。
肖灿刚不屑地弯起唇角看向车外的余惜,脑袋忽然被针扎一般地剧痛。
他痛呼出声,“啊!”
引得孟虔他们都看过来。
“肖灿,你怎么了?”张鸣在一旁问。
肖灿捂着头,痛苦出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头突然特别特别疼,像有人拿着东西在里面搅。”
这种情况孟虔和沈湛都没有过,难道这是觉醒治愈异能的代价?
张鸣拧着眉,扶了下眼镜:“你试试再治愈一次自己。”
肖灿也是如此想,但他手里的白光还没放出,针扎似的头疼又消失了。
他皱眉疑惑,奇怪道:“好像…又不疼了。”
与此同时,余惜捂着肩膀,像被霜打的茄子,向孟虔问道:“我能回房子里重新找件衣服穿吗?”
见孟虔盯着她没出声,她有些紧张地抠着裙边,“裙子,不太方便。”
“嗯。”孟虔低声应,“快去快回。”
余惜眼睛亮了亮,“好!”
孟虔问肖灿:“你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适?”
肖灿摇头,“就是刚刚突然头疼得要命,真是奇了怪了,不会是间歇性发作的后遗症吧。”
孟虔暂时也不明所以,说:“路上再观察观察,说不定刚刚只是因为发烧昏迷一夜的原因。”
肖灿也不愿想多,便点头:“好。”
因为心里压了件事情,连余惜都懒得再针对。
大约四分钟后,余惜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
肖灿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在看到她身上的着装后,瞬间明朗,他毫不顾忌地嘲笑道:
“你穿这身衣服,真是丑极了。”
房子里只有那个死去的老奶奶的衣服,除此外,再找不到别的。
所以余惜只能找些不那么扎眼的衣服穿上,不过都避免不了色调老气、图案花样。
实际上,暗紫色的花纹短袖和七分裤,薄薄地套在余惜身上,并没有肖灿说的丑字一说。
相反,她皮肤白嫩,脸蛋明媚,头发乌黑,将暗紫花纹夏装穿得像一件时尚单品,别具一格。
张鸣欣赏地说:“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孟虔对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少女说:“上车。”
余惜忙坐进车里,孟虔绕到另一边,坐到驾驶座上。
要前往奉开,首先要去南城西北侧的一个城市:云州。
南城通往云州的路,跨越了一条江,江上架了桥,大大缩短了南城到云州的距离。
这也几乎成为人人必经之路,因而可以想象那座桥,在末世后,应该被着急离开南城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所以他们这次要走山间的小道,绕路离开南城,前往云州。
山间的小道没有被修成平坦公路,而是泥泞难走的土路。
好在越野车底盘高,不至于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磕到碰到。
除了车身时而剧烈地摇晃外,他们一行人较为顺利地踏上了行程。
“从我们上车前开始,就有三伙人盯着我们这边的动静。”张鸣说,“我们走后,他们就跟在屁股后面,想让我们开路。”
“刚刚,那三伙人见我们开进这难走的土路上来,已经产生分歧,分道扬镳,现在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只有一辆小轿车。”
“另外两伙人应该打算穿过那个桥。”
他漫不经心地说出自己的观察,得到沈湛的回应。
“想跟就跟吧,我们不会是仁慈的开山刀。”
沈湛一句话并不直白,却足以让人嗅见里面的冷酷意味儿。
余惜始终看着窗外。
脑海中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后面小轿车上的人。
两男三女,都是年轻人,还有一个被抱着的小男孩儿。
威胁性并不大。
余惜昨天最多一次控制了五个丧尸,今天要是有机会,她想知道自己控制丧尸的数量和使用异能的时间有没有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