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丫搓完一簸箕的苞谷时,锅里的甘蔗汁已经从黄绿色变成了淡淡的褐色。
她又看了眼火,拿着柴正要加,宋母拦住她道:“现在不用了,这个火正好。”
焕丫往灶头里看了眼,柴已经烧了大半,火势比起刚才小了很多。
宋母见她好奇,便解释道:“甘蔗汁里的水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糖,这会儿火候要小,不然糖很快就会煳。”
“原来如此。”焕丫记在心里,抬着满簸箕的苞谷出去,装好又带着还没搓的回来。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锅里的糖水颜色又深了几个度。
焕丫再进来时,只觉得整个屋子里都是红糖的味道。
她嗅了嗅,一双眸子亮亮的,“婶子,这味道好香啊!”
“嗯。”宋母笑着道,“后面还会更香”
锅里的甘蔗汁已经去了大半,还开始往上冒泡泡。
焕丫瞅了一眼,又低头开始搓苞谷,不时往灶头里填根柴,保持火候。
等到她簸箕里的苞谷全都变成苞谷粒时,锅里的汁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小气泡也越来越多。
焕丫揉了揉肚子,看了眼天色,正午过去好半天了。
她抬头问宋母:“婶子,咱还要熬多久哇?”
“还早呢。”宋母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咋了?”
焕丫抿了抿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您饿不?”
宋母一顿,“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是该吃饭了哈?”
话音刚落,宋母便觉得肚子叫了两声。
宋母笑着道:“丫头,要不炕个饼子吃?”
“啊好。”焕丫笑道,“正好我昨天揉面留了点老面,咱做个锅盔吃!”
宋母一听,微微挑眉:“红糖的?”
“婶子想吃红糖的?”
“有点。”宋母笑道,“这糖太香了。”
宋母虽然自己会熬糖,但平日里也不常吃,偶尔嘴馋了,就泡点糖水解解馋。
这东西,毕竟还是稀罕。
“那就做红糖的,我把这苞谷先拿出去。”
再进来,焕丫已经洗干净手,系上了围裙。
她走到另一边,拿出自己昨天留下的老面疙瘩。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老面疙瘩已经带了点点酸味,刚刚好。
焕丫拿来一个小盆,开始和面,等到面粉变成棉絮一样的,她才把那团老面疙瘩放进去,跟着一起揉。
揉到盆的边缘没有面疙瘩,整个面团光滑得跟鸡蛋似的,焕丫才盖上白布,准备红糖。
她可没用宋母锅里的,而是从宋母先前装红糖的罐罐里拿出几块来,把糖敲碎了,又加了点点油和面,开始慢慢揉。
把红糖揉到跟面团一样光滑时,面团也醒得差不多了。
焕丫把面团拿出来,又揉了几下,等到里面蜂窝一样的小孔全都消失,她才把面团搓成长条,又揪出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剂子,放在一旁备用。
这会儿,宋母锅里的汁也冒出了绵密的气泡,灶房里的糖味越发浓郁。
焕丫嗅了嗅,下意识道:“好香啊!”
“是啊,幸好不是咱家的。”宋母笑着说,“这要是咱家的,早就忍不住开始泡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