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聿没睡多久,门口响起敲门声。
敲门人估计是范思远和乔冲。
梁书韵抽回手。
陈泽聿又睁眼,“你要去哪儿?”
梁书韵指向门口,“范思远和乔冲需要在我身边。他们等会儿得进来。”
陈泽聿皱眉不高兴,“不可能,我不允许他们进房间。”
梁书韵叹一口气,“如果他们不进来,那我只能回去,你在里面好好休息。”
陈泽聿猛然拉回她的手,认命点头,“他们只能在外头客厅,不允许进卧室。”
“我睡觉,旁边一堆人看着,我怎么睡?”
他怕梁书韵误会,抓起梁书韵的手放在他脸上,“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睡得着。你一个人在就够。”
她没回答他,起身给范思远和乔冲开门。
范思远和乔冲进来,陈泽聿看他们横竖不顺眼。
不过,他知道他们在梁书韵身边的分量。如果他得罪他们,只怕他们给梁书韵吹吹耳边风,他和梁书韵又要闹矛盾。
缓和他和梁书韵的关系,首先第一步就是要缓和他和她身边人的关系。
他已经坐起身,朝范思远和乔冲说道:“有劳二位。”
“可能你们在这里会比较无聊。”
“你们一切随意,泡茶或看杂志都行。”
范思远和乔冲没来到沙发坐。陈泽聿坐在那里,还一脸睡容,一看他刚才就躺在沙发上。
他们如果还去陈泽聿的领地坐着,未免过于不识趣。
范思远在离沙发五米远的吧台旁坐下,微笑说:“还望三爷不要嫌我们是电灯泡。我们也是有任务在身。”
陈泽聿眉头微蹙,摇头说:“没事,不是大问题。”
他起身,“我还有点困。我换个地方休息,你们随意。”
范思远微笑,“我们不妨碍三爷休息。”
陈泽聿往卧室走,经过梁书韵身边时抓起她的手腕,眼带委屈,“你得陪我一起去,不然我睡不着。”
梁书韵叹一口气,“那一切按我说的做,你不要整幺蛾子。”
虽然在别人面前被她这么训他,他很没面子。
但他吃过的死要面子的亏,吃得还不够么?
他一步步死要面子,走到今天的处境。
他虽然心头委屈,仍然点头,“好。”
他牵着她,走进卧室。
梁书韵朝床抬了抬下巴,“你睡吧,我搬张椅子坐边上就行。”
陈泽聿虽然不想这样,但他知道不能逾越,否则她连现在的妥协都不会给他。
他把办公桌配套的椅子搬到床边给她。
至于他没换睡衣,穿外衣外裤躺到床上,这些都不再是值得注意的问题。
如果他再要换私密的睡衣再睡,说不定她会发作,又要和他保持距离。
陈泽聿躺得并没有完全靠着床边,但也没有处于床中间。
他握着梁书韵的手入睡。
梁书韵开始还能坐在床旁边,被他牵着一只手,她另一只手还能翻书看看。
时间一久,她的眼皮也打架。
困意袭来,她放下书,一只手被他握着,她枕着另一只手趴在床沿小憩。
卧室的门开着。
范思远和乔冲如果想叫醒他们,可以直接到卧室门口叫。
他们打开门的意思,其实是说明他们不怕被别人看,他们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无需关门。
范思远和乔冲虽然能随时到卧室门口看他们究竟在里头做什么,但他们不会那么没有边界感,真到卧室门口看他们。
只要梁书韵不喊他俩,他俩绝不靠近卧室一步。
短睡过后的陈泽聿,精神比先前好许多。
他睁开眼,看着趴睡在床沿的梁书韵,内心有说不尽的满足和安定。
就这样相处,也挺好。
即便他要时刻压制更靠近她一步的欲望冲动,他也感到,此时他们相处的状态已经足够让他安心。
其余的,他慢慢再说。
他牵起那只柔白的手,放到唇边浅浅亲了亲。
他想亲很多下,可他只能偷偷的,浅浅地亲一下。
亲多了,会弄醒她。
她一醒来,他就又不能见到这么安静待在他身边的她。
她总是很多顾虑。
她总是把他推得那么远。
她总能用最狠的刀,割向他,最伤他的心。
所以,她此时此刻安静地睡在他身边,他贪恋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想揉她的手,可揉了也会弄醒她。
他和梁书韵交握的手上,他竖起大拇指,在距离梁书韵手背皮肤一两公分的地方,他停下,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隔空揉。
哪怕他只是揉空气,他揉的也是离梁书韵手背一两公分距离的空气。
连空气都是香甜丝滑的。
这样,他已经满足。
他抬起另一只手,也隔空描摹她安睡的头顶。
她的头发可真乌黑亮泽。
她的头怎么能那么圆,后脑勺也好看。
陈泽聿不睡觉,隔着空气,一遍遍描摹梁书韵的轮廓。
梁书韵感受到手在动,她轻哼一声,抬起头。
她对上他的眼睛。
他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含笑看她,“醒了?”
梁书韵皱眉,“你怎么不睡觉。”
陈泽聿柔和地说:“我也才刚醒。”
梁书韵抽回手,站起身,“既然你休息过了,那我们就先回去。”
“天太晚,我们也该回房。”
陈泽聿抓住她的手腕,嘴角一瘪,“阿韵,陪我一起吃饭。”
“你陪我一起吃顿饭。”
“我好久没想吃东西。但阿韵,刚才我忽然有点想吃。”
“阿韵,你陪我一起吃一点,好不好?”
梁书韵想起之前他喝水都吐,且吐的黄胆水,说明他的胃部已经空空如也。
她点头说:“刚好我也饿,我们和范思远他们一起吃。”
陈泽聿只想能和梁书韵一起吃,加入其他人也可以,“好。”
梁书韵打电话到前台订餐。
考虑到陈泽聿的肠胃不好,她给他叫了肉糜蔬菜粥。
她们几人的餐食也以清淡为主。
陈泽聿听梁书韵打电话,她回答前台关于点餐的提问时,她看一眼他,才回答说要一份肉糜蔬菜粥,陈泽聿内心有点甜。
她记得他不能吃刺激的食物,她在意他的身体状况。
她是心里记挂他的。
没有什么比她心里能记挂住他,更让他开心。
餐食送到,他一定要贴着梁书韵坐。
梁书韵瞪他一眼,“你坐过去一些。”
陈泽聿委屈,“我又没妨碍到你吃饭,我不过是离你近些。”
“你看我的肩膀离你的肩膀,还有一拳距离。这么远的距离,已经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