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赵卫卿问:“他怎么了?”
梁书韵皱着眉,“具体说不清,他离开人容易犯晕。”
她没有说陈泽聿离开她容易犯晕。她怕赵卫卿着急。她模糊概念,说陈泽聿离开人容易犯晕。她也是人,她也属于人的范畴,不是么?
“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根源。”
“现在喝水也吐,已经这样子几天。”
“其他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他现在睡着了。他好像心理和身体都有点问题,说是这几年没怎么睡着过。”
“卫卿哥,你什么时候办完事?你也过来广市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能否应付得来。”
梁书韵犹犹豫豫,“或许,我们也该管管他。”
赵卫卿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道娇俏声,“你在干什么?”
梁书韵疑惑,“谁在旁边?”
赵卫卿没回梁书韵的话,而是回旁边人的话,“叶小姐,我在和我未婚妻通电话,还请你回避。”
电话那头,赵卫卿和别人谈话的声音有点杂,梁书韵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过了十来秒,赵卫卿的声音才重新清晰地传来,“阿韵,刚才是叶家的人。”
“我和厚华出来,遇到她。”
“叶家对我有恩,叶小姐独自来香江,我和厚华一起和她吃顿饭。”
“吃饭中途接到你的电话,我出来接电话。叶小姐过来问问情况。”
梁书韵想了想,“这位叶小姐,叫叶玉卿?”
她忽然联想到杨言玥在晚会上介绍过的叶玉卿。
杨言玥是京市的,叶玉卿也是京市的,且她们最近都在南方珠三角地区,这很难不令她想到同在珠三角地区香江的叶家小姐就是叶玉卿。
梁书韵忽然感到她大意。
她当时应该意识到,叶玉卿是京市叶家人,而不是杨言玥的一位普通朋友。
她如果当时意识到叶玉卿是京市叶家人,她怎么也得表示招待一番。
京市叶家帮助赵卫卿许多,她得感激。
赵卫卿抿紧嘴唇,略有顾虑,点头,“是的,阿韵认识她?”
“嗯,前几天的招商晚会上有一面之缘。”梁书韵娇笑,“那行,你和厚华好好招待她们。”
“毕竟,你们对香江的熟悉程度远比她们深。”
赵卫卿皱眉不悦,“老婆,我是你老公。你老公跟一位女士吃饭,你不介意?”
“你不吃醋?”
“你竟然还把我往外推,叫我好好招待一位女士。”
梁书韵一愣,“只是尽地主之谊,安排妥当就好。”
“我又不是叫你陪她一起去玩,一起出游。”
“再者,不是还有厚华在吗?你们可以几个人一起去。”
“而且,我相信我的卫卿哥有分寸。”
“我的卫卿哥即便出去工作,也会按时回家,好好待在家里。”
“我总不能不让我的卫卿哥出去工作,把他锁在家里,不和一切女士来往吧?”
“社交活动和男士或女士来往,不都正常吗?”
赵卫卿叹一口气,“阿韵,老婆,你就不能吃我的醋一次么?你让我开心开心。”
“我见别家太太,有时会找到饭局上,看她们家先生是否真谈生意。还是他们在风花雪月。”
“她们在担心失去丈夫。”
“她们吃醋,她们在意。”
“阿韵,你竟然不在意我和别人吃饭,你还把我往外推。”
“阿韵,我心里不舒服。”
梁书韵被他逗笑,噗嗤笑出声,“因为我的卫卿哥,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呀。”
“我的卫卿哥从来不会让我不舒服。”
“我的卫卿哥身心全是我的。我的卫卿哥不会在外面乱来。”
“我的卫卿哥是妻宝男。”
“我和卫卿哥在一起,我感到安心、安定,又甜蜜。即便外面的花儿开得再美,我的卫卿哥也只在我身边。”
“所以我没有吃醋、嫉妒这类负面情绪。”
“卫卿哥把我养得太好,我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我也没有吃醋的情况。”
赵卫卿被哄得晕头转向,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他低头浅笑,接着电话,点头说:“嗯,阿韵是我的老婆。我不把阿韵养得好好的,我还把谁养得好?”
“让阿韵开心,我就开心。”
“老婆,我等会儿饭局结束,我就过去找你。”
“和李家换地一事目前胶着,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也没意思。我今晚先走,厚华明天也走。”
“我的阿韵现在需要我,我得和我的阿韵在一起。”
他想到陈泽聿,内心莫名涌起一股烦躁,“我不会让阿韵独自面对陈泽聿为难。”
“阿韵,你现在在照看他,这无妨。”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
“我是男人,我懂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阿韵,我会打电话给范思远和乔冲,让他们过来陪你。”
“你到时记得给他们开门。”
梁书韵知道这已经是赵卫卿最大的让步。
再要他让步,他估计得在香江着急。
她点头,“好,我等会儿给他们开门。”
赵卫卿恋恋不舍,“老婆,等我,我稍微准备就过去。”
梁书韵轻笑,“好的老公,等你。”
赵卫卿被梁书韵这一声“老公”,叫得神魂颠倒。
她从不肯轻易叫他老公。
她日常都是叫他卫卿哥。
只有在闺房亲热时,他用尽一切手段,让她必须叫他老公,他才给她,她才会软软糯糯地叫他老公。
老公两字,就像他的某种指令机关。
他一听到这两个字,他就想……
不能再想。
再想下去,他恨不得即刻飞到她那边。
他的某处抬了头。
他轻咳嗽一声,才抑制住燥热和脸上发红发烫,“别闹,今晚有得你受。”
他们挂断电话。
陈泽聿瞪大眼睛看向梁书韵。
他满脸幽怨,“跟他聊天就那么高兴?”
“你喜欢妻宝男这一款?”
“他会的,我也会。我做得一点也不比他差。”
他委屈地瞪她一眼,“但就是有人故意眼瞎,故意不看我。”
梁书韵想抽出手,“你什么时候醒的?醒了不睁眼,还在一旁偷听别人讲话。”
陈泽聿不让她抽出手,他握得更紧,更往他心口放,他又重新闭眼,“你打电话把我吵醒了。”
“我倒想睁眼。这不是怕突然睁眼,把正在通电话的某人吓一跳,啊地叫一声。”
“等会儿某人又要向对面那位多心的男人,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对面多心的男人如果着急,某人也会跟着一起着急上火。”
“我可不想这样。”
“你!”梁书韵一时语塞,说不过他。
她还想说话,他翻身侧躺,脸枕着她的手,又鼾声均匀地睡死过去。
梁书韵无语。
这是缺了多久的觉,竟然一秒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