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侯爷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告诉夫人。”卫云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一取出来放到他面前,“侯爷快吃吧,已经不太热了。”
谢经年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又问:“你怎么和艳枝说的?”
卫云略一迟疑,选择了实话实说:“我猜可能是世子惹侯爷生气了,让她先不要告诉夫人,侯爷缓一缓就好了。”
谢经年握着筷子,视线扫过面前的几样菜肴点心。
菜式虽然简单,却都是他爱吃的。
他和楚烟在一起用饭的次数并不多,也没有特地和楚烟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可她却细心地记下了自己的口味和喜好。
可见她对他是极为上心的,但凡有一点异心,都做不到如此细致。
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心里百般滋味。
一个是他疼爱的儿子,一个是他疼爱的妻子,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发展成别的情感。
说起来也是自己太大意,两人虽是母子关系,但年龄相当,比起三十多岁的他,确实更为般配。
他却丝毫没往那方面想,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成天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甚至还让楚烟给儿子当老师,引导儿子走正道。
如果两个人当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同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好在他是相信楚烟的,相信楚烟无论如何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如果楚烟对兰舟有好感,当初就不会选择自己,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兰舟的单相思。
或者说,一个本来就对母亲有着执念的孩子,在失去母亲和奶娘之后,把情感转移到了继母身上。
他对此表示理解,但绝不能任其发展,如果能想办法让儿子断了这个念头最好,如果不能,在儿子和妻子之间,他只能舍弃儿子。
因为妻子是无辜的。
因为他除了是父亲,还是男人。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妻子被人觊觎,哪怕亲生的儿子也不可以。
他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饭,洗漱更衣之后,又独自坐着思考了一会儿,起身出门往晓风院而去。
此时已是二更,各处的灯火已经熄灭,整个府邸都安静下来。
卫云提着一盏灯在前面照亮,走到中途,看见有人提着灯向这边走来。
“谁?”卫云出声问道。
不等对面的人回答,谢经年已经一阵风似地迎了上去,边走边叫了声“夫人”。
“侯爷!”
对面的人也惊喜地叫了一声,向他飞奔而来。
谢经年展开双臂,那人便直直地扑进他怀里。
谢经年被撞得晃了两下,收紧双臂将她用力搂在怀里,语气半是责怪半是宠溺:“大晚上的还往外跑,也不怕磕了碰了。”
“侯爷还说我,你不也大晚上的往外跑吗?”楚烟在他怀里蹭了蹭,提了半天的心,因着这一个毫无保留的拥抱,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谢经年搂着又香又软的媳妇,心里那点子不痛快也随之消散,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可没有往外跑,我是往夫人的被窝里跑。”
楚烟一阵脸热心跳,娇嗔道:“侯爷又胡说,一把年纪不知羞。”
“那你呢?”谢经年问,“你这着急忙慌的,打算干什么去?”
楚烟说:“我不放心侯爷,想去看看你,可巧你就来了。”
“不是巧,是你我夫妻心有灵犀。”谢经年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意有所指道,“现在,是你去我那儿,还是我去你那儿?”
楚烟瞬间就领悟了他的意图,腰上的肉被他轻一下重一下的揉捏着,捏得她浑身酥软,心里直痒痒。
“我想去春山居。”她娇羞地说道,“我想在侯爷的地盘上被侯爷疼爱。”
这样赤裸裸的撩拨,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谢经年呼吸都急促起来,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大步回了春山居。
卫云和艳霜艳枝打着灯笼站在原地,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经年已经走远了。
三人忙在后面追,艳霜边追边念叨:“侯爷要干嘛,怎么猴急猴急的,也不怕把夫人摔了。”
卫云有点想笑:“艳霜姑娘放心吧,侯爷摔了自己也不会摔了夫人的。”
艳霜说:“你这话多矛盾,侯爷抱着夫人呢,他摔了,夫人怎能幸免?”
卫云:“……”
这傻姑娘,打比方而已,她怎么还较上真了?
三人紧赶慢赶也没能赶上谢经年,等他们赶回春山居时,谢经年已经抱着楚烟进了卧房并且把门从里面拴了起来。
三人被挡在门外,听到里面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卫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要不你们两个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儿守着。”
“不行,夫人等会儿还要……”艳枝想说夫人等会儿还要用水,当着卫云的面实在说不出口,改口道,“夫人这边离不开人,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卫云摇头:“不行,没有侯爷的命令,我也不能离开。”
“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听着吗?”艳霜傻乎乎地问。
不等艳枝和卫云说话,房里已经响起了更大的动静。
“侯爷,不要……”
“不要我,你要谁?”
“啊,不,要你,我只要你。”
“我是谁?”
“是侯爷,是谢经年。”
“重新说,我是谁?”
“是,是,是我的夫君。”
“乖,再叫一声,夫君疼你。”
“夫君,夫君……”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卫云一个大男人都臊得满脸通红,好在是黑夜,灯笼也不甚明亮,不至于被两个女孩子发现。
三人尴尬不已,很有默契地走远了些,在院子中央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高亢的叫声在夜色里响起,偏又带着悠远的,绵长的,如梦似幻的余韵,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痛苦还是畅快,是忍受还有享受。
院子中的三个人全都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已经换了三次地方,站得越来越远,却还是躲不过那些羞死人的动静。
侯爷简直太凶残了,夫人的小身板如何承受得了?
“夫人怎么不叫咱们送水,是不是累坏了?”艳霜忧心忡忡地问。
艳枝不好当着卫云的面和她讨论这些,只能含糊道:“先等等。”
“等什么,夫人怕不是晕过去了。”艳霜小声嘟哝,“侯爷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艳枝和卫云都无言以对,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三人尴尬又沉默地等在那里。
左等右等,夫人非但没叫水,反倒又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三人顿时瞪大眼睛。
侯爷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