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是更好的办法是杀猴儆猴。可自己山里的猴,舍不得杀啊。这种时候,居然有其它山头的猴跑来,这让人的心情怎能不好。
虽然心情好了,付自安也不能表现在脸上,还是寒着脸来到坊门下喝道:“我就是坊正,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付自安一喝,坊民不仅没有上前说话,还开始纷纷往后退缩。
坊正他们也见过些了。但这佩刀穿甲的,谁不是第一次见,他们还敢说话?
于是乎,付自安便又向前几步,指着苗蛾问道:“你!你有话要说是吧?”
苗蛾想着这年轻贵人,也并非满脸横肉,应该能听些好话。何况贵人开口问了,于是她壮着胆子凑到了付自安面前:“呵呵呵,大人我……”
而付自安根本就没听她要说什么,张口道:“算了,闭嘴我不想听。”
苗蛾一愣,又说:“不是,大人我…”
付自安却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上前钳住苗蛾反身一抛!苗蛾一米五的小个子,直接被付自安扔到了坊门梁上坐着!
人都已经坐上面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坊门梁上,顿时连连惊叫:“啊呀!啊~呀!”
付自安指着苗蛾喝道:“闭嘴坐稳了,摔下来我可不赔!”
苗蛾吓的……只能坐在门上,扶着突出的门柱哭泣。
坊民觉得自己可以找坊正理论。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有道理的,而坊正是没道理的。
诚然,付自安也知道自己的道理并不绝对。真的理论起来,有的是不占理的地方,所以付自安也不想跟他们理论。
付自安有这么好的拳法,为什么还要讲道理?付自安只想告诉他们,自己拳法很好。不要拿些微不足道的道理,来挑战自己厉害的拳法。
解决完一个习惯多管闲事的苗蛾,付自安便继续向坊民逼近,嘴里还问着:“谁还有话要说?”
坊民们自然是不敢出声,连连后退,三五百人已经挤作一团。
这个时候,付自安就佩服那个领头中年男人的勇气了,这时候他居然还敢狺狺狂吠:“这坊正如此不讲道理,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大家别怕,不要退!跟我一起闯出坊去,去找京兆尹大人讨个公道!别怕啊!”
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怀揣着别的心思。
付自安刚刚随手就把一个大活人丢上了坊门。这份力道,哪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再看看他的盔甲,有金扣的蹀躞带上还挎着刀,再不要提他身后还有一群凶恶的恶人。
民不与官斗,说的就是这种时候了。
所以任那中年男再怎么喊,就是没人向前一步。
付自安两步走到了中年男面前,笑呵呵的低声说道:“第一次干这种事吧?有经验的都知道要躲在后面,最好掩住面容。你却站在了前面,活腻了吧?”
中年男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最前面。心里也是暗道不妙。
说他完全没有经验,其实也不是。只是这事发生的仓促,他也没想到一转眼是眼下这样的情况。现在想走,巷子那么窄怎么走?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没有办法了。那坊门虽然很高很吓人,但是上一上倒是也无妨。
本着这种心思,那中年男子很硬气的开口道:“坊正大人,你也是英杰之后。居然如此不讲道理。就不怕堕了……”
他可能是想说 “就不怕堕了岩君的名声吗?”,但付自安可不希望父亲的名号从他的狗嘴里说出来。
所以,还没等他说完,付自安探手扣住他的面颊,手腕一抖便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被卸了下巴的中年男,手上难免胡乱的抓挠。于是又被付自安抓着手腕,用力一扭。霎时间,中年男的呼痛响彻整个巷口!
他哪里能想到,眼前这带笑脸的少年郎,对付自己的时候下手居然如此狠决。
来闹事的坊民有三五百号人,见此阵仗无不噤若寒蝉。
其实前面的坊民是想退走了。可是人挤着人,在人群后面还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往前面挤的。
见状付自安,便高声喝道:“都给我站着不许动!谁敢在往前挤,我打断他的腿!”
付自安的声音传到人群最后,有几个还想往前面挤的人。不过发狗和他的弟兄们,也早已包到后面了。三下五除二,几个想往前挤的人也给揪了出来。
如此,人群的骚乱迹象立刻平息。
等人群站定,付自安揪着那中年男的头发,把烂泥一样的中年男展示给坊民看。
“你们仔细看看,有谁认识他!他叫什么,住哪里,你们认识吗?”问着,付自安眼睛扫过众人。
前排的坊民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付自安便道:“你们都是老坊民了,这样一个四十出头的人,你们从没见过。他还带着你们闹事,你们心中就没有生疑吗?”
坊民不傻,他们不是没起疑,只是认为此事会有利于自己,所以才跟随他来的。
而付自安继续道:“我若是猜的没错,就是他告诉你们。我的目的是收钱,而非让你们收拾干净自己,是也不是!?”
这时候,不管是看没看清的,都是不住的点头。
还有人应声:“对!是他说的!”
有意思的是,这其实是付自安在冤枉那个中年男。
怀疑付自安动机的,是坊民自己那颗饱含怀疑的心。谁都知道,怀疑诞生于自己的心里。但面对付自安施加的重压,逃避责任才是人性的第一反应。
于是乎,他们便顺理成章的,把诞生于自己内心的怀疑,全部压在了中年男的头上。
中年男这时也是着急的“嗯嗯啊啊”的叫唤,想要为自己辩解伸冤。
但付自安这个冤枉他的人,非常知道他有多冤枉。怎么听得他在那里嚎叫?便是抬腿起脚猛踢他的侧肋!
一脚踢过去,那人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叫喊也叫喊不出来了。
如同丢死狗一样,随手把中年男扔在一旁,付自安对着坊民说道:“我告诉你们,他就是歹人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想搅的这坊里鸡犬不宁!”
“我颁布卫生管理条例,是为了让这坊巷子里变的更好,更体面!让你们也过过体面人的日子!你们就这么被别人当刀使?”
“什么图你们的钱?你们就不会看看,这两天干净人不是都从坊门顺利的出去了?我收他们钱了?”
“我会稀罕你们的钱?也不打听打听,在我工地上干活的都是什么待遇?只要你们把自己和坊里收拾干净了。后面,有的是你们的甜头!”
“也不妨告诉你们,我是军武出身,脾气不好!今天也是让你们知道知道,在军武里不听上将的命令,会有什么下场!我还拧不过你们几个了?笑话!”
“给我听好,规矩不改!明天起,所有坊门检查个人卫生!后天,开始检查街道卫生!”
“谁再闹事扒了他的皮!”
话训完了,缉事的鬼修便适时的,带着班房里的兄弟赶了过来。
付自安两句话便按了个煽动闹事的罪名在那中年男人身上。跟过来闹事的坊民,整齐划一的成了人证。中年男人的罪,当场就定了下来。
付自安让鬼修们带他回去搜魂,好找出主谋。
鬼修说:“他神魂不济,对他用「搜魂术」,他可能会扛不住啊。”
付自安当着所有人的面回应道:“需要他抗得住吗?知道主使不就完了?”
鬼修抱拳领命,拖着煽动闹事的中年男人走了。
付自安看着众人冷笑:“还去报官……我就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