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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闭上了嘴,低下了头,将上半身又向下伏了伏。希望身前的小皮、兰姐和未来的身躯能更高大伟岸一些,那样他们或许就可以替我多挡住一部分风了。可惜,他们三个人也不傻,也都压低了身子侧过了脸,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向左侧移动更贴近了石墙,几乎整个人都依偎在了石墙上面,朝坡上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我被这阵大风吹得脸颊生疼,也学着他们几个人的样子侧过了脸,在口鼻朝向侧后方的时候再张口换气,感觉要舒服一些。

无意之中我发现身后的队员有了变化,他们不再是一个挨一个的在土路上坚持上行了,而是仨一群俩一伙的分散成了好几支小队伍。看得出,他们这是在抱团取暖,都希望能靠人多取胜,至少可以让其他人为自己遮挡一下迎面而来的大风。这么一来我们的队伍就有些分散和脱节了,有些体力稍差的人干脆停步不前了,估计是想等这一阵大风稍稍停歇变小之后再继续爬坡。

我见队伍马上就会散掉,不免心生懊恼地大声叫道:“怎么回事啊?怎么这风还会变向了呢?它是专门来找咱们作对的吗?”

我这几句话喊的声音特别地大,估计身前身后近处的几个队员都能听见。当然,身后能听见我话的人肯定会更多一些,毕竟我在他们的上风头嘛,顺风喊话声音传得远。

莎姐抬起头朝我大声地说了两句什么,可惜,我根本就没听到她具体讲得是什么,现在我的耳中几乎全是“呼呼”地风声了,别的声音很难听清。

忽然我被捅了一下,胸口被人用登山杖的杖尖捅了一下。我忙扭回脸向身前张望,见捅我的人是未来,她正扭回身冲我大叫道:“告诉后边的队员,坚持住!现在转向啦,不是风转向了,是墙转向啦!”

什么?墙转向了?我愣了一下,没能马上理解她的意思。墙怎么能转向呢?墙是死的,风可是活的,要转也是活的能转,死的东西能转向吗?未来似乎通过眼神看出我没听明白了,于是她用一只手臂在空中摆了个弧形的姿势,又冲我喊道:“咱们脚下的路和这堵石墙都在慢慢地转向呐!”

这下我理解了,感觉我被大风吹跑的智商又回来了。是的,我们是来爬山的,山上的路无论好走不好走,无论是从哪里通向哪里,它都不会是笔直的,肯定会有角度上和方向上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有时无法用正东正西正南正北来形容,但它肯定是随山形走势在变化的,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着变化,真正意义上的直路在现实生活中是不经常存在的。

我又看了看身边依靠的石墙,这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我们身边这堵挡风的石头墙也在产生着变化,它似乎已经不再与自西而来的大风垂直了,它好像逐渐地变成了东西走向的一堵石墙。这么一来我们就失去了挡风的屏障,只能直面咆哮而来的狂风了。但我还是不死心,觉得天无绝人之路,事物总有其两面性,墙应该也是如此。于是我连忙冲未来喊道:“让小皮上去,上到石墙上边看看!”

“什么?你疯了吗?!”未来眯缝着双眼反驳我道,“墙上边的风肯定更大!”

我知道越是高的地方风就会越大,但我现在并非神智失常,所以我继续对未来叫道:“让他上墙去看看墙那边的情况,也许墙两侧的情况不一样呢,如果那边风小的话咱们可以翻到墙那边去走路啊!”

这回未来理解我的意思了,先是眨了眨眼,又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回身用登山杖向前去捅兰姐,看样子她是要让兰姐去告诉小皮关于我的建议。我则回身冲着身后不远处的几个队员大叫道:“坚持一下!小皮马上去探路,如果有好走的地方咱们马上就更换路线,大家都再坚持一下!”说完我就吃力地又扭回头向上走去,想尽量缩短一些与未来和兰姐的距离。

队伍终于是逐渐地停了下来,用双手抱头集中靠墙蹲好来形容我们这些人的现状是比较贴切的,毕竟风太大了,蹲下以后身体的受力面就减小了。许多队员头上戴的帽子都没有脖子下边的系颈带或系颈绳,别小看了这根带子或绳子,没有它,再好的帽子也容易被大风吹跑。我们很多队员戴得棒球帽现在早就被刮上了天,根本就找不回来了。

我们这些人挤做一团蹲在墙边是在等,等小皮上墙观察情况后传回消息。他都去了有七八分钟了还是没有回音,估计是路不好走,他是在前边找了一处墙体坍塌的地方重新爬上石墙的。那处墙体坍塌得挺厉害,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经过,否则下边的人很容易被上边人踩下的石块和砖头砸到脑袋。

收队格兰特和他的老婆这时带着两个走路最费劲的队员也赶了上来,他们可能也都走累了,居然什么都没问,也依次排到队尾蹲了下来。他们似乎是在喘气休息,又似乎是在等我们这些早到这里的队员先走先行动。谁都没有再说话,这阵大风把大家交谈的欲望也都给吹跑了,我们就在沉默中静候着,静候着消息。

或许风并没有变,石墙也没有变,改变得只是我们这些人的适应能力和身体的感受。在被身边石墙保护了一段时间不受狂风吹袭之后,我们每个人的意志力并没有增强,反而是变弱了,谁都不想再与迎面而来的狂风继续对峙和抗争了,都希望能找到一条背风好走的路继续我们接下去的行程。一股看不见却能真实感受得到的颓废气息在蔓延,在我们这十几个后队队员之间蔓延着。

忽然,振奋人心的消息从手台中传来了:“我说,你们都怎么了,怎么今天都这么安静啊?连个聊天说闲话的人都没了,这可不对啊,太沉闷了吧。”

“算了吧,童哥,你消停一会儿吧。”一个男队员在手台中说道,“大家现在都是在迎风赶路呢,嘴都快张不开了,谁还有兴致聊天啊。”

“怂了吧,我就知道你得犯怂。老霍,就这么点小风就把你给吓尿了?你这胆色也太不济了。”童哥在手台中得意地嘲讽道,“你赶紧往前上一上,别老躲在后边闻前队的屁味了,你都快被熏成烧鸡啦!”

“你怎么说话呢?噢,合着走在前边的人就都是屁篓子吗?走一路放一路啊?这大风都是前队放出来的吗?”一个女队员似乎不满意了,在手台中反驳道。

“容姐,说得好!早就该整治整治他们了。他们前队的那几个家伙瞎跑什么啊,这大风天还一个劲儿地往前乱蹿,这分明就是想搞破坏嘛。队伍走散了谁还找得到谁啊,本来这风就够大的了,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们再这么瞎跑把距离拉远了,这不是给咱们全队找麻烦嘛!”另一女队员也在手台里抱怨道。

“对,童哥他们几个人就是仗着体力好爱乱跑,根本就不考虑别人。”另一个男队员也在手台中开口了,“领队嘱咐的话他们都不听,从来都是只顾自己走痛快了算。”

“领队,领队,我们几个人能先找地方停一会儿吗?这阵风实在是太大了,站都快站不住啦!”一个女队员在手台中喊起了领队。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怎么就没觉得有什么风啊。看我,找不到方向和找不到前队队员的人都看我,我在前边打着队旗呢。都看高处,看见队旗了没有?看见队旗就看见方向了。什么风不风的,我压根儿就没觉出有什么风。”童哥似乎被其他人说得不高兴了,忽然在手台中叫嚣道,“要是有风我怎么觉不出风凉呢?我现在热得很,全身上下都热得冒汗了。”

“你热你就脱啊,没人拦着你,脱光了你就凉快了。”老霍不失时机地说道,“正好现在大家都睁不开眼呢,放心,没人看你那一身排骨。”

“脱就脱,谁怕谁啊。都看着啊,我今天就给你们表演一个什么叫赤背挡刀枪。”童哥依旧嘴上不肯服输地说道。

“算了吧,童哥,你最多是赤膊上阵,遮羞布都不要了吗?直接改耍流氓啦?”又有一个男人在手台中起哄道。

“我靠,你还真脱啊,疯啦?童哥,你不过啦?”忽然有一个男队员的声音从手台中传来,“这么大的风你……行啦,裤子你就别再……”

“没事,小坏,让他脱。他里边穿的是平角裤,露不出屁股,还不能算是耍流氓呐。”又有一个男队员在手台中继续凑热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