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什么妙音?”这句话成功将平章注意力带走。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如同她和如舒一般勇,敢明晃晃打陆焱的主意,据她所知,陆焱这把年纪还没成亲,除了得益于他经常奔波在边关各地,更主要的就是他时常亲自斩断桃花,有些时候狠起来直接连根拔除。
京都但凡有点门第的姑娘,既喜欢他的皮囊,但又怕招惹这位煞神,给自己和家族带来危险。
在这种风口,还有人敢迎难而上。
平章自然是想听八卦,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秦淮,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当事人在这里,你不问,你问我。”
“哦。”平章失望地转移视线,盯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人。
正慢条斯理吃着饭的陆焱,什么都没说。
秦淮见他不愿意透露,哪里坐得住,特别是在这种话题上。
“京都教坊司的头牌,喜欢你表哥好多年的姑娘,听说为了他,只献艺,不卖身,之前有位富商准备散尽家产,想买下她的初夜,可那位妙音姑娘连看都没看,直接说这辈子只有一个男人能进她的的闺房,便是这位...........。”
滔滔不绝,将这些年人家是如何为陆焱守身如玉的,又是如何为了他以一己之力抵抗强权的,反正怎么痴情怎么说。
这点,秦淮最是擅长,渲染到位,将教坊司泥足深陷的姑娘深情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说完,他偏头,朝陆焱使了一个眼色。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炫耀,眼神透露出:‘看着吧,你给我黑风,亏不了你。’
他在花丛中浪迹这些年,最是清楚不过,但凡是个正常的女人,听到自己的男人被外面的小妖精这么惦记,总归是有点吃味不开心的,至少也得多问几句。
一来二去,老陆也不用过得这般苦了。
他简单的想。
只是,秦淮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对面‘正常女人’半句话语。
他只得尴尬地再次开口,“平章你没见过,我记得弟妹刚到京都的时候还见了一眼,还记得吗。”
正在挑菜的手一愣,随即淡淡道:“还记得,倒是个痴情的女子,如此痴情的女子不多见,可别被辜负才好。”
这句话一出,屋中骤然安静了下来。
陆焱眼神深邃难测,抬眸正幽深地看着她。
华清月自然是感知到了灼热眼神,笑而不语。
他握紧筷子的手指关节都泛着白。
只不过,一旁华清月像是没听到般,还给平章挑了一块肉,“你今日生辰,多吃些。”
平章讷讷地接受,下一刻她瞪了眼多话的秦淮。
明明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还说这些话,真是一丁点眼力见都没有,只是她,完全忘了刚才是谁眼眸中全是八卦,事后还听得意犹未尽的人是谁了。
平章没辙,要是再这样僵持下去,怕是只得提前离场了,好不容易才和清月见上了面,还不想就这么快分开,于是她端起一杯酒,“今日是我的生辰,谢谢你们来,我先干为敬,你们茶酒不论,随意就好。”
说完,她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端起,干了个痛快。
平章又说,“到了年关,我可能就得回岭南了,如今咱们还能坐在一起,下次还不知道要多久。”
“你要回去了?”秦淮迅速总结她这句话的意思,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啊,我父亲知道我和表哥没可能了,想让我回去嫁人,听我堂哥给我说我父亲在岭南同时给我说了几家俊俏的好男儿,就等着我回去相看呢。”
平章脸颊驼红,酒过三巡后话也多了。
只是她说,连桌子上惹人厌烦的秦淮都不怎么搭话了。
“清月,到时候我要是选中了,你可得来啊。”
华清月点点头,“这是自然。”
“那我先祝平章能觅得如意郎君,和和美美,开开心心。”华清月端起茶水,祝贺道。
“嘿嘿,这祝福还像那么个意思,我喜欢,可是清月,你也是啊。”
陆焱忍不住皱起眉头。
平章才不管呢,她直直盯着他,良久,冷不丁说了一句:
“表哥,清月和我们不一样,她这般柔弱,要是你真喜欢,要好好待她才是,不然我回去就让我堂哥来京都将她娶回家。”
陆焱的脸彻底黑沉下来,俊脸上咬肌动了动,冷声回怼,“要你多事。”
平章今日高兴,也就喝得多了点,此刻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这么凶,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哦,对,估计是小时候我为了要你注意到我,整日哭哭啼啼,眼泪都进了脑子..........。”
刚还说得起劲的秦淮也不说话了,低头暗自扒饭,整个饭局他如履薄冰,好不容易熬到尾声,匆匆祝福平章生辰快乐,赶忙就回了秦府。
华清月又被带去了那个地牢。
下马车踌躇地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是他两个随身的侍卫,她再清楚不过,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与她抗衡。
活着自己生不如死。
死了,又连累他们。
那日也是她被逼急了,才说那般决绝的话,如今想来也是真后怕,华清月不敢想,若是那冷冰冰的箭矢真的射向清扬他们,........。
还没深想,她就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软肋在身侧,她也不敢轻易赌。
只得再次走进那暗无天日的囚牢中。
像一个牲口一样,被他囚禁,供他玩乐。
有时夜深人静她也在想,甚至有时候梦中还会有这样的场景,她这辈子也麻木的过,仗着她这副身体还有点仅剩的价值,在陆焱身旁曲意逢迎,过些年再生儿育女,等着他厌倦自己的那一天,然后烂死在他这后院中。
就算只是想想,她都能心神俱颤。
更何况还是要她以后都这样过。
陆焱进来,就在案桌前看卷宗,完全没有离开的想法。
华清月咬咬牙,道:“子砚,这地牢寒气重,你还是回陆府去吧。”
正在看案卷的人微微抬眸,漆黑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想和我去陆府住?”
她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开口:“地牢也没个随侍的人,也不利于处理公务。”
她逐客令明显,继续补充:“天下仰慕 你的女子那么多,你也没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住在这里。”
华清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焱冷声打断,“————华清月。”
他将书放下,沉声唤道:“过来。”
对面的人深吸几口气,还是朝他走近。
刚到案桌前,就被一股大力猛然扯到怀中,紧接着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
“别试图激怒我,华清月。”
“除你之外,我没有别的女人,从来就没有,也没觉得是什么委屈的事情,以后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