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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的荣宁世家——荣华侯府

应天府西北角的荣华侯府,是大夏数百年间勋贵之家中的佼佼者,府邸占地百亩,红墙碧瓦,花木扶疏。

一条假山水渠从府内蜿蜒穿过,金鱼游动其间,映衬着这片勋贵之家历久弥新的奢华与气派。

荣华侯府的正堂内,一位面容慈祥却略显病态的老太君倚靠在软榻上,身旁几个儿媳妇和孙媳妇侍立,一边捧着刚送来的西洋画本看,一边闲话家常。

“这药,真是救了我一命啊。”老太君缓缓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感慨,“当初听人说是什么‘消炎药’,我还以为不过是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哪里想到,竟比那些太医院的汤药还管用!”

二太太连忙接话:“老太君福大命大,这药啊,还是皇上元旦赐下的恩典,可不是咱们寻常人家能随便用的。”

大太太闻言,微微蹙眉:“虽是恩典,可我听说,这药是皇家工坊出的,市面上倒是也能买到,只是价格有些高,怕是普通百姓未必用得起。”

老太君听到这里,沉吟片刻,轻声叹道:“皇上倒是个仁厚的,可这药啊,不光救人,还提醒我们这些老骨头——这大夏啊,不能再走老路子了。”

她这句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片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如何接话。

偏厅里,几位侯府的少爷正围坐在一张雕花红木桌旁,低声议论着最近朝廷的动向。

“铁路公司?”荣华侯府的长孙贾承安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些不解,“朝廷让咱们这些勋贵参股,莫不是想拿咱们的钱填补国库的窟窿吧?”

二少爷贾承义嗤笑一声:“这倒也不奇怪,皇上这些年可是惯会折腾。不过……铁路公司听着倒是新鲜,只是这玩意儿,真有他说的那么神?”

一旁的贾承翊(小字)一边转着手中的文房玩件,一边插话道:“你们可别小瞧了皇上的路子。前几年咱们家商船运瓷器去南洋,那时候不还听说,南洋一带都是皇上的军舰护航嘛。这铁路,说不准真能成。”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管家弓着身走进来,低声禀报:“几位少爷,老太君请您们过去呢,说是有些朝廷的事情,要与大家伙儿商量。”

三人闻言,连忙起身,稍作整理,便一同往正堂而去。

正堂内,侯府的家主贾荣德已经陪着老太君坐在上首,两边围坐着几位府中长辈和外亲,气氛颇为隆重。

贾荣德见几个儿子进来,便点了点头,让他们在侧座落座。

老太君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说道:“如今朝廷推行铁路公司,咱们荣华侯府也是参股其中的一家。老身本不懂这些事,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觉得,这股子,该不该买?”

这话一出,堂内立刻炸开了锅。

“老太君,参股铁路公司可不是小事啊!若是赔了,可就白搭了!”有人立刻反对。

“话不能这么说,”另一位长辈摇头道,“朝廷的事,咱们这些勋贵还轮得上质疑?皇上既然发了话,那咱们就照办便是。”

老太君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贾荣德身上:“老三,你是家主,这事你怎么看?”

贾荣德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母亲,儿子觉得,这股子咱们买了不亏。您想啊,皇上这些年推行新法,从南洋海贸到银元铸造,再到这铁路公司,哪一桩不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咱们荣华侯府跟着皇上,总比与那些清流讲什么陈规旧礼强。”

老太君听罢,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还是老三想得通透。咱们这些勋贵之家,祖上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朝廷?皇上要开新局,咱们跟着走便是。再说了,皇家银行的钱,能出岔子?”

这番话落地,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等人散去,贾荣德独自站在庭院中,目光投向夜空。

“铁路公司,皇家银行,银元流通……这些东西,咱们侯府虽不懂,但皇上的心思,怕是远在千里之外。”他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家仆,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决断:“去,把家里的银库清点一下,拿出一部分银两来,存进皇家银行。至于铁路公司的股子……咱们多买几成吧。”

家仆应声退下,贾荣德负手而立,目光深邃。

“这大夏的江山,若有皇上亲自坐镇,怕是还能再兴三百年。”

应天府南郊,竹影摇曳间,一座占地广阔的园林府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幽。

这是秦承祖的别院,平日里作为亲友聚会和商谈的场所。

今日,府中却格外热闹,大夏几大勋贵家族的代表齐聚于此,表面上是闲话家常,实则心照不宣——他们来,是为了议一件“大事”。

园林内的厅堂被点得如同白昼,墙壁上挂着南洋进贡的彩绘屏风,金丝缠绕的灯笼在顶上摇曳。厅内摆着一张雕花红木圆桌,桌上是用银碟盛着的佳肴,腊味、鸭脯、江南细点一应俱全,酒壶中冒着丝丝热气。

周炳捋了捋胡须,坐在首位,目光扫过众人,笑道:“诸位,今日请大家来,倒不是为了饮酒叙旧。最近朝廷大动干戈,推行铁路公司,大家心里都有些想法吧?”

“哼,不光是铁路,”谢延昭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听说,陛下还要设立大学,什么‘应天大学’,不仅科举要改革,还要搞些稀奇古怪的数学、物理,连儒家的经典都要挤到一边去。”

李彦清闻言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笑道:“谢兄,这可不是什么坏事。你想啊,咱们这些勋贵子弟,读书考功名,能考上的是凤毛麟角。可要是真让他们进了大学,学些西洋的东西,说不准还能另辟蹊径,为咱们家族争口气。”

周炳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认同:“确实如此。再说了,陛下亲自操刀的事,咱们这些人又有哪个敢说个‘不’字?顺势而为,才是明智之举。”

坐在末席的是荣华侯府的家主贾荣德,他素来不善言辞,此刻却不由得插话:“周公说得极是。前些日子老太君还让我琢磨,这大学的事,咱们是不是也能沾些光?我就琢磨着,不如捐些银两给大学。名义上是资助朝廷,其实是替子弟铺路。”

“捐钱?”秦承祖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中多了几分兴味,“贾兄倒是会算计。捐了钱,既得了陛下的好感,还能让家里的二代三代沾光,这算盘打得不错啊。”

贾荣德谦虚一笑,端起酒杯敬了秦承祖一杯:“承祖公抬举了,咱们这些人,不就靠着点脑子活着吗?读书考科举,咱们的子侄未必比得上寒门子弟。可要是能进大学学些西洋的新学问,那以后说不定能在朝廷的新局里占上一席之地。”

谢延昭低头沉思片刻,点头道:“贾兄说得有道理。这大学听着新鲜,咱们也不懂那些数学物理,可陛下的路子准没错。捐些银子,不仅是为子侄铺路,也是给朝廷表忠心。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不亏。”

“对对对!”李彦清拍了拍桌子,语气中透着几分激动,“咱们这些勋贵,最懂朝廷的心思。你们想想,陛下推行铁路、银行、大学,哪一件不是想让大夏走得更远?咱们跟着陛下走,怎么都不会错!”

一旁的年轻一代勋贵也围坐着,他们的神色却不像长辈那般轻松。

贾荣德的长子贾承安低声说道:“父亲,这大学的路子,听着是好,可真让咱们去学那些西洋的数学、物理,这怕是比考八股还难吧?”

旁边的秦家次子秦云晖也皱起了眉:“是啊,我听说那些数学光是数列、几何就够人头疼的了,还有什么‘微积分’、‘力学’,简直是天书。”

贾荣德瞪了贾承安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你们读不懂,就去学!当年咱们的祖辈护国守边的时候,日子比这难多了。现在有机会,你们竟然还嫌难?”

秦承祖闻言笑道:“荣德兄教子有方。若是你们这些小辈不争气,那这大学的路子,可就真的没了。”

周炳喝了一口酒,低声说道:“诸位啊,这时代变了。咱们这些勋贵,再不能像从前那样靠着祖上的功劳吃老本。陛下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大夏变强。咱们跟得上,便能保住家业;若是跟不上,那就是死路一条。”

厅内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月上中天,私宴渐渐散去。

勋贵们陆续起身告辞,走出园林时,耳边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江南丝竹声。

贾荣德站在园林门口,目送众人离去。

他转身回到厅内,独自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

“铁路,银行,大学……陛下的心思越来越深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咱们这些勋贵,虽说聪明,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窗外的竹影摇曳,映在地上,仿佛一幅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