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殿内,映照在满堂臣子的身上。
刘鹭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捻着奏折,眉间透出一丝沉思。
他深知,仅靠文化复兴和军事扩张,大夏的中兴之路还远远不够。
真正能巩固国家根基,开辟新局的,是工业化和金融改革。
他抬起头,环视众臣,缓缓开口:“诸位,朕要问一句,你们可知西洋之强,不止于其船坚炮利,更在于他们以银元为本,建立了一个贯穿东西的大流通体系。”
朝堂内一片寂静。
许多大臣虽听说过西洋的银元,但对其背后的金融逻辑却知之甚少。
他们只知道,西洋商船带来的银元正在逐渐流入南洋市场,甚至部分大夏商人已经开始接受这种洋钱。
“朕早在南洋一战中便有所察觉,西洋之银,本源自伊比利亚,而今却流通于四海。尔等可知,这些白银为何能如此通行无阻?”刘鹭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
礼部尚书拱手答道:“陛下,臣虽愚钝,但也知白银之稀贵。西洋银元成色稳定,分量精确,自然受商贾之青睐。”
“此其一。”刘鹭点了点头,随即提高声音,“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用银元建立了一个可以替代物物交换的信用体系!银元不仅是货币,更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他们用银元将贸易、税收、军事开支紧密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经济循环。”
众臣顿时议论纷纷,许多人显然并未意识到这种金融体系的深远影响。
“高正,呈上朕的贺礼。”
高正应声而出,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他跪地将盒子奉上,刘鹭亲自接过,打开,露出一叠闪闪发光的银元。
这些银元呈圆形,正面铸有刘鹭的侧面头像,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威严之气。
背面则是大夏的年号“永兴”,周围环绕着云纹和龙纹。
“这是朕命工部铸造的银元,采用了西洋的铸造技术,成色纯正,规格统一。正面是朕的画像,背面是年号和纹饰。诸位,可知这银元的用意何在?”
大臣们屏息凝神,目光紧盯着那些精美的银元,有人显露出惊叹之色,有人则若有所思。
刘鹭轻轻将一枚银元掷在面前的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夏自古以来,铜钱常常稀缺。每逢战事或灾荒,便要铸铁钱、木钱甚至布钱充数。可朕要告诉你们,这种现象,必须结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众臣心头一颤。
“从今日起,朕要在大夏推行银本位制,以白银为货币之本,辅以纸钞流通。凡朝贡国及大夏各地,皆需使用此银元进行贸易、纳税。此举不仅可整顿货币体系,还能彻底消化伊比利亚流入的白银,为我朝提供稳定的经济支柱。”
听到这里,有些老臣忍不住站出来,试探性地问:“陛下,这银本位虽好,但白银来源若断,是否会影响国计民生?”
刘鹭微微一笑,目光笃定:“白银来源?朕早已将南洋纳入朝贡体系,海贸日益兴盛,白银流入只会更多。而且,朕要让这些白银在大夏内部形成循环,成为我们的金融根基,而非堆积如山却无用的金属!”
他指着朝堂上的银元,继续说道:“这些银元不仅供国内流通,还要推广到朝贡国。朕要让大夏的货币成为整个区域的主导,彻底摆脱对西洋银元的依赖。”
“这……朝贡国是否愿意接受?”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刘鹭冷笑一声:“朕的银元若流通,朝贡国自会心悦诚服。否则,他们还能如何与大夏做生意?无论是绸缎、茶叶,还是盐粮,他们都离不开我朝之物。只要朕的银元能在朝贡国流通,这片土地的经济命脉就牢牢掌握在我手中!”
朝堂内一片寂静,随后有人低声惊叹:“如此说来,这银元不仅是货币,更是陛下统治疆域的象征。”
刘鹭微微点头,目光凌厉:“没错。朕要用银元巩固大夏的金融体系,用工业和金融连接这片土地,让每一个百姓、每一个商人都知道,他们手中的银元,不只是金属,而是国家的力量。”
高正随即补充道:“陛下的旨意已下,工部将加快铸造银元的速度。初期将在两京及南洋地区试点发行,逐步推广至全国及朝贡国。”
刘鹭起身,走到殿前,俯视着群臣,语气坚定:“诸位,工业、金融、文化、军事,缺一不可。这是朕为大夏设计的新局。若再有人执迷不悟,妄图守旧,朕绝不轻饶!”
这番话落地,朝堂上下鸦雀无声。
礼部尚书率先跪拜:“陛下圣明,臣等必不负重托!”
其余大臣也纷纷跪下,山呼万岁。
朝堂之上,银元计划方才部署下去,群臣仍未平复心绪,刘鹭已将目光投向更远。
他环视左右,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诸位,银元既已问世,接下来,朕要设立皇家银行,作为我大夏的金融枢纽。”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随后便是纷纷议论。
“皇家银行?陛下,这乃是闻所未闻之事,是否过于激进?”一位户部尚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鹭冷笑一声,目光如电,扫过满堂文武:“激进?你们可知,这世间有何物比金银更重?银元固然重要,但若没有一个机构统筹,白银与银元的流通便如无源之水,终究会枯竭。而皇家银行,便是朕为大夏筑起的江河之源!”
他抬起头,目光深远:“此银行,必须全归国有,由朕亲自掌控!银元的铸造与流通,赋税的汇集与分发,皆以此为核心。不得有商贾插手,更不得有勋贵染指!”
这番话掷地有声,大臣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轻易反驳。
毕竟,大夏自古以来,财权便与国权息息相关。
一旦银行这种国之重器落入商贾或勋贵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所言极是!”户部尚书钱尚书终于站出来附和,“若银行不归国家控制,国库势必沦为商贾之囊,甚至可能被勋贵私用。我大夏的根基怎能因此动摇?”
刘鹭点点头,转向高正:“高正,拟旨。皇家银行由内廷直属司礼监管理,初设于两京,专为朝廷铸造银元,管理赋税、国库,以及对地方的资金拨发。”
高正当即领命,心中却暗自感慨。
这银行的设立,等于直接将朝廷的经济命脉牢牢掌控在皇帝手中,朝中任何势力都无法染指。
“诸位,”刘鹭目光微冷,“朕知你们心中或有疑虑。但朕可以告诉你们,西洋诸国之所以能强大,不仅是因为他们有火器和战舰,更因为他们有银行,有债券,有资本循环。若我们不尽快建立自己的金融体系,迟早会被西洋的资本彻底掏空。”
说到这里,他忽然露出一抹淡笑:“银行不仅是财权的中枢,也是维系国家信用的根本。朕还要在皇家银行设立‘国债’。”
“国债?”有人低声重复,脸上满是疑惑。
刘鹭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小黄门呈上御案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样本。
那是一张极其精美的卷轴,上面用端正的小楷书写着:
“大夏皇帝敕令,皇家银行受命于天,发行大夏国债,面值五百两银,年期三年,持此债者享朝廷保证,无忧兑付。”
右下角赫然盖着玉玺大印,正是“受命于天”。
“这便是国债。”刘鹭将卷轴展示给群臣,“从今日起,凡有余财者,皆可向皇家银行认购国债。朕以皇权担保,此债三年后定以银元足额兑付。”
群臣震惊不已,许多人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国债,岂非皇上借钱?”
刘鹭冷笑:“不错,这便是借钱!但朕问你们,若朕亲笔签名,玉玺为凭,又有谁会怀疑朕的信用?”
户部尚书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抬头说道:“陛下,国债虽由皇家银行发行,但这些银两毕竟需经过户部出纳流通。臣以为,是否应收取一些管理费用,以补充运作所需?”
他的话音刚落,朝堂上几位大臣便点头附和,似乎觉得这提议合理。
刘鹭却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这些附和的官员。
“收管理费?尔等的脑袋到底装了什么?”刘鹭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这国债的发行,本就是朕替国家筹资之举。朕不收利息已是天恩,你们竟还想从中刮层油?”
户部尚书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臣万万不敢,臣只是……”
刘鹭挥手打断,声音更加冷冽:“朕问你,国债为何要由皇家银行保管,而非让百姓自存?”
户部尚书迟疑片刻,小心答道:“银两集中保管,便于调度,且皇家信誉远胜私人,百姓自会放心。”
刘鹭点头:“不错!皇家银行便是国家的信用象征,百姓将银两交予皇家银行,不仅是对国家的信任,更是对朕的信任。而你,竟还想收管理费?真是岂有此理!”
他目光如炬,继续说道:“这天下的百姓,手中有银却无处安放,不是埋在地窖,便是藏于床下。这些白银堆积如山,却毫无用处,只是躺着生锈罢了!”
群臣默然,他们中的许多人对刘鹭这番话深有同感。
“而皇家银行设立国债,便是要给他们一个安全的去处。百姓既可免去白银被盗的忧虑,又能为国家出力,这等两全其美之事,尔等竟还想从中谋利?”
刘鹭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群臣:“朕告诉你们,这两年的国债,利息全免!不但免利息,还要保证存放的白银绝对安全!数额大的,由地方军队亲自护送至皇家银行。这不仅是朝廷的承诺,更是朕对天下百姓的承诺!”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静默。
刘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古往今来,白银是财富的象征,可财富若不能流通,便是一堆死物。你们可知,朕为何对西洋如此警惕?”
礼部尚书小声问道:“陛下,是因他们的船坚炮利?”
“不错!”刘鹭点头,“但那只是表象!西洋的真正强大,在于他们已经用白银建立了一个贯穿全球的信用体系。他们的银行以银为本,以信用为基,调动财富如臂使指。无论是舰船远航,还是军队远征,皆依赖于此。”
他扫视众人,语气变得低沉:“而我大夏呢?千年来,铜钱始终匮乏,白银流通却无序。国库虽满,地方却常常无钱发粮。若再不改革,我们的财富终将被西洋吸干,而百姓只会沦为无穷无尽的税赋之奴!”
户部尚书再度叩首,声音颤抖:“陛下圣明,臣等不敢再有异议。”
刘鹭冷哼一声:“你们要记住,银行并非商铺,国家的金融体系更不是赚钱的工具!朕不收管理费,是因为朕要让百姓放心,让他们看到国家的信用胜过一切。这两年免息,正是为了吸引那些地主、商贾把藏在地窖里的银子拿出来,为国家所用!”
他微微一顿,目光炯炯:“更重要的是,这些银元流通之后,不仅能壮大国库,还能促进地方经济,推动商贸流通。地方百姓会因此富足,朝廷会因此强大。而这一切,皆以皇家银行为中枢!”
群臣纷纷跪拜,高呼万岁。
刘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
他望向殿外的远山,心中暗想:“皇家银行不仅是为了白银流通,更是为了凝聚整个大夏的民族意识。西洋的入侵让大夏终于醒悟,只有国家强大,百姓才能安居。而朕,便要以此为基,撑起大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