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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大明之东山再起 > 第四百二十六章 冰火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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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骥口中的宁南伯即为左良玉。

同时诏封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为平西伯,唐通为定西伯,黄得功为靖南伯,均赐有敕印。

其他如刘良佐、周遇吉、高杰、马岳、马科、姜宣、孔希贵、黄蜚、葛汝芝、高第、许定国、王承胤、刘芳名、李栖凤、曹友义、杜允登、赵光远、卜从吉、杨御蕃各升署一级。另刘泽清实升一级。督抚马士英、王永吉、黎玉田、李希沆,分别应加实署。

迫不得已始弃宁远,征吴三桂、王永吉率兵入卫。又召唐通、刘泽清率兵入卫。

唐通的八千人及时赶至,同太监杜之秩守居庸关口。命刘泽清前移彰德府镇守,半途又出现老问题,没粮纵掠百姓乡绅。

讲到底,没钱就没兵,有兵也不效死,光凑个数。那么钱都到哪儿去了呢?

前期暂不讲,那些世代高官厚禄之辈也不提。单单说眼前的银子都在往哪家啦府抬?

宦官们的外宅,尤其以权柄熏天的司礼监宦官头目为最甚。

那么皇帝陛下现在要求百官捐银以化解国难,理所当然的他们该拿大份。别翻老皇历,火烧眉毛的时节,朝廷官员和勋臣权贵们当然不愿出,该谁出谁出去。因为中官们几经起落,如今已经实际掌控着大明钱粮。

钱粮即命脉!这命脉非是户部在打理,更非兵部、工部等处,而是由阉宦把持的总理户工署衙门。

老狼犹未饱新狼又来刮。这些重新掌握大明经济要害的新狼们借此大发横财,掠夺百姓财物,侵吞大量民田。横征暴敛,肆意妄为私增税赋,并大量私吞挪用各地州府银粮。处处设卡,大举扩征,对过往商人乃至地方官员,层层盘剥。

如此状况下想叫周国丈等权戚认捐巨额银项,跟天讲去!

朝官们更无须讲,他们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利益受损最大的一群。即使少数想同皇帝陛下共度危难的,也架不住乡党同僚的一通猛劝。是啊!头脑一热,舍财做好事。但秋后的帐要来算,包括那些专盯有缝鸡蛋的宦官之辈,恐怕最终的结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人敢捐大额银,是今上自己作的!

已经换了身份的李自成他开始转变想法。怎么滴?如今也是人上人,不能过分为难还是正统的朱明皇帝,因而在对外檄文中说,‘君非甚暗,孤立而炀蔽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甚至贿通宫府,朝廷之威福日移;利入戚绅,闾左之脂膏尽竭。’还嫌讲得不透,想彻底把罪业全推给勋贵王侯们,又讲,‘公侯皆食肉纨袴,而倚为腹心;宦官皆龁糠犬豚,而借其耳目。狱囚累累,士无报礼之心;征敛重重,民有偕亡之恨。’

哪到底是不是这样呢?只有天知道!

一盘烂账,到此时候来扯纯属胡闹。刀刃都抵在了颈项间,谈这些还有意义吗?

又拖了几日,朱由检终于首肯下了份手昭,让朱骥急携入晋地,并命沿途各防务将领予与方便,期与黄冲的府军前锋能联系上,早日招携入卫京城。为什么?因为给别人封的是伯爵,而他是拥兵十万的公爵。

那宁南伯还拥兵百万呢?而且恰在九江,由水路上行岂不更快?

调不动!即使再用侯恂也是枉然,真的沿漕运水路往上跑,宦官们的利益受损不讲,途径的百姓乡绅恐怕要遭大难。

捐出大头的司礼监当然有话事权。他们也以为方今之计便是首联安国公府军,敦促其及时入卫京师抵御李自成。接手了宝钞司的王承恩也算想通了,大不了把这桩小买卖还给他罢了。朱骥能顺利拿到手昭,也因司礼监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

可是,时间还有吗?

用枯骨累累站在高处的李自成已经全然有了新视野,他的舆论宣传攻势比百万大军还来的猛烈!

宣府军民决定开门迎降,混得不得意的监视太监杜勋出城三十里,带人跪在路上候。

举朝脑壳子停摆,朱由检叫人把杜勋家属和亲戚全抓了,下在狱中。罚没这些人的家产,干吗?助饷。

既然银子是当务之急,最有钱的哪个总要派人去叫其表率一下吧。太监徐高拿奉命去了国丈府,面对周奎吸着鼻子将上谕讲了三遍。周奎当然是破口大骂,老子多年苟苟营营才搞起的财路,都叫你们这帮没卵子的给断了,哪里来的钱?

没卵子的一听,也不高兴了。点着他鼻子讲,‘身为外戚之首,大难临头,想把钱都带棺材里去?’

好嘛。龟孙的周奎知道扛不过,硬头皮认捐一万两。

皇帝朱由检也是怒了。当初若不是因你,黄冲何至于遭众人排挤,跑到西域去跳独角舞?少于二万两,法办!

周奎立即叫人带信入宫,求女儿想办法。周玉凤能有什么办法,她把自己私房五千让人带与老爹,吩咐把家里的埋银掘起,凑足个两万整数,上缴了了事。都啥时候了!

黑心的周国丈收下女儿五千银子,忒不要脸地私吞下两千,只呈上三千两先行抵数。

这一下有样看样,没样看世上。新晋首辅大臣魏藻德立即捐出一百金。陈演那货当着皇帝陛下面,大诉清苦。百官共议捐助,再三勉励,最后规定出每省的限额,浙江出六千,山东出四千,统共约有二十万。又叫那些勋贵外戚再添点,最少头几个怎么着也要一家拿出个三万两,接到的人全都装聋作哑。

也有患难见真情的,有人托太康伯之名,实打实地给出了二万两。把个朱由检感动的,立时把远在西域的张国纪晋为太康侯。

算起来还是恰好在京师处理私务的曹化淳给的最多,五万两。难后是太监王永祚,也出了三万两。中官们都说王之心最富有,朱由检当面要他助饷,只出了一万两。老子辛辛苦苦贪来的,凭什么要出得那么许多?

其他的中官,嘿嘿。各摆出甩卖外宅的架势,直接在大门前贴纸:此房急卖。

还有会做花样的,把些不值钱的杂物,如把件、陈设等等雕镂玩好诸物,放在街市上出售。以示自己忠心,又显自己清贫。

皇帝、大臣,劝勋、太监,在京里讹你讹诈为银子事闹得是丑态百出。镇番卫内的掌舵人张嫣,却在自己男人面前开始邀功摆富。她请求安国公速速发兵攻打李自成,因为府军已集结完毕。

“我不过多插手民政,你也莫要妄自干涉军事。”黄冲冷着脸这么回她。

“若不是我家,你有今日?”女人的本事就这样,张嘴就把对方老底给揭了,就问你痛不痛?

“今天我过来看儿子,不想同你吵。”吵也吵不赢,这厮嘴炮在老婆面前没火力。

“你还在怪我没有帮鸢儿,可我一天到晚都在署衙里忙。要不然,别处人吃人啃树皮草根,镇番卫内还能吃上黄米,车水马龙地供应十几万人的吃喝拉撒?”

“莫要讲得这么漂亮,军需署难道是白设的?”

“那军需署的银粮又从哪里来的?不也是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在地里一文一文刨出来的?”张嫣逼近到他近前,她完全晓得该如何说动黄冲。讲句不好听的,在智力及斗争经验上,可称作碾压。

“讲得真好听。没帮鸢儿…,你摸摸良心自问一下。我可曾亏待过你,亏待过你们张家?”

“难道我当初帮你,还帮出不是来了?”

“不知所谓。”放下长矛的黄冲在张嫣面前属于弱者,尤其两人四目相对时。他的本事就是不理对方闪人,怄气不对话沟通,也不上床交流。躲在蒙泉府中陪着凄凄惨惨切切的鸢儿,看着懂事本分的沙碧娜和偶尔教训一下那个不把奴隶但人看的噶玛梅朵。

咱不带你玩儿,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别走。”戴着发饰便与他平头的张嫣横跨一步,挡在房门口。也挡住身后丫鬟、护卫、传令兵们的目光。把个如今讲脸面的安国公还真就堵在了房间里,干脆蹲下身来逗弄自己的儿子小颂儿。

名字是肃王、庆王汇同渺目道爷和王徽四个集体表决出来的,将颂字拆开,人人都明。

当然,前题是张嫣能够接受。至于黄冲和颂儿的亲生母亲祝鸢儿,他俩个意见不是不重要,而是轮不上!

“你到底何日出兵攻伐李逆?”

“真想知道?”阴脸的黄冲放缓了语气,也放低了鬼嚎般的嗓门。思索半天,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女人惯用的掺杂不清对付这丫,“你先把鸢儿的事给我讲清楚,我便说。”

“鸢儿。”张嫣长吸一口气,“我没空理会。帮她是情,不帮也是本分。”

“这叫什么理?咱们不是一家人?”

外头几个低头看鞋的,听到里头传出来的高八度鬼嚎。

“还是让乳娘把孩子抱出去吧。”张嫣抿了下额头发髻,嘴里似在征询他,手一招。立即挤进来一名粗壮的奶妈,小心翼翼地搂起孩子,躲贼似地,一溜烟跑去了隔壁。

“你以前是因别人要取你性命才杀人,现在却杀了那么多不能取你性命的。这又是什么理?”

“内外有别,公私分明你难道不懂?”

“我懂!我是你的女人,鸢儿是我奴婢。”

“你你你…。”被噎得三尸神暴跳的黄冲,乾指遥点她面孔,“简直和梅朵一样,不可理喻!”

“你在跟我讲小户人家的理,我同你摆的是大户人家的道。那么试问夫君,咱们家该是小户人家呢?还是河西地方上的第一户?”张嫣继续抿了下头发,她也算小户出身,可早就忘后脑勺多年。

清官难断家务事,口才欠佳的黄冲再次闭嘴,以示鄙视。虽然心里不是味儿,好像鄙视的对象中,也囊括了如今的自己。

“内外有别给你讲清楚了。公私分明目前就一桩,定策阁可行,我不反对。但出兵讨伐贼逆确保属地安定,是不是总理署也有责无旁贷的义务?要不,何来转眼间数万府军扩充?”

厉害!安国公只能寻了张椅子坐下,继续闭嘴不语。

可伶的黄冲终于能实现构想中的军、法、政三系权限分离。可在女人面前吃瘪的这股晦气,谁能咽得下?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在褒奖他过往的杀伐果决之余,张嫣再此挨近身,一如一个贤惠的妇人,替他在肩头拂去一丝草屑。那是从蒙泉赶路四十里,遭麟月的铁蹄踢踏,杨荡而起的草滩余孽。

“大军何时东进?我也好叫总理署各房各科及时安排。”

“为什么要东进?蠢人才东进,去承受受李瞎子和辽东鞑子的夹板气。”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既然透出了裂缝,便逃不脱自己的五指山。张嫣对这厮再了解不过,明明是两面夹击,他非要扯出个夹板气。可见怨气未消,但也快了。

“打西安。端了他老巢,既能为朝廷围魏救赵,又能一举灭了他的狗屁顺国中枢。还想打老子的镇番主意,呸他丫的。”

成了。这股男人的窝囊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就是那名莫名其妙可能在打喷嚏的李自成。

“什么时候呀?”张嫣着急地,又尽量显现出温柔攻势地问他。

“老子又不是前朝大行。老子能亲统十万大军,非抓住那个贼头李瞎子不可,当众吊死在西安最开阔的街市上。”这句鼓励话出自张国纪之口,他和祥符张氏家族的人都想看到李自成能有这样的结果。

“你…。”被反噎出白眼的张嫣结巴了,她没料到黄冲会把鸢儿看得那么重。不惜把骨头都快化作灰的朱由校抬了出来。

再其实,她完全想错了。就像门外的什德米勒说他姐姐一样,梅朵是因爱才会恨,才会想杀掉那个她认为的欧罗巴奸细。那么黄冲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知中渐由敬化作为爱,才会要求张嫣这么许多。

哀绝中,这丫觉出无边的委屈,接着就是双眼一黑,仰面就倒。

“喂喂喂…你?”

抱住个大活人的那厮,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