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霖答应完,季袅就挣扎着想要起身。
只是两人折腾的太过,他浑身酸软,一时竟没起得来。
“别逞强。”
九霖按住他,不让他自己乱动:“先穿衣服,爹知道你的情况,不会急的。”
他温声哄季袅,笑容里带着点儿戏谑:“我爹看着是个老古板,其实人还挺知变通的,宝贝得帮我想想,怎么回去见我娘,才不会被打断腿。”
季袅:“……”
江湖中惯看风花雪月的浪荡子莫名被宝贝两个字喊红了脸,只能色厉内荏地看他:“打断腿也是你活该,那么多世家贵女你不选,你选个男人,还是个杀手……”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普天之下,无论男女,再也没有第二个比我的十三更好看的了,圣人都说食色性也,我好色怎么了,那是圣人教的。”
九霖不管他说什么,涎皮赖脸地将人抱起来,伺候季袅穿衣,满脸都是自豪地笑容。
那荡漾的表情,愣是让季袅都没眼看,气恼地别开了目光:“你胡说什么,告子未曾教人……”
“他未曾,那是他没见过你。”
九霖笑眯眯地给他系上衣带,又帮他梳起头发,才转身去自己收拾。
一边收拾,还不忘回头看季袅:“我说真的啊,十三,见了你我才懂什么叫我见犹怜。那些古书里写的美人儿,在我见到你以后,就有了脸。”
季袅不是没听过赞颂他美貌的话,但是逢场作戏与爱人真心实意的倾诉全不相同。
此刻听九霖这么说,他愈发觉得双颊发烫,忍不住嗔了一句:“就你话多。”
虽说腰酸腿软,但是季袅还是按着腰下床洗漱。
等两人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因为父亲已经知道了,九霖完全不遮掩,出了门也没松开季袅的手,硬将人牵在手里,仿佛松松手,媳妇儿就跑了。
季袅被他握住手,总有些尴尬。
这里不是江湖,他虽不在意名声,却要为九霖考虑,一时想要将手挣出:“你别闹,被人看到,少将军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怎样吧。”
看季袅想和他保持距离,九霖愈发小性儿,干脆一弯腰将人打横抱进怀里:“小爷就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谁都别惦记!”
他笑着说,一双眼睛星光灼灼,情思缱绻:“他们总得知道,这将军府的少夫人啊,已经有人了。”
“阿霁!”
季袅试图让他放下自己:“军中都是男人,谁和你抢个男人。”
“呸,你把他们想的好,我带的兵,我知道。”
九霖哼了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你也就是遇到我,你若是遇到别人……”
“遇到别人存了阿霁这般心思,恐怕他坟头的草已经两米高了。”
季袅看实在挣不开,也懒得挣扎了,手臂勾在九霖脖颈上,语气漫不经心,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
九霖也被他话语中的森冷的杀意激的一僵,低头看怀中人眉眼柔若春水,唇角笑意嫣然,勾了勾嘴角,打趣道:“那岂不是幸好是我,你才少造些杀孽?”
“阿霁怎知我不想杀你?”
季袅长睫微掀,那双凤眸映着朝晖,一时春色无限。
漂亮的少年语气中全是挑逗,说的倒不是什么好话。
九霖闻言笑了:“你若舍得,就杀呗,只是我能不能自己选个死法?”
“好啊。”
季袅的表情愈发柔媚,声音也带了些勾人的魅惑:“阿霁想怎么死?”
“那当然是牡丹花下死啊。”
九霖笑着逗他:“死在你身上才好。”
季袅:“……”
他没想到眼看着到了议事厅,九霖反而更不正经了,一时装不下去了,脸上也漫上红晕:“你……放我下来。”
“就不。”
九霖看他有些羞恼,更是想逗他:“十三喊一声夫君,我就放你下来,不然咱就这样去议事好了,反正我脸皮厚。”
“你……堂堂柱国军少将军,怎么还威胁人。”
季袅眼看着离议事厅更近,一时气笑了:“那你抱我进去啊,我还少走两步。”
混小子,夫君也不是没喊过,两人在床上的时候,被勾的招架不住,什么没喊过啊。
这时候闹,偏不如他所愿!
九霖看他那副三分恼七分羞的模样,趁着四下无人看,笑着低头往他脸上一啄:“好了,不逗你了,我抱你进去也无妨,各位叔伯兄弟都知道你伤着,我照顾伤员,理所当然。”
季袅瞪他一眼,脸上的红晕压都压不住,耳尖都滚烫起来:“是啊是啊,你照顾伤员,三千兄弟伤了两千,你挨个去抱过来啊。”
这话不是自欺欺人么!
“那怎么能一样,你是我爹啊。”
九霖低头,贴在他耳边低声笑道。
季袅:“……”
“九明霁,你脸呢!”
议事厅外传来一声气恼地吼声,早就商议了大半个时辰事务的众人纷纷好奇地往外看去,就见九霖抱着季袅大步进来,脸上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倒是他怀里的季袅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九霖不管,一直到了大厅,迎着自家老父亲惊愕的目光,放下季袅,叉手行礼:“孩儿见过爹。”
季袅脸上烧的滚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九霖身后跟着行礼:“属下见过大将军。”
“罢了,你身上有伤,坐吧。”
季袅看九嘉只让自己坐,没搭理九霖,一时有些忐忑。
但是此时他又不适合说什么,只能道了谢先去落座。
主座上,看到儿子唇角又痞又坏的笑意,九嘉又觉得想打孩子。
小兔崽子,这才几日,就从过去沉稳大方的模样,变成了如今这般沉湎美色的纨绔公子了?
可他又知道这事儿赖不得季袅。
季袅私下里如何他无法得知,但是这孩子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与自家儿子不分场合的胡闹截然不同。
所以,只能说是自己小兔崽子从前装得好,如今人勾到了,懒得装了!
他这么想着,更生气了,却又没法发作,只能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你也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