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川,瞧什么呢?”沈千衡顺着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打量着。
伸出手捏了捏穴位,笑道,“许是最近行军打仗累的很了,这眼睛还花起来了,走吧,别让景王等急了。”
几人结伴朝着谢行舟的营帐走去,江淮川却总觉着刚才那身影莫名的熟悉,那身影,像极了娇娇……
随后便将这念头从脑海中摘了出去,这北疆离京城那么远,爹娘又将娇娇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许是自己许久未曾见到过家人,这才一时看差了。
此时谢行舟的营帐里,可谓是“真正的”热闹非凡,只见谢润接过顺和递过去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便继续喋喋不休起来,“老二,你都不知道,老三他将粮草藏在了什么地方!幸好你哥哥我机警,知晓他不会老老实实的将粮草运过来,跟在他身后尾随许久,喏,这些粮草,哥哥,我可全都给你送来了。”
见谢行舟仍旧冷冰冰的样子,谢润开口吐槽着,“老二,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粮草带过来,你好歹给我点表示吧,你同我笑笑也行啊!”
谢润摇了摇头,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去,“可怜我撇下王妃和闺女,让她们母女两个孤孤单单的过除夕,偏偏人还不领情。”
见谢行舟还是不搭话,看向一旁的江淮澈,寒暄道,“不过你这小兄弟倒是机警,若不是你认出我,我这路上想必还要耽搁一两天。”
“你是镇国公府的吧,我瞧着你这般眼熟,怎么长得同江九姑娘……”谢润故意拉长声线,意有所指的看向谢行舟。
江淮澈回着,“端王好眼力,在下镇国公府江淮澈。”
“淮澈?你怎么在这儿?”门口处传来江淮川诧异的声音,顾不上给谢行舟行礼,直接走至江淮澈面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用力的眨了眨。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便想着来北疆看看二哥的近况。”江淮澈开口搪塞着。
江淮川狐疑地看着江淮澈,“真的是这样?你偷跑出来,可曾和爹娘交代了?”江淮川开口追问着。
还未等江淮川开口回答,门口处便已经传来了江月眠的声音,“谢行舟,我能进来吗?”
江淮川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自己这是幻听了??门口处传来的声音分明就是自己妹妹的声音无疑啊???
那就是说,娇娇和淮澈两个人偷偷的来了北疆???
是谁给他们两个人的胆子?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他可就娇娇这一个妹妹,若是路上出了点什么差错,他可怎么和爹娘交代?江淮川只觉一阵头大。
营帐内众人的目光也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谢润闻声一下子来了兴致,一脸八卦的盯着谢行舟,又哪里能坐得住凳子,直接围在了谢行舟的身边,调侃道,“哟,这是江九姑娘也来了,老二,你这仗打的可真是热闹哈~”
谢行舟眼神微闪,起身走向营帐门口,撩开帘子,江月眠便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伤员全部包扎好,又累了一天,挂念着谢行舟身上的伤,江小姑娘回营帐特意拿来了伤药准备替他上药,又想着自己忙活了一天,干脆洗了把脸,将脸上的伪装全都洗了下去。
一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小脸配着男装,倒不觉着突兀。
江淮川几步上前,看到江月眠的那一刻又气又急,“娇娇,你怎么也来了?这北疆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若是你出了点什么差错,你这不是……”
“二哥……”见到江淮川的那一刻,江月眠直接抄冲进了江淮川的怀里,那些责备的话,江淮川是怎样也说不出口了。
许久未见江淮川,江淮川的身上更多了两份豪气,方才在战场之上又不小心受了些轻伤,江月眠心疼道,“二哥,你都不知道,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我们都要怕死了。”
知道妹妹是关心自己,江淮川心中的气硬生生的去了一半。可又瞧见了江月眠手中拿着的伤药,他也瞬间明白了娇娇来北疆的另一半儿原因。
江淮澈也出来打圆场道,“好在二哥没事,咱们又打了胜仗,二哥你不知道吧,我和娇娇这次可算是立功了呢。”
谢行舟也适时开口,“的确是立了大功,淮川,你便别怪他们两个了,门口凉,先进来坐吧。”
众人落座,谢润眼睛亮闪闪的,事先一直在江月眠和谢行舟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啧啧道,“江九姑娘,你这么晚了来找行舟,所为何事啊?”
江月眠脸颊一红,手上的伤药此刻就像刚从炉子里面拿出来,烫人的很,忙转开话题道,“是这样,谢沣方才自己走去了伤兵的营帐,我让人给他的患处上了药,已经派人将他送回他自己的营帐了。”
“此时方才军医说谢沣伤的重,又没及时得到救治,日后怕是……”
想起谢沣日后不能在传宗接代了,自己好歹是个姑娘家,江月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谢润倒是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乐道,“谢沣受伤了?伤哪了?也是活该,谁让他背后使坏。”
“说起睿王,我倒是想起一桩事来。”江淮川轻声开口,“方才我们去北狄营帐,竟在北敌人的营帐里发现了魏令仪,她哭着说自己是被北狄人掳去的,顾念着她的身份,我让手下的弟兄们将她带了回来,刚让人将她送去谢沣的营帐。”
魏令仪?
就在众人好奇魏令仪为何会出现在北狄人的营帐之际,隐约之间,能听到营帐外传来男子的暴怒声和女子的哭泣声。
“这是谁在哭啊?”谢润疑惑问着。
众人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这军营里面,此刻除了江月眠一个女子,还能有谁?
谢沣的营帐离谢行舟的营帐相隔不远,众人寻声而去,掀开帐帘,便瞧见面色惨白的谢沣正一把揪住魏令仪的头发,咬牙切齿同她说道,“贱人,你害我!你竟敢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