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的每一天,日子似乎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节奏,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而她一如往常一般,不断从别人口中听说他有多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常常出没于各个酒吧之间,喝得酩酊大醉后便肆意撒泼耍起酒疯来,甚至还将旁人打得重伤入院。
不仅如此,他还会跑到那些偏僻的街头小巷去拦截他人,与对方大打出手,最终弄得自己浑身伤痕累累,不得不向学校请假回家休养疗伤。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别人眼中宛如含着金汤匙出生、四处招摇且不学无术的流氓混混般的人物,却偏偏吸引了众多女孩子的目光。
她们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地往他的书桌抽屉里悄悄塞进一封封封饱含爱恋的情书。
这其中,也包括她。
每当她看到何明远手中拿着那一厚沓五颜六色的情书时,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缓缓地、一点点地抽痛起来。
那种感觉,只要一想到他,心脏莫名其妙刺痒阵痛到让她难以呼吸。
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又暗自涌动着一丝庆幸之情。毕竟,尽管他收到了那么多情书,但据她所知,他从未真正与任何一个女孩子有所接触。
他的身旁也从未出现过任何与女孩子相关的蛛丝马迹。
在随后的日子里,她亲眼目睹了其他人八卦时描述的裴肆寒与人打架的场面。
那是在一家喧闹的酒吧里,灯光昏暗迷离,音乐震耳欲聋。
当那个醉醺醺的臭男人肆无忌惮地调戏着年轻的服务员姐姐时,裴肆寒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瞬间打断了那个男人的手。
只是,醉酒上头后的男人发起狂来,竟然不顾一切地挥拳砸向他,致使他那张随性的脸庞也染上青紫红肿。
那一刻,她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原本因心疼而产生的情感逐渐扭曲成了怨恨和嫉妒。
为什么仅仅只是个陪酒的女孩就能够如此幸运地获得他这般奋不顾身的保护?
放学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
她一路走在后面偷偷藏在人流后,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小巷。
隐约听到,一群嚣张跋扈的同学正肆意欺凌着一名弱小无助的同龄人。
裴肆寒似乎毫不在意对方人多势众,迅速介入其中,将那群恶霸打得落荒而逃。
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到处都是新伤旧痕。可他对此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洒脱,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落在她眼眸,比那即将沉入地平线的落日余晖还要夺目、还要迷人。
久而久之,每次家长会都能从同学那里听到整个学校成绩单最末尾是他的名字。
奈何家里有权有势,他自己除了成绩很差,倒也没有其他不妥当的地方,老师也只能由着他在课上睡不醒在课下见不到人。
那天下午,她再次为他心动不已,想要沦陷在他温暖的声音里,可能是因为他活在阳光里,所以才会让人感到如此温暖。
那天下午放学很晚了,因为同桌中午跟她送情书被班上其他人看见了,就拿她同他开玩笑。
以前她很享受有很多人给她送情书,说明她足够漂亮足够优秀。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说她长得很美,家境优渥,成绩优异以后肯定是要嫁给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的。
她也是这么人觉得的,但是她已经遇到了那样风光霁月、一眼惊艳的少年。
所以,她现在极其的厌恶别人拿她和那些表白的人开玩笑,她讨厌听到她的名字同别人一起出现。
她打电话给那个喜欢了她很久很久的人,那个人说放学后会帮她解决好的,她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谁要是让她不开心了就告诉他,所以她打电话告诉他了。那个同桌给她告白害她被别人拿来开玩笑了,她很不开心。
放学后,她压抑着怒气在走廊上,偶然看见了那道身影在篮球场上肆意碾压对面的何明远。
汗滴在他额角缓缓滴落,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原来有他的地方呼吸都是甜蜜的。
隐隐约约听到周围不停为他呐喊加油的声音,她迅速跑下楼,第一次在人群里喊出了他的名字。
暗恋的风轻轻吹拂球场上正在运球的男人汗湿的碎发,她觉得今天的她很开心。
夕阳开始缓缓落下,树荫后面,她看见哥哥同他道别,他没有离开学校反而走进了教室二楼,停在不远处她轻轻落步走向了二楼。
原来他是要去卫生间,她怀着满心的情愫在走廊外面,像她小时候看过的偶像剧一样。
转角处与他不期而遇,一眼万年。
等了好一会儿,厕所里面传来了尖叫声和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儿身旁接连跑出来三四个浑身青紫污垢的男孩与她擦身而过。
她觉得恶心死了,走进女卫生间里面来用水来回擦拭被他们碰到过的地方,外面传来了经常跟在他身边那两个男孩的的声音。
“裴肆寒!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是在上厕所还是不小心掉进厕所里出不来了?”
“你要的衣服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给你买到手的,我的大少爷呀,不过就是打个球而已,你至于这么磨蹭吗?”
何明远大踏步地走过来,一边扯着嗓子吼叫,一边还不停地跺着脚,满脸都是焦急和不耐烦。
站在一旁的韩盛看着何明远如此激动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见何明远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少年喊道:“韩盛,咱俩进去瞅瞅,这家伙不会真掉厕所里头了吧!”
韩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便一同朝着男厕所走去。
刚一推开门,他们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裴肆寒正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而在他面前,则躺着一个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少年。
何明远瞬间瞪大了瞳孔,指着地上的少年大声嚷道:“裴肆寒,你这是干啥呢?”
“他咋招惹到你了,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把人家打得跟猪头似的!不对啊,你平时也没这么暴力啊!”
“你今天这是吃错药啦?到底有啥深仇大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