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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身形差,让她像是被裹在男人的怀里一般,缱绻包容。

沈檀兮乖乖任他玩弄着,下一秒,下颌抬起。

沈檀兮望进陆璿疏冷淡漠,却又深不可测的眸底。

他淡淡道,“沈檀兮,知道我为何不要你的香囊吗?”

不是“孤”,是“我”。

沈檀兮顿了下,摇头。

陆璿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语气却平淡得像是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不要,是不想你浪费精力在我身上,因为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感情。”

“同样,你做了这些,无非是想讨好我,沈檀兮,我太清楚你是什么人,你的所思所想,你的所求为何,你既与我合作,不妨坦率一些,我保证,这样,于你更有利。”

“至于‘裴霄’……”男人唇角的弧度是那般讽刺恶劣,“你反复提及,有何意义呢?以为我对你的纵容是因为‘裴霄’的时候对你有了特殊的感情,你在利用,试探?”

“大可不必,这是孤作为东宫太子,对你我合作的配合罢了。”

陆璿说完,淡淡地看着沈檀兮,似是在等她的回应。

沈檀兮一言不发,陆璿有充足的耐心。

直到……先是第一滴豆大的泪珠,从沈檀兮的眸中滴落,浓黑的长睫颤了下,紧接着,汹涌的泪,吧嗒吧嗒地落下,像是下了一场雨。

倏地,她低下头,将小脸整个埋了起来,似是被当面戳中了心事觉得丢脸。

怀里的女人无声抽泣着,男人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愈显冷酷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沈檀兮哭够了,抬臂,顾不上仪态,直接用衣袖抹干泪痕,看向陆璿,掩下眼底的痛色,压抑着激荡的情绪,她颤着身子,哑着嗓子哽咽道,“我,我知道了,明白了。”

“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不会再做了。”

“我会当好裴姐姐的幌子,拿到该属于我的……”

“你放心,我不会再提‘裴霄’了,再也不会了。”

空气再次安静了片刻,男人从喉间吐出一声,“嗯。”

沈檀兮得到答复,就要从陆璿腿上起来,却发现男人的铁臂仍箍在她的腰上,她疑惑看去,陆璿冰冷的眸子落在别处,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下颌绷得极紧。

“你……殿下,你的手。”

沈檀兮蹙着眉,有些不悦,两只小手抓着陆璿的冷硬的胳膊,推了推。

陆璿却没理她,还像安全带似的,锁着她。

下一秒,他似回过神来,凝了她一眼,用空出来的手,拿起箸子,夹起一片鲜嫩流汁的鲈鱼肉,送到沈檀兮嘴边。

沈檀兮看着眼前的鱼肉,眨了眨眼,然后不解地看向陆璿。

陆璿却抬了抬眉,示意她吃了。

沈檀兮不明所以,她抿抿唇,纠结了一通,最后还是张开嘴,吃了。

肉类的香气,久违的香气……

沈檀兮忍不住陶醉,但是还要作戏。

她慢条斯理地嚼,余光里,陆璿专注地看着她。

见她吞下,又是一筷子焦香的烤鸭……就这样,他一下一下地喂着怀里的女人,深沉的眸子里流淌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檀兮装傻充愣地吃着,她在人前立的人设,就是带发修行,弥补过错的出家人,所以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破戒,但是太子强迫的呦,不关我的事呦……

她一边装作很有负罪感,很难过的吃,一边在心底腹诽,男人就是矫情,放了那么多狠话,下一秒亲手喂她吃肉,搞暧昧。

呵……

不需要我讨好你?正巧你说对了,我也不是真心的,但是你别后悔就行。

沈檀兮吃的差不多了,开始酝酿眼泪。

嘿,别说,吃肉就是有劲,哭戏手到擒来!

筷子再伸到沈檀兮唇边,她就不张口了。

陆璿知道,她饱了,将箸子放下了。

怀里的女人垂着头,吧嗒吧嗒地落着泪。

突然,她将头埋在男人颈间,那忽然而至的轻软和亲昵,陆璿呼吸一滞,下一秒,就听沈檀兮闷声道,“裴霄,我讨厌你!”

安静了片刻,陆璿轻道,“我知道。”

沈檀兮抽噎着,双手圈着陆璿的脖颈,像个撒泼任性的小猫,一张嘴喋喋不休,“我恨你!”

“你讨厌死了!”

她蓦地停了,噘着嘴瞪着眼前的男人,许是想像之前一样,骂些难听的,但是又理智上头,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了,不能骂了,她憋屈极了。

陆璿却任由她在怀里扭动,心里已被撩起了欲火,可面上,他只轻轻地笑,看不出一丝情绪。

那只刚刚喂饱沈檀兮的手,空闲了出来,骨节分明的长指紧锁着桌案,手背上凹凸的筋脉如浩荡山峦,克制又压抑。

刚放完狠话,夜里,他自是不会再碰她。

翌日,两人果真各忙各的,互不侵扰,只是陆璿吩咐元禄,给沈檀兮看了下明日回门的礼品单子。

沈檀兮一边看着单子,一边吃着水果,半晌她放下单子,又拿起了桌子上的另一个帖子。

太子妃回门宴,自是隆重盛大的。

她二嫂遣人送来了回门宴的宾客名单,上面除了献国公府和安郡公府的人,还有沈氏一族比较卓越的青年,还有就是……她爹的几个亲门弟子。

除了谢遥之外,还有几个都是当世名才,其中一位,还是襄王呢。

沈檀兮的目光在这二人身上打了几个来回,找谁呢?

陆璿不是口口声声不需要她的殷勤吗?

那她明日便试试,他是否言不由衷。

谢遥倒是合适的人选,他们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但这个人,跟他逢场作戏,她嫌恶心。

襄王……人倒是不错,性情好,但她担心收不了场,万一他当真了,她倒不是会有负罪感,而是怕今后他坏她的事。

沈檀兮仔细考虑着,最后决定,因时而变。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

太子的仪驾已经在门口停好,陆璿牵着沈檀兮的手,一起上了马车,一对璧人,远远看去,很是养眼。

然而一到了马车里,两人的手瞬间松开。

沈檀兮看着陆璿像避瘟疫般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但愿回来时,你还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