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绝对是拉普拉斯出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往日里一位魔女都看不到的库诺兹,这几天刷刷刷不知道来到了多少个。应该说,普通人一辈子见到的魔女数量都没有她现在这几天见到的多。
魔女跟不要钱似的来聚会。
古董堂何德何能可以让你们一起来围剿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伐世界boSS的。
如果算上根本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瓜葛的路德拉,现在这个库诺兹足足有六位魔女。
如此数目魔女如果放到一个王国里,足以让一个王国从小国蜕变为魔法大国,虽然距离魔法强国还有很大的距离;但要知道的是,很多王国都没有魔法师,魔女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芙兰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伊蕾娜好奇道。
上一次遇见芙兰老师还是在王立瑟雷斯特利亚魔法学院,她还是那学院的魔法教授。库诺兹距离王立瑟雷斯特利亚好歹也有几千里路途,魔女靠扫帚飞也得飞一个月。
当然,往来国与国之间的方式必然不只有靠扫帚飞,只要你肯花钱,还是有一些魔法手段(如小范围传送)特别帮你去赶路的——只是对伊蕾娜来说,本身国与国之间的风景也是旅途的风光之一,没必要花钱从一个王国到另外一个王国。
“怎么?我不能来吗?”芙兰施法把已经五花大绑的拉普拉斯和她的同党拖起来,准备送到魔法统合协会相关部门镇压。
她不是协会的成员,但协会本身当然欢迎任何人完成协会的任务。
学院正在休假,她闲着也是闲着,在受到席拉的邀请后就一起来处理一下这边的犯罪势力。能遇见伊蕾娜这倒是芙兰意料不到的——毕竟伊蕾娜到处旅行,谁能清楚她的具体行程安排。
“所以,席拉老师,人家只是诱饵?”沙耶委屈道。
她此时此刻还是顶着艾姆妮西亚的身体——那魔法粉尘没有解药,或者说的确有,但解药调试起来挺麻烦的。但它魔法持续时间也就一天,反正也不急,等时间到了魔法自然结束就好了。
“对哦,怎么想作为你的老师,给你布置任务,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席拉拿着烟斗说道。“我应该说过我会来吧。”
这种关于犯罪团伙的事情,她自然会格外注意一点。
虽然就目前看来,这注意力有点过于集中,就是国际的着名通缉犯应该也享受不到那么多魔女的追捕。
本意她是让沙耶引出古董堂的人,然后她顺着踪迹去处理掉就好了。但没想到伊蕾娜一个人就快处理完了……
两对师徒自顾自地谈话。
在队伍的末尾,当然还有两个透明的人。
一个是本来在人群里就会变得沉默,如果周围人他比较熟悉,或许他会说上几句。但像这种情况,他会很自然地成为一个不会发声的移动雕塑。
另一个是这几个人她一个都不熟——感觉无话可说,总感觉自己强行插进去搭话会很尴尬,索幸还有一个和她一样遗世独立的人一起沉默。
但总感觉气氛怪怪的,艾姆妮西亚决定说些什么。
没话题就找话题。
“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伊斯特了。”艾姆妮西亚说道。
如果不是绕了路来到库诺兹,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抵达信仰之都伊斯特了。哪怕是这里,前往伊斯特也就一周的脚程。
快一点的话,也许四天就能抵达了。
“回家,挺好的。”琴说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畏惧什么。”艾姆妮西亚说道,“我似乎在害怕我的家乡。”
好家伙,你也得了贝阿朵莉切综合症?
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艾姆妮西亚——她此时还顶着沙耶的皮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感觉我很矛盾,有一种声音告诉我别回去,回去就会卷入未知的漩涡。”艾姆妮西亚说道,“它劝我就这样活着挺好的,虽然过去我已经全忘了,但现在的我已经不会每天失忆了,就这样活着似乎也不错。”
“但另外一种声音却告诉我,我必须回去。不论是我的日记本,还是我的潜意识都告诉我,在信仰之都伊斯特,我还有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而且……那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在等我,虽然我已经把她全忘了,但我想见她。”
艾姆妮西亚自顾自说了很多。
她已经很久没写日记了。她应该本身是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的,只不过是因为每天都会丢失记忆才被迫会去写。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琴说道。
“都已经走到这了。做第一种临阵退缩的决定可不好——英雄可不能临阵退缩。”艾姆妮西亚说道,“惧怕,解决不了问题。”
“嗯。”
“好冷漠,我还以为你会夸奖我几句……”
“你比我厉害。”
这句话算夸奖吗?应该算吧。比他厉害?不敢当不敢当,想想他一拳能砸碎一堵墙,自己在他面前就是手拿把掐的份。
他要做掉自己不比自己砍死一只鸡难多少……或许可能要更容易?
他应该就是随便夸夸。
“你一个人,就做出了我做不到的决定。”琴说道。
“咦?”艾姆妮西亚听不太懂。
她当然不知道琴在说什么,毕竟她对贝阿朵莉切一无所知,琴也没打算告诉她。
与其引发无关人的好奇,不如把这个秘密葬在自己的肚子里。
回到家乡……那还真是要莫大的勇气呢。
那个地狱……
“我应该最后也逃不了,一定会回去。因为有人会替我做出选择。”琴又说出了艾姆妮西亚完全理解不了的话。
“谁替你选择的?伊蕾娜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不是人也不一定。”琴说道。
在规定好的樊笼里,也不知道谁是导演。
和他当初的出逃一样,他的回归也是注定的安排之一。或许,未来的某一刻,他也会面对和艾姆妮西亚此时此刻要面对的抉择。
只是,她现在有的选,而且选择了他不敢选的选项。
而他,没有选择的权力。
但愿那一刻不要来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