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道理。
当4个并非单身的男人,围在我身边团团转的时候,连他们各自的女朋友都明白。
他们是情不能已,我则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才能和平共处至今,但凡我有一点歪心思。
别人我不知道,沈茗星必定大嘴巴子抽我一顿,就算我是她主子。
我原本以为,你会比所有人都更能理解我的束手无策,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话说到这的时候,时忬早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噙满泪珠,却倔强地迟迟不肯流下。
像极了她每次,人在反抗霍九州时,那种凄风苦雨的绝望。
以至于时央,被她这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凝视的无地自容,除了苍白无力地摇头。
根本寻不出任何一句恰当的说辞,用来反驳她的话。
“不是,忬儿,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你别难过,别哭…
哥哥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跟你保证,好吗?给我一次知错就改的机会,行吗?
我那都是一时冲动的气话,不是发自内心的,你要相信我。”
“真的是这样吗?”
面对时央近乎低三下四的请求,时忬无动于衷,任由他拉过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攥住。
“真的!”
时央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时忬点头。
“好,那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在我被霍九州睡了的当天,在邢嘉善的办公室里。
我曾问过你,是否嫌弃这样的我?你说这个世界上,你嫌弃谁都不会嫌弃我,你说你爱我。
就算我真把第一次给你,你也是下不去手,因为你觉得你们的身体,都太过肮脏,但霍九州不一样。
因为我跟他都是第一次。你说你想跟我在一起,还想娶我为妻,让我好好考虑。
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时央再次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当然!”
时忬笑笑。
“所以,你今天对弋修哥说的这些话,也是真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时忬再也绷不住了,她满眼失望的看着时央。
一张肤若凝脂的小脸上,逐渐有两行情难自控的清泪,潸然落下。
抽手扭头,时忬转身,默默出门,全程没再多言一句,安静离去。
而她走后,两个男人却如遭雷击,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是啊!
多么讽刺而又直白的事实!
倘若时央从一开始,从事发之后,对时忬说过的那些,都是一时冲动的气话。
那就表示,他对他的爱,都是假的。
如若不然,说明他今天的胡言乱语,信口雌黄,都是真的…
人生第一次,时央被自己愚不可及的口无遮拦打败,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捂着半边凤表龙姿的俊颜,笑个不停。
可笑着笑着,泪水就模糊了清晰的视线,再笑着笑着,就哭了个悔不当初。
……
出了时央所在的次卧,时忬强忍满腹的酸涩,擦去泪珠,生怕别人看出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再三平复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选择继续用强颜欢笑的方式度日。
反正从前,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大不了就当成“失恋事件”处理呗。
低头看表,午后1点30分。
再有两个小时,就到川城了。
眼下,霍九州人在书房,处理集霍氏财团几份空运过来的加急文件,宋骞辰帮忙辅佐。
楚盺、邢嘉善在陪瓦鹭打游戏,缪曼他们,也都在飞机底舱,负责照看黑白双吼。
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
既然如此,时忬决定叫来凯撒和蔚蓝,去到自己房间玩。
毕竟宠物,是最能宽慰人类情绪的东西,她也该试着习惯,身边空无一人的生活。
“凯撒乖,这次跟我回家吧?留在我身边,好吗?”
凯撒一听,立马咧着个狗嘴,乐开了花。
平日,凯撒跟蔚蓝,大多跟黑白双吼一起,生活在川城的实验室里。
那边有时忬高薪聘请,专门照看它们的员工,也有更适合它们每只动物生存的良好环境。
凯撒作为一只宠物型战斗巨犬,它自然是无论去到哪里,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
从前,每到想念时忬,它还会叼着属于自己的手机,让保育员帮忙拨通,比个小大人都聪明。
“以后,你每天都能跟姐姐生活在一起啦,开心吗?”
凯撒夹着嗓子:“汪!”
时忬勉强笑笑,抬手摸了摸它巨大的狗头。
“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哦~我就只有你了…”
狗子似乎也能察觉,主人情绪不佳,它张开一对前爪,绷直后腿,轻轻抱了抱时忬。
狗头蹭了蹭她绵软的脸蛋,示意她不要伤心。
时忬又笑。
“乖。”
……
时忬离开的30分钟里,时央始终泪如泉涌。
他很清楚,时忬这次,是真被他给伤透了心,以后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谢弋修自从结识兄妹俩,这还是第一次,见时央哭成这样。
“行了时央,你哭有什么用啊?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把人给追回来啊!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没有那承担后果的能力嘛,还偏要天天惹人家生气,这下好了,我看她短期之内,是不会再搭理你了。”
谢弋修虽在一味指责,可手上扶他坐到床沿,为他擦泪的动作也没停过。
时央摇头。
“这已经不是,她还会不会理我的问题了,凭我对忬儿的了解。
我这次的行为,是真的伤害到她了,她人难过成那样,她不会原谅我的。”
谢弋修长吁短叹,惋惜遗憾。
“时央,今天这事儿,真不是我个当哥的说你,也不是我向着时忬。
可你听听你说的那些话,你过不过分啊?什么叫人手赠香?什么叫犯贱?
她被霍九州强行夺走初夜,已经很难受了,你再这么一弄,不是等同于落井下石一样吗?
旁人不晓得个中情由,这么编排她也就算了,怎么你还能跟着起哄呢?
你说人家小时忬这么多年,她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你跟应家考虑啊?
就连最初,她人到华南棘山,多半都是为你而去,你还这么说她,换我也不原谅你。”
时央哭红的双眼,猛地一闭。
谢弋修那不容置疑的最后一句,如同万箭穿心,直击他灵魂深处,痛的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