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时忬生病,不喜噪音,时央编排的节目,大多都是些分贝较低的歌舞戏剧。
并将舞台,设立在距离副位,稍远些的后排。
足以见得,应家长公子对身为嫡女的宝贝妹妹,究竟有多么偏爱。
“忬儿吃吧。”
菜上齐后,时央特地挑了几样,时忬平日爱吃的东西,贴心地放进她面前的小盘子里。
时忬不吵也不闹,乖巧安静地拿起叉子,吃着盘里美味的食物,时不时还侧头,看几眼舞台上的节目。
她这副明眸善睐的模样,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人厌恶。
“装腔作势。”
霍婉婉即便为了上次的事情,被霍靇回到北城霍家后,罚跪祠堂三天,仍旧没能学乖。
还是怎么看时忬,都觉得不顺眼。
不等耳聪目明的霍九州发作,一颗吃干抹净的桃核,不偏不倚,刚好从对面斜飞过来,砸到她脑门儿上去。
痛的她抬手一捂,“哎哟”一声。
“噗嗤…”
意识到始作俑者,正是小嘴一撅老高,不服不忿的时忬,众人忍不住被她这副气鼓鼓的小样,逗的浅笑不止。
惦记着霍靇及霍家六房长辈在场,时央反应过来,赶忙假装生气,怒斥时忬。
“忬儿!不可以打人,跟谁学的你…你再这样,哥哥就不给零食吃了啊。”
说着,还不忘装模作样,拍了她‘惹祸’的小手一下。
时忬委屈地低下头去,虽然知错,但也丝毫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
气的霍婉婉拍案而起,没等出言不逊,又被眼疾手快地霍亦妍拉着坐下。
“婉婉,我警告你啊,你大哥可还在这呢,你要是今天再把他给惹急了。
回家以后,可就不止罚跪这么简单了,他的狠心程度,不用我多说吧?
难道忘了他上次打过你的那巴掌吗?你怎么就是教不好呢?”
霍婉婉见霍亦妍口口声声向着时忬说话,简直快要气疯了。
“二姐,时忬明显就是故意的,她就是在装病!
有哪个重症病患,会用桃核砸人?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你还骂我。”
霍亦妍被她吵的头疼,抬手揉了揉轻微跳动的太阳穴。
“婉婉,你也知道时忬是个重症病患,她如今的心理年龄只有3岁。
你跟一个小孩儿也要计较吗?再说了,她怎么不砸别人专砸你呢?
还不是因为你骂人在先?你真以为时忬病了,就很好欺负吗?
那你想多了,她就是再倒退3岁,回到娘胎里去,你也照样打不过她!除非你有你大哥三哥那两下子。”
“我……”
霍婉婉哑口无言,气个半死,但为了不再激怒霍九州,也只好就此作罢。
不情不愿地喝空杯中酒,霍婉婉突然想起什么,转又接着询问。
“可是二姐,照你这种说法,时忬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之前,还会被她大嫂,欺负成那样?”
想起这件事来,霍婉婉就觉得解气,虽说方式残忍了些,起码她人到今天,还是安然无恙的好好活着。
霍亦妍无语。
“那是因为她当天带了外援,你让她一个人去试试,时忬一脚都能把她从浴室踹到房门外边去。”
顿了顿,霍亦妍接着道。
“婉婉,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既然你没记住,今天我就再跟你说一遍。
你眼下,人是在应家的地盘,你说话做事都要当心,就算家里宠你,爷爷宠你,应家人也不会宠你。
所以不该问的事,你最好少问,不该说的话,你最好少说。
一旦你惹急了应家,别人我不知道。
我说应时央能为了他妹妹,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绝对不是玩笑话。”
言至于此,霍婉婉后怕的瞥了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看的时央,识相的闭上嘴巴。
男人无声冷嗤,回眸,他换了副温和的面孔,抱起身边的时忬,坐进他怀里。
“忬儿乖,我们再吃点水果吧~”
不同于他的疾言厉色,迈斯侧耳听过霍亦妍的话,反倒觉得十分有趣。
索性,他带着瓦鹭,以给时忬敬茶的由头,去到兄妹俩所在的地桌。
并从时央手里接过,装扮精美的时忬,抱着她亲了亲。
“宝贝,还记得我吗?”
时忬小脑袋理直气壮地一歪,不知何故,见到长相妖魅的迈斯,先抬起小手,给了他无情地一巴掌,揍的男人叫苦连天。
拿她没法,又不忍心责怪,迈斯欲哭无泪。
“小祖宗,我最近没有得罪你吧?怎么上来就打我啊?”
“哈哈哈哈。”
时央瓦鹭见状,当场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爸,你怎么混的啊?怎么我师父对别人都是笑呵呵的,一到你这,就动手打人?”
迈斯假装听不见自家儿子嘲笑他的话,从衣兜里,摸出一枚璀璨夺目的纯白水晶发珠。
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别在时忬头上,过后才说。
“她啊,小时候跟我皮惯了,估计是心里清楚,等她长大了,要被我欺负。
每次见到我,上来先给一巴掌,争取出口恶气再说。”
“哈哈哈…”
他这么一提,时央两人立马笑的更欢了。
玩笑话说完,迈斯言归正传,他双手横穿时忬腋下,把小女人抱起来试了试。
“看来她这次病的很重,怎么瘦了这么多?”
时央收起笑容,唉声叹气。
“具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体重始终都在往下掉。
我问过弋修哥,他说是忬儿病中,心情低落,结果这一低落,她就瘦了6斤。”
“啊?”
瓦鹭听完,心疼的眉头直皱。
“师父是不肯好好吃饭?”
时央摇头。
“不是,她的胃口一直不错,就是跟情绪有关。”
迈斯垂眸,看了眼怀里还在吃草莓的小女人。
“她当真没有任何,恢复好转的迹象?”
时央想了想。
“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每天都有新进步,她的思维逻辑,的确具备成年人该有的想法,但不多。”
啧!
迈斯满腹惆怅,这好好的得意门生,突然病成这样,换谁都会心如刀锯。
“那她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时央喝了口热茶,也没打算瞒他。
“写字,画画,搭积木,拆盲盒,拼装dIY手工套件,也爱出去玩,但现在东城天冷,不太敢带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