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娄知县难得糊涂,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许多。
郭腾建议,入境武者都判了死罪,发往府内,秋后问斩。
普通人则让他们十年劳教,以期改过自新。
“有些疑问,大郎莫闲叨扰。”
“我思你人,思你心,断不会留青衣帮一人。”
“怎么还会让他们十年劳教,教他们重新做人?”
娄知县很奇怪。
按照他这两天对郭腾行事所观,他觉得郭腾不是一个会斩草不除根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斩了他师父留下来的帮派。
可这件事依旧让他疑惑。
“知县大人莫觉我心善。”
“而是把他们全部斩了,远不如把他们留下来劳教的好。”
“青衣帮为我所除,帮内财物,俱归县里。”
“可青衣帮除了财物,还有土地田产。”
“他这帮派勒索人习惯了,倒是没有种地想法。”
“大片良田荒芜,甚是可惜。”
“且县外小路多有坑洼,百姓行走难行。”
“还有,天气炎热,干旱必定,也需要青壮挖掘池塘水井。”
“还不如让这些人过去开垦土地,乡间修路,挖井蓄水。”
“都斩了,那多浪费。”
娄知县听到郭腾解释,面色凝滞,随即哈哈大笑,对郭腾竖起大拇指。
“大郎若非身份贫贱,出门科举,外放为官,我觉得定是一地百姓幸事。”
娄知县对郭腾夸赞道。
“大人谬赞,我小人矣。”
“若非县内吾等小人,阻碍大人,这些事情,大人自当宏图大展。”
郭腾也恭维道。
娄知县闻言,又是一阵欢笑。
郭腾说得确实是事实。
和娄知县闲聊一番,郭腾告辞。
找了刘思云,安排青衣帮众人后事,马展堂也回来。
“大郎厉害!”
第一句赞扬。
“怎不等我回来?”
第二句有些哀怨。
“莫要哀怨,你要办的,那可是我私事。”
郭腾从一个包裹里拿出来二十两银子。
“私事?”
“可是马家残业?”
马展堂可记得郭腾听到他说马家残业的时候,眼里放光。
“那是自然。”
“那些东西于我有大用,自然得派你过去。”
郭腾把二十两银子放到马展堂怀中。
女儿酒,蟹黄膏,葡萄枝条,红米醪糟。
这玩意要是集不齐,他怎么毁了不暖泉得敬?
马展堂摸摸怀里银子,内心忐忑看了一眼一旁坐着休憩刘思云。
郭腾和刘大哥,此番出去,他没有跟随,拿这么多,合适吗?
刘大哥还挂了彩。
“以后咱们做事,分文事和武事。”
“武事由刘大哥负责,主要负责动手,镇压。”
“文事由你来负责,主要负责劝解,说和。”
“像今天清理青衣帮事情,就由我和刘大哥来。”
“等下咱们去见粪霸,就你和我去。”
郭腾可没忘了中午还有席面问题,以及重要的公厕经营权售出问题。
抄家舔包,就像买彩票,偶尔暴富一下。
真是要勤俭持家,还得靠这个。
不等马展堂思索,郭腾继续解释道。
“文事不像武事,是个一夜暴富的活。”
“这事,你平常少得收获。”
“但是你文事讲究个勤俭持家,细水长流。”
“城内再无青衣帮,咱们就得靠细水长流过活。”
郭腾这么解释,马展堂也明白了。
但他还是瞅了一眼刘思云。
“刘大哥,大郎这般安排,你可有想法?”
“大郎这般安排,才是极好。”
“莫瞧你境界比我高,可你心可没我黑。”
“单说这一刀,你能自己从身上划开?”
刘思云指指手臂染血伤口。
马展堂摇摇头。
他没有那么狠的心这样对待自己。
“那就是了,你没有这般狠心,武事动手镇压,遇上老幼妇孺,你可敢下死手?”
“一个不小心,你受伤了,还叫大郎担忧。”
马展堂点点头。
正如刘思云所说,他心并不是很黑,若是动手镇压,面对老弱妇孺,他不一定敢下死手。
“事情便这样安排。”
“刘大哥在此安心休息,我和马二弟去找城中粪霸。”
“下午时间,唤来三五厨子,让他们在县衙给咱摆上席面,弟兄一齐庆祝。”
“都依大郎。”
交代完,郭腾和马展堂一齐去安时楼坊。
小二将二人引至一间院子。
临安城粪霸熊子岳连忙起身,向二人拜礼。
郭腾也还了拜礼,这才坐下。
其实粪霸也算是黑恶势力。
他们从城中收走百姓粪水,需要收钱。
将粪水卖给城外富户地主,也要收钱。
价钱自定,吃两头钱,自是赚得多。
况且这种活没有太大的高科技含量,普通人也能做,收益也大。
临安县城时常爆发粪农争粪打架事情。
熊家就是找到一批粪农联合起来,打了别人,被推为尊,才成为粪霸。
自此,县中运粪,县外卖粪,他家定下规矩。
不过,也还好他熊家不是县内一霸。
县内还有王德发镇着。
要不然,这运粪价格卖粪价格,还得另说。
郭腾和熊子岳认识。
毕竟王德发身为临安县一霸,县内各个人物,逢年过节,自然要拜访他。
对于王德发最爱义子徒弟,那自是清楚。
熊子岳见到郭腾,极为客气。
郭腾看到他,本想甩脸色。
他师父出殡之时,熊家没来人吊唁。
这事,他可记着。
想了想自己一班兄弟,还需要细水长流。
郭腾也只是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熊大郎,我简单给你说一下。”
“县内修建六个公厕,城东坊市两个,城北街坊两个,城西城南各一个。”
“县衙帮你修建,公厕营运,你自处理。”
“每个公厕,你每月给县衙六两银子。”
“你可有异议?”
熊子岳连忙摇头。
“不敢不敢,小人怎敢有异议。”
“郭捕头说什么,就是什么。”
熊子岳心中有异议吗?
那肯定有异议啊。
要是来县城的百姓,他不上公厕,路边解决,他要怎么办?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问出来。
早上时间,他在城南也已看到青衣帮被郭腾一手铲除。
帮主房天意和死狗一样躺在板车上。
他怕自己说了有异议,一家人如同青衣帮房天意一样,被赶尽杀绝。
“我想你心中是有想法的,比如说来县中的百姓,不上公厕如何,是吧?”
娄知县听到郭腾说出自己内心所想,心中松气,连连点头。
“郭捕头真是慧眼如炬。”
“小人内心,难逃郭捕头法眼。”
这马屁拍的太次,郭腾也没有高兴意思。
直接给他解释。
“县衙不日将会再设一班,名为城班。”
“负责县城公共卫生事务。”
“若有人街边腌臜,城班就会对其罚款。”
“罚款数目,肯定要比上公厕数目多,你不必担心。”
城班,即城管。
有了城管,看哪个老百姓敢随意路边大小便。
郭腾的本意倒不是为了罚老百姓的钱。
而是不想在看到某个犄角旮旯,内有一坨。
一想到那天夜晚准备去宰了马德邦,天色黑暗,踩到一脚粑粑,郭腾怎么想怎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