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往浑身僵住，看着聂显再次递出的符箓，没有选择再去拿。
阴沉着脸说道：“你真不能帮我做这件事吗？”
“小子。”聂显嗤笑，“有些选择，你想要去做，就必须沾染相应的因果代价。
我的出现，已经是给了你希望，为什么还要得寸进尺呢？”
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小子，想要用他来挡劫。
人都是有劫难的，可能十岁一次，也可能十五岁一次。
一些精通命理的高人能提前将劫难告知，以做好防范。
这种劫难往往是避不开的，只能去抵抗。
劫难越大，扛过去后未来就越宽阔。
也是很多老人所说的，xx岁有个坎，过去了就能活到xx岁。
在张至往的人生中，眼下的虎大王就是其的劫难。
如果按照原本的命运，其必定会被虎大王拎走吃掉。
他作为一个外来者，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不被既定的命运影响。
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成为了张至往破劫的希望。
这家伙既然能制作那些白灰，肯定不会是口中所说那般，只是单纯的和武当山有商业往来。
背后肯定有故事！
劫难如果别人帮忙挡住，那么不仅挡的人会承受更加深刻的劫难反噬，被挡的人也不算是度过了劫难。
这是一种代价的付出和收获。
聂显心中已经动了把张至往留在身边当下手的心思，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损坏其成长的事。
“你不是一般的江湖道士。”张至往呢喃，“那些家伙只要能够保证自身无碍，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就会全力以赴。
你是修了道家正统的法术！”
这倒是没说错。
对于劫难的认知，聂显还真是从茅山正统法术里参悟得出。
茅山法术中，将劫难分为两类。
一类是生前，一类是死后。
生前少讲，死后多知。
因为死后的劫难对应家人亲友，也是茅山道士的专攻和营收项目。
“所以，去做吧。”聂显把符箓丢到张至往身前，“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了。
作为交换条件，你之后要为我打工十二年。
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代价是什么你也清楚。”
沉默着接过符箓，张至往眼中流露出不舍，“其实村长姐姐对我很好，如果没有她，我也躲不过这两年。
没想到，到了最后我的生路竟然还在她身上！”
“不，你的生路在我身上！”聂显撇嘴，“我才是决定你能不能活命的那个关键！
也是你日后未来的老板，明白吗？”
张至往：“......”
深夜，张至往房屋的门被敲响。
悦耳如鸟鸣般的女声传来：“至往，你还在吗？”
张至往把聂显给的符箓捏在手心，想了想又放进怀里，回道：“姐，我在！”
“虎大王那边已经确定了时间，会在后天晚上过来。你到时候可以来我家，洗个澡。”女声继续说道。
“好的，谢谢姐！”张至往回道。
再然后就没了后续，张至往没开门，门外的东西也没进来。
似乎在保持着某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其实刚刚就是个很好的时机。”聂显躺在床上，撑着脑袋，“她不会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低着头，张至往的身影在逐渐变小的火光照耀下若隐若现。
操着稚嫩的声音沉声道：“接下来是我的事，你别管。”
次日天亮。
村子里有了些叽叽喳喳的动静。
聂显悄悄透过窗户，看见外面是帮最大不过六七岁的小孩聚在一起玩闹。
领头的女人很是突兀，十五六岁上下，身上衣服轻盈单薄，白花花的躯体在阳光照耀下清清楚楚。
“这就是村长姐姐？”聂显皱起了眉头问道。
“是的。”张至往点头，“她是虎大王法术的产物，白天时会保持着这般模样，拥有同等年纪的心智和思维。
照顾这里的孩童。
晚上时就会发生变化，专门把合适年纪的孩童送去给虎大王。”
“阴阳活死人，这虎大王倒是耐心好得很！”聂显啧嘴叹道。
茅山法术里，对阴阳活死人的解释，就是用两个八字完全相同的人，一生一死。
放入到设置好的法坛中，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将阴阳柔和，最终缔造出非阴非阳、非生非死的怪胎。
也是因此，这玩意实力强劲，免疫很多压制邪物的道术，同时又能够使用邪物本来有的法术。
难缠至极！
茅山正统给的解决方案，是如果没有做好万全的开战准备，搜集好一切需要的法器、宝物。
遇到阴阳活死人就拖到天亮，然后跑路。
因为天亮其体内属于阴物的那部分会被压制，阳物的那部分没这么强大。
至于为什么说虎大王耐心好呢？
表面上来说，这东西需要的条件无非就是两个八字完全一样的人和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制。
实际上，两个八字一样的人在目前这个统计学和信息传播不广的年代，想要找齐很难。
而且光是找到还不行，还需要让两人培养出一定感情，然后其中一人自然死亡，另一人自愿成为炼制的引子。
接着，在长达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制中，还需要投入各种宝物来稳定状态，以及不间断地诵读阴阳两个不同的法决。
反正很麻烦，特别麻烦。
往往炼制出一具，需要的时间跨度最少也是在十年上下，还是不包括像没有资源、没有法决这种因素。
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都没办法练出这么个东西。
就算练出来了，想要得到收益就还得继续往后等个二三十年。
阴阳活死人，白天阳的部分活动，阴的部分修炼。
晚上阴的部分活动，阳的部分修炼。
等个二三十年，必会成为顶尖大能！
总体算下来，除了某个宗门需要镇派之物，否则都不会往这方面打心思。
毕竟几十年时间，大浪淘沙，找些天才并不难。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聂显问张至往。
如果村长姐姐只是单纯的鬼物一类，没了就没了。
但这可是阴阳活死人，操控好了留在身边好用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