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只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为了解释一些基本物理概念，他用弓箭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力学发生器——自创的名称。
在木桌边缘固定一张猎弓，用油润滑弓弦和桌面的接触点，一个既不力学也不惯性的简单装置就这么弄好了。
看着威廉在弓弦用黑墨画了一条线，上面写上几个奇奇怪怪的文字。
“这是什么？”托蜜拉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这是威廉第一定理发明器——威廉抹了把汗，很满意自己的操作。
虽然上学的时候是个学渣，但后天经过十倍努力学习，也不算辱没知识。
“力是相互的托蜜拉。”威廉把手中笔墨放下，待黑墨融入木头纹理之中，迫不及待的勾动几下弓弦。
确信可行之后，满脸得意的揉了揉托蜜拉的小头，后者也不介意。
“世间万物都有力的存在，给物质施加力，也会受到同样大小力的反馈……摩擦力……正向力、反向力……助力……”一个又一个的名词脱口而出。
托蜜拉又是听得眼冒金星，直呼受不了。
站起身来揉了揉脑门，一愣，立马发问：“不对，如果这个力是相互的，为什么用手捏泥土，泥土变形，我的手却没事？”
“还有还有，弓箭射击铠甲，为什么弓箭断了铠甲却没事？”
“不对~不对，泥巴是软的，手是硬的，软的碰不了硬的！”
“可是，为什么软的是软的，硬的是硬的？”
这些在威廉看起来十分搞笑的问题接连不断，但也是正常。
现代人要是不接受那些被看不起的‘填鸭式教学’，实际上对这个问题也是迷茫的。
从历史知道过去、从地理知晓宇宙规则、从物理化学知道物质变化，人才是拥有相对敏捷的感知和观察力。
威廉猛然想起这个点，或许庄园的教育也需要这种，这里可没有现代科学仪器和试验来佐证这些基本定理。
“这是因为万事万物构成的密度是不同的。”选了相对容易解释，且无大错的说法。
不仅仅是密度，真要考究那就涉及分子、原子更加细微的结构了。
密度！又是一个新的解释。
托蜜拉内心无比雀跃，坐在倒地的大树干上，极其兴奋的摇曳双腿：“密度是什么？为什么每种物质密度不同？难道还有比空气更小的东西吗？该怎么观察密度？……”
威廉只感觉脑袋瓜子快要爆了，连忙封住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嘴。
好久之后，托蜜拉才是长舒一口气，十分满足的叉腰。
内心很得意：果然嘛，就是要表达出一种摆烂和不懂的表情，才能从男爵嘴里压榨出足够的知识。
但得装得像一点，太用力会被看穿，力度不够却被嘲讽得痒痒难受。
“好了，好了。”威廉连忙把注意力吸引到木桌上。
“抛物线的利用就是两个关键点，重力和空气摩擦力！”
果然，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托蜜拉终于是安静下来了，谢天谢地。
弓弦拉到1的刻度，放松之后，集中打击点上放置的圆形橡果，力道释放，橡果飞出桌边，变成一个抛物线落在预先铺设的沙子。
距离是两米。
“这就是抛物线？”托蜜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我看懂了！男爵大人。”
“世间万物都有抛物线的存在，托蜜拉，要仔细发现。”
其实小便也是一种抛物线，有的力道强劲迎风尿三丈，有的虚软无力出头便湿了手——看来有很多乐趣她是体验不到的。
随后威廉又一次，把弓弦从刻度2上释放，橡果仍旧被击飞而出，就是不知道落在几米处，反正距离比第一个点要远一点。
好奇宝宝的托蜜拉等着解释。
威廉比划了两次行为。
“同样环境下，物体受到阻力和重力是大差不差的，影响的因素是施加的力量，越大其惯性就越大，高度足够高就会发现抛物线会形成一个山谷一样的曲线。”
托蜜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迫不及待：“我也来试试。”
蹦蹦跳跳从远处捡来橡果，准备好，从刻度2上释放。
只见橡果又一次飞出木桌，掉落在第二点上差不多的位置。
猛然间，托蜜拉灵感爆发。
“也就是说，只要保证客观条件相等，施加的力相同，物体从空中掉落就会落在同一个点上？”
“没错，你真是个天才，托蜜拉。”威廉满脸高兴的鼓鼓掌，表示自己的惊讶。
这惹的托蜜拉哈哈大笑，立马来了斗志，一扫之前颓废。
而在威廉的注视下，小娜一次又一次的抛掷中，两者下意思的记录每次的不同和相同，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手感。
咚咚咚~
小娜渐渐从更高的高度往下抛，10米~20米~。
没多久，就尝试了上百次，而林边空地中心的石灰地靶也被石头砸得乱七八糟。
“很不错，托蜜拉，但这种高度还不够，你可以选择一个和山堡差不多高的山头练习，至少要从100米高处命中目标。”
“明白了，大人，你就等着瞧吧，我会让那些强盗吃吃苦头的。”
托蜜拉志得意满，对此表示小事一桩。
威廉对此也表示很满意，他已经命令索菲亚利用提纯的高度酒精和油脂制作燃烧瓶了，为了解决高空风大容易熄火的问题，还设计类似灯塔样的木头灯罩。
空中鸡尾酒，想想都刺激。
看着自己亲手培育起来的科研人员，感觉未来可期。
打工人中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
身为领主肯定不能沉迷科研，权柄和实力才是他最终最求的东西，而两者又和领地息息相关。
发展领地才是王道。
托蜜拉未来可以成为领地内传道受业解惑的贤者，为自己培育一些聪慧的人才进行技术研发。
这对于依靠教会和贵族兴趣爱好推动技术革新的中世纪，绝对是降维打击。
当然这一切会很漫长，将会以年来计算，但收获也是远远大于付出的。
威廉回到军堡的时候，肖恩正在书房里等待自己。
“第一天上任，紧张吗，肖恩？”威廉看着有些局促的本地军士，笑了笑。
“没~没有，大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自己的目标。
“大人，地牢里的强盗信使该怎么处理。”肖恩把地牢里猎狗的情况上报。
不安分、暴躁、要求被释放。
肖恩面色冷下来：“大人，这种强盗要不要处理掉，反正是需要开战，少一个人少一点风险。”
刚上任，满脸杀气腾腾，威廉管中窥豹。
看来自己的队伍开始期盼战争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但在这个时代里，这绝对是大大的好事。
“再关他几天，肖恩，等下你和我一起去军营，我需要你协助我训练民兵。”
在一切就绪之前，他不准备打草惊蛇，这个时候和强盗硬碰硬，很吃亏。
战略上示弱，战术上痛击，才是威廉喜欢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