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飘在空中的,是门里的长老吗?!”
下面的弟子中,有人喃喃自语着。
飘在空中之人身影模糊,下一个刹那,就出现在与众弟子相距不足五丈的半空中。
其他几个弟子下意识后退几步,而徐北坐在原地,都不曾起身。
他看得清楚,这人恐怕就是门里长老一级的存在,浑身气息与那季师兄,甚至是尹破浪齐玄等都大相径庭。
后者虽吞吐气势雄壮,有天人之姿,说到底还是凡人存在。
但这位长老已然散发着淡淡出尘气息,整体气质不似来自凡俗。
“你们就是新通过考验的记名弟子吗。”
这位长老缓缓降落至地面,开口出声问道。
声音中也蕴含着莫名威严,让人不由得拜服在他身前。
“是的长老,我们已经通过了考验!”几个弟子单膝跪地,激动地说着。
“把信物交予我看。”那长老毫无废话,沉静伸出手掌。
那几个记名弟子没敢耽误,都从怀里掏出某物朝长老伸过去。
长老手一招,弟子们交出的东西尽数飞进了他的掌心。
“嗯,季光这一次,是让你们开采岩土深处的矿脉。不错,确乎是‘蓝铬矿’。”他查看着手里的事物,点点头道。
徐北听到这番交谈,也明白了些季师兄的考验的细节。
他会根据弟子这一阶段应掌握的能力,为他们安排相关任务。
例如这寻找矿脉,便考验着弟子的内气掌控和神魂强度。
禹骨门深渊中土石坚硬,若无土之内气协助搬运,就很难徒手挖到能开采地下矿石的层级。
就算有一身蛮力,能把岩层开采地很深,但矿脉的寻找却需要神魂探知。
平凡土石,与蕴含金之内气的矿石,它们散发出来的气息迥乎不同。稍有锻炼神魂,借着双目探知一番,便可察觉矿石在地下的走向。
所以,季师兄这一考验确实是全面检测了弟子们这一阶段的能力,借此筛选出合格的人选。
长老查验了前面几个弟子的信物,却发现还有一人未曾交上。
“那个弟子,你的信物为何迟迟不交?”长老瞥见一边坐在地上的徐北,遥遥问道。
少年这才起了身,也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向长老:
“弟子的信物在这里。”
一块陈旧令牌,静静躺在徐北的手心。
长老微微皱眉,手指一抬便让那令牌径直飞来。
“竟然是季光的‘弟子牌’?!”他看清令牌上刻画的名字后,不由低声惊呼道。
周围几个记名弟子闻言也是互相看了看,都大惊失色。
看来传闻是真的,徐北确实把季光师兄狠揍了一顿,连他的‘弟子牌’都给抢来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徐北吧。”长老稍稍恢复下心境,转向徐北道。
“是的,长老。”徐北也微低下头应答。
“呵呵,门里可是有不少人挂念着你呢。”
那长老哼了一声,面上泛起淡淡笑容。
随即,他便收起微笑,一脸正色道:
“好了,查验完毕,你们已经是禹骨门的正式弟子了。”
他就这么随意说着,似乎是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的‘弟子牌’,还有正式洞府等,会在‘天书录目’之后安排。”
“我们禹骨门的传统,向来是少说多做,本来的入门规程就这么些。”
“但是如今是‘天书’尊世,你们接下来就要听另外一个人的安排了。”
“非生之骨庇佑汝等。”
长老做了个手势,把这句话悠悠说完,语气里别有一番用意,他挥了挥袍袖便直上天空。
与此同时,那水波潋滟的禁制薄膜也开始透明。
“上来,正式弟子们,你们该前往‘上脊之地’了!”
长老声音有些失真地远远传过来,弟子们不敢怠慢,借着旁边肋骨一蹬,一个个跃过那层禁制进入了‘上脊之地’。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这里。”徐北想着在“第十七肋”认识的那些弟子,略有些迟疑,但很快就轻盈直上,从那禁制中穿行过去。
踩在“第十一肋”的地面上时,徐北废了点劲才从人群里钻出来。
周围惊呼声不断,由于刚刚穿过禁制徐北感到眼前一花,还没看清什么,但神魂率先察觉出周围内气浓度比之前高出了不少,吞吐间都能形成淡淡气雾。
等他视野逐渐清晰,抬头仰望过去时,心里也不由得默默赞叹:
好一番繁荣仙门景象!
依托着那顶天立地的脊骨,禹骨门竟搭出不少空中楼阁,肋骨之间均是粗黑梁木,大大小小禁制遮蔽着各色建筑中的景象;
四周崖壁上洞窟更是密密麻麻,只不过外形构造都比“第十七肋”的土洞精致了多,不时有身着门派服饰的弟子进出;
也有洞窟禁制紧锁,晶黄光芒笼罩,洞口悬一木牌,示意着主人正在里面闭关静修。
“那是比武场吗!”眼尖的一名弟子指着高处大喊。
徐北顺着看过去,果然见到一方被由密密麻麻横木组成,横亘在高空中的漆黑平台。
它的四角分别被几根源于岩壁的金黄链锁牢牢拴住,使它能维持在这深渊的中央而不掉落。
这平台四四方方,边缘也无围栏支持,而现在就有两名弟子在上面打斗,随着动作的腾挪这平台也晃晃悠悠,似乎时刻要翻倒。
“这也……太危险了吧?!”在最下面围观的弟子们瞅瞅下面无底的深渊,又抬头看看那方悬在半空,并不很宽敞的平台,都咽着口水说道。
他们都在想着,要是不慎从那平台上摔落下来,后果一定是很凄惨。
弟子们刚如此想着,那上方比武场却已经决出胜负,有位弟子被打到连连后退,竟然就从平台上直直跌落!
“啊!!!”
可还没等下面弟子尖叫声传过去,那名被打落的弟子就敏捷地抓住了深渊半空中的一根横梁,费力地翻过身,再爬到横梁上面站起来。
他看向了“第十一肋”这边几个大惊小怪的新晋弟子,脸上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