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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字,不由得笑得更为开怀,他答了一声是,但李存礼无论怎么听着这个是字,也像是随口糊弄他的。

“走吧。”他也不在此事上纠结些什么,站起身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李星云已经帮我们把这场戏开了场,总要唱完才算是尊重。”

“去找李璟?”

“先去接那孩子。”李存礼道。那个他不过见了一两面的孩子,今夜之后便要从皇孙变为皇子,太子自然是当不上的,李璟不是个傻子,他当然想要做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况且皇子的义父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太子的义父?是昭告天下他李璟不过是个靠着旁人才当上了皇帝的废物么?

但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太子才能登临皇位。

不过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也说不定这孩子根本不用做皇帝。

做皇帝,并非天下一等一的妙事。

而做傀儡皇帝或是末代皇帝,便更是一桩苦差事。

虽说和这孩子只有面上的一点情谊,他也不想看着他受一点无妄之灾,不是因为恻隐之心,而是因着李绛璎。

杀一个孩子登临皇位,这在史书上有些不好听,没有退路的时候另当别论,若是能从李璟手中接过皇位,又何苦抹黑自己的身后事呢?

李存礼微微笑了起来。

李存智看着李存礼嘴角的那一点虚无缥缈的笑意,忽然觉得更为悚然了。

他可不曾见李存礼这样笑过。

六哥莫不是被人给夺舍了吧?还是说心中有了牵挂,为人处事自然有所不同?他真将那个孩子当成他们两个的了?真不打算有个亲生的?那女皇的继承者,总得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吧?

李存智是满腹的疑窦,只一句也不敢同李存礼提起。

他这六哥发怒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今夜金陵城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纷乱不堪的,不良人杀了皇帝,这消息太过惊世骇俗,现在几乎有些权势的人都知道不良帅就是李星云,李星云对李唐皇室动手,这听起来像是气急败坏,也更像是走火入魔。

再一联想李嗣源和李星云之间的种种布不睦,便不由得更引人深思。

李星云不去找李嗣源的麻烦,反而替他来给对手清理门户?

不是李星云疯了,就是这里头别有隐情。

再想起来先前传播于天下的流言,说这北唐的皇帝现如今连沙陀李氏也不曾是,乃是张子凡偷梁换柱改天换日在其中,原以为这流言不过是南唐散播出来为了动摇军心的,此刻却是有几分可信之处了。

不过,这也只是第一步。

北唐的军士不会因为皇帝姓张而不是姓李便反戈一击,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来说,只要能活在这乱世之中吃上一口饱饭便已经够了,真要打起来还不是他们去送死?皇帝又不是他们来坐,为老张家和老李家的事情抛头颅洒热血,可太不值当了些。

但李存礼的府邸却是静悄悄的。

李存礼在李昪手底下是个闲职,从李绛璎去往漠北和亲之后,其人便一直深居简出,旁人看来他是专心教养着李璟的儿子,从武学教到诗词歌赋,像是真将这孩子当成了个寄托,也不由得让人叹一句他同已经和亲去的李绛璎是情深义重,再回头来看,那李昪便显得十分有棒打鸳鸯的嫌疑。

今夜这府邸一样是大门紧闭,李存礼和李存智从墙头翻进去轻车熟路地往正房去,原因无他,这里头的建筑多半是比照通文馆的样子来的,除了许多北边的树木不曾有,旁的却都是一样,这原本是李昪为了显示自己宽厚,如今倒是方便了他们两个。

书房里正坐着另一个李存礼,听见外头的动静,放下书卷朝外看了一眼,在桌案底下的手是已经悄然握紧了。

“十三妹,不用惊慌。”李存礼笑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你。”

李存忍上下打量了缓步而入的李存礼一眼,她是易容高手,在她面前这易容之术自然是不起作用的,她也一眼就能看出来人是真是假,看真是李存礼回来了,当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脸上的一层面具摘了下去,以免外人进来了先看见的是两个李存礼对面而坐,以为是闹了鬼再传扬出去。

“倒是不辛苦,不过是个小孩子,能做得了什么?”她道。“只不知你和老七一个两个的都脚底抹油跑得这样快,得了个什么结果?”

“结果?十三妹不曾听见今晚外头的动静么?”李存智对自己被叫做老七是半点都没有意见似的,他同李存忍之间素来都是这样的模式相处着,也说不上什么长幼有序,这通文馆里当年也只不过是对着李嗣源一个个都恭敬得很,剩下的这些,彼此之间更像是同僚多些。

“不曾。”李存忍面目不动,道。“这地方僻静,外头的动静都听不见,且煜儿已经睡了,我也不会出去看热闹。”

她同李煜之间相处的时候不大多,还要处处提防着孩子看出些什么来,虽然李煜还到不了能弄明白易容之术这几个字的时候,但小孩子都是敏锐的,若是自己那义父行为同以往大有不同,自然要多些困扰。

但如今她提起李煜来,倒是十分温柔的样子。

“看来十三妹很喜欢这孩子。”李存礼道。“他很聪明么?”

“看不出什么来,还太小了。”李存忍道。

她说的乃是实话。

那李煜如今年级尚小,说是教他武功,也不过是为他锻体,说是教些舞文弄墨之事,那孩子连笔都说不得握不住,哪里还能笔走龙蛇?这李存智和李存忍也都不是什么通晓文墨之人,这些说法不过是他们放出去做个样子的,说到底那孩子在府中也做不得什么,这时候大抵是睡得很沉,府邸里并无别的声音。

“我只不过是,不想叫孩子觉出自己是筹码或是棋子罢了。”李存忍顿一顿,轻声道。“毕竟自己做了一辈子的棋子,就连你们,不也是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