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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臣眸光一转落在李存礼的身上,她当然是早就预料到了李存礼会站在这里,于是脸上多出了一些胜券在握的意味,她道:“是的,我正是在等你,也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

李存礼便不免有些惊异,道:“愿闻其详。”

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降臣做不到但是他能做到的事情?这可让他感到有些吃惊。

降臣道:“没办法,因着现下我们与李星云似乎是已经成了仇雠,世上便只剩下了你这么一个把九幽玄天神功练得还算不错的——你也的确比他更近一步。”

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李存礼,李存礼知道她所指的更进一步究竟是什么,但那不是令死人复生所要用到的什么玄妙的东西么?眼前这个正被摆在摇篮车里的婴儿如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或许是看出了李存礼的疑惑,降臣点头道;“你想的不错,只有九幽玄天神功能够救她。”

于是李存礼看向杨月的神情也不免带了一点怜悯的意味,通常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对旁人有什么怜悯,但对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且看上去也不会对他们的大计有什么影响的孩子,他当然也不会全然的无动于衷。

不过那怜悯也不过是一丝罢了。

他审视着那个看上去有些特殊的孩子,旁的婴儿都是脸色红润,到了她这里则是脸上泛着一点青蓝的颜色,显然这是从焊魃身上得来的。

如果李存智站在这里的话,他应该能看出更多东西来。

不过李存礼也能猜到一些。

他俯身凑近了那孩子,上饶公主显得有些紧张,当然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因为她上一次见到李存礼的情景是李存礼闯入她的宫中杀了几个宫女,而后笑眯眯地‘请’她去通文馆小坐。

在上饶公主看来,这是个笑面虎,她不知道吴国为何还要与虎谋皮,但眼下看来她是没有什么拒绝的机会,倒是焊魃向她保证他们都会绝对的安全。

他们一家。

上饶也注意到了这个用词,只是她很努力地让那个自己不去思考着究竟意味着什么,父王呢?现在该称是父皇了——他怎么想的,自己其实从来也没有机会置喙,她即便是想要救人,又该如何救起?救到什么程度?是保住性命,还是保住帝位和权力?后者听起来是在做梦,杨家上下已经没有人又那样的能力了。

焊魃把宽大的手掌放在妻子的肩膀上,他并未用力,因为一旦用力的话上饶很可能就无法再维持那个站立的姿势了。他的力量是过于大,而上饶公主此刻看上去也太过于摇摇欲坠。

不过焊魃的手还是给了上饶公主一点力量,她回握了焊魃的手,虽然她的手是只能包住焊魃的一根手指。

李存礼伸出手来摸了摸杨月的额头。

比寻常的婴儿要冷上一些。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尸毒?”李存礼问道。

但还不等降臣回答,李存礼便自己摇了摇头,他想这世上还不至于有降臣解不开的毒。

但降臣竟然点了点头。

她道:“焊魃长成如今这幅模样,全是尸毒的原因,然而这尸毒是不可拔除的,同他的功力在一处生长,他的身体是逐渐习惯了如此阴寒的尸毒,却没想到自己真的还有得到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的机会,这孩子身上的尸毒也一样是深入骨髓,无可解,我也没办法把她从里到外都换上一回。”

降臣的语气很平静,早已听过这论调的上饶却还是有些颤抖。

李存礼沉吟道:“那存礼又能做些什么呢?”

“九幽玄天神功。”降臣笑吟吟道。“焊魃身上的功力只会有更多的尸毒,于事无补,而我——”

就在李存礼以为降臣会转移话题的时候,她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坦诚。

“难道你以为我身上的功力会与焊魃有什么区别么?如果一切都能从头来过的话,我为什么不永远把自己当成是试验品呢?”

李存礼的心底在冷笑,他想,降臣把自己说得好像是一个再善良不过的医者,可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机会,她恐怕也不会用自己一次次的去冒险吧?像他、像是李星云这样能用于实验的人,只怕是前仆后继,永远不会消失,就算是没有濒死之人,只要降臣说出这功法与永生之间有些关系,也足够让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前仆后继了。

“所以,我身上的功法能够压制尸毒。”李存礼沉吟道。“但她的丹田尚未开辟,如此揠苗助长,来日恐怕武学一道上很难登峰造极。”

降臣嗤笑道:“这小丫头要活下去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谈什么登峰造极?这话我也早都和焊魃说过了,你只消放心大胆的施行便是。”

李存礼却是微微一笑,道:“尸祖或许是足够了解九幽玄天神功,但说到至圣乾坤功恐怕便不甚了解了,如果我同时用两种功力注入她的体内,一者温养经脉二者开拓丹田,也许今后她想要习武的时候也能更方便些。”

要施人以好处却秘而不宣,可从来都不是李存礼的风格。他很清楚自己说出这话之后降臣未必是高兴的那一个,但是焊魃和上饶可未必,果然上饶公主此刻也顾不上对李存礼的惧怕了,急忙抢上两步道:“此话当真?”

“存礼从无戏言。”李存礼微微一笑。“当然,也从不做那没有回报的事情。”

他如此坦荡,却叫上饶公主放下心来,道:“你想要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做与做到,是两桩事情。”李存礼淡淡道。“眼下我只希望公主能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那就是去劝一劝您的父亲,将这皇位趁早让出来,还能得个善终。”

他当然不是在为徐知诰考量,也不是想尽快脱身。

李存礼是要给徐知诰留下一个话柄,来日人们说起这突如其来的禅让来,总会疑心徐知诰的手段太过酷烈。

杨溥会答应的,他会意识到大势已去,连自己最有指望的、那个与玄冥教关系匪浅的女儿,也不能再给他提供什么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