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人是红姐,她语调中满满的震惊,“梨梨,怎么回事,我竟然看到你变成薄宴时的小三?”
“他,他不是已经……”
她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惊。
“没有。”
“我找到他了。”
“可是他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名字,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狗血的内情?”
“对,好大一盆豪门狗血。”
我简单的跟红姐描述了下。
红姐震惊的半晌都回不了神。
“那,公关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回应?”
“我得先和薄宴时商量商量。”
虽然现在我和薄宴时的感情很好,但是事业也是我很重视的一部分,万万不能被谷雨给毁了。
挂掉电话还没等我和薄宴时开口,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打来电话的人是叶锦。
我迟疑两秒,最终接通。
叶锦,“你找到宴时了?”
她的声音中满是激动,甚至还隐隐带着哭腔,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之后,她激动的直接哭出了声音。
“太好了,梨梨,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就这样离开我们——”
“我们”这个字眼让我怔忪。
须臾笑开,然后挂掉了电话。
虽然我和薄宴时打算重归于好,但是我没打算原谅叶锦。
虽然叶锦最后自食恶果,打算弄个私生子恶心我,最终恶心的人是自己。
但是那些伤害尤在,不是随便就能释怀的。
显然叶锦也明白这一点,她没有再给我打来电话,倒是在半个小时后,给我发来了一条长长的留言,恳切的请求我的原谅。
我没回。
而是看向正在逗弄星星的男人。
“薄宴时。”
“嗯?”
男人转过身来看我,顺势把手脚不停晃动的小家伙放到婴儿车里面。
“过来。”
我对他勾勾手指。
他于是在我身边落座,一条胳膊自然的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整个箍入他的怀中,低眸觑我的目光又暖又甜。
“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是关于谷雨的事情。”
他诧异。
我于是打开热搜,把新闻给他点开看。
他越看眉心皱的越紧,最终撂下手机看向我,“我立刻发一个声明。”
“先不急。”
他脸庞上的紧张和焦急让我郁闷的心情好转不少,“这件事有点不好解释。”
“我出面不就容易解释了?”
“我和你才是正牌的夫妻,只要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问题就出在这。”
我深吸口气看向他,“之前一直没和你讲,我们的夫妻关系有点非比寻常,虽然我们已经结婚近四年,但是我们的婚姻关系一直是保密的。”
“大众并不知道我们的夫妻关系。”
“如果公布……”
我掀起眼睫毛觑他眼,说出最后几个字,“那你可就彻底没退路了。”
“要什么退路?”
“我觉得你才是我的退路。”
薄宴时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
“哪怕我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差点没命,失去记忆,进入生命的低谷,你依旧没有放弃。”
“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你却依旧在坚持不懈,这对我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退路?”
好家伙。
这男人是失忆后嘴巴抹了蜂蜜吗?
不然为什么他说的每个字都戳在我的心巴上?
“那你可得想好了。”
“嗯,别担心。”
薄宴时显然对这件事很重视,甚至还一个人钻到厨房里面,斟词酌句的想文案。
我则是上网冲浪,看一下舆论发酵到什么程度。
也不知道谷雨背后有什么高手,能够在短时间内冲上热搜,并且雄踞在热搜第一上,绝非什么易事。
红姐期间又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的商量结果,我告诉了她。
“其实想澄清也简单,梨梨,只要把你和薄总的结婚证拿出来一晒,一切流言蜚语都会停歇。”
“深扒起来,那个谷雨才是个小三吧。”
“嗯。”
“不过结婚证不在我手里,红姐,麻烦你去我的公寓,在主卧室的床头柜上拍下结婚证发给我。”
“保姆阿姨在家,让她给你开门就好。”
“放心,交在我身上。”
晚间。
红姐把结婚证发给我,我看着鲜红的证件,脑海却蓦地浮现和薄宴时一起领证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还是冷峻的高岭之花。
现在认真回想起来,他说出口的话冰冷的不像37度的体温说出来的,但是那双眸子却时不时的暴露出他真实的情愫。
可惜那时候的我根本看不清。
我和薄宴时的这段婚姻,还真是扯不断理还乱呀。
去书房看薄宴时。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是我,眼眸中闪逝一抹亮光。
“过来看看我的文案。”
我低头看了看,文字真的很奇怪,有种很直接的冲击力。
简单的组合,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感情。
薄宴时显然是删了又删,才想出的文案。
我满意的点头。
然后把我们的结婚证拿给他看。
薄宴时低眸看了一眼,眉心就拧出一个疙瘩,“为什么我们两个脸上都没有笑容?”
一句话就给我问倒。
我小心的觑他。
他捕捉到我的眼神,眼阔瞬间缩紧,狐疑的问,“我们当初结婚,谁都心不甘情不愿?”
“怎么可能?”
我打哈哈。
“反正我,心中是甘愿的。”
“至于当初的你嘛,那就只能等你恢复记忆才知道了。”
“甘愿,嘴角是这个弧度?”
薄宴时的手指戳在结婚证上我的嘴角上。
“结婚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只是那天的心情算不上很好,因为我那时候还在担心妈妈的情况。”
我深怕他多想,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指尖也戳在结婚证他的脸庞上。
“跟我比,你这张脸好像更阴沉。”
“我失去了记忆,你可没有。”
他还击。
我一下子被打的蔫巴了。
“好吧,我承认,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的确是都有其他的念头。”
“你有什么念头?你心中装着其他人,却迫于形势被逼和我结婚?”
我惊了惊。
没想到薄宴时竟然一针见血。
不过那时候“我心中装着其他人”,只是一个我营造出来的假象。
在没失忆的薄宴时眼里,我一直是喜欢燕栩的。
“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觉得我是那种迫于形势就委屈自己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薄宴时眼底的疑虑快速消除。
眯着眼斜乜我一眼,“你最好是这样。”
“不这样还能哪样?”
我也被他气到了。
“你确定要因为以前的事情和我置气?在我被谷雨围剿的关键时刻?”
他秒速熄火。
走过来扯我的手腕,想把我带到他的怀里。
“没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想到你可能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我的这里……”
他带着我的手抚上他结实的胸膛,一双眸子里破出了浓浓的情绪,“很难受很难受,像是被人拧了一把,很疼,闷闷的疼。”
“可是这种疼,又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承受。”
这次换我的心被拧了下。
我想到了和薄宴时针锋相对的那些时光。
那些痛楚,原来不光是我一个人在承受。
我忍不住圈紧了他劲瘦的腰肢。
这一刻心疼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我要是不喜欢你,不爱你,不在乎你,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一直在救援前线等你?”
薄宴时沉默了一秒,修长的手指钳住我的下颌,凝入我的眸底。
在深深的审度之后,唇角逸出一抹笑。
“那怪我,怪我误会了你。”
我又释然又愧疚,过往的确是我们之间不能提及,不能言说的殇。
在我告知密码之后,薄宴时登陆了之前的微博大号。
“这个密码是什么?”
“是我的生日。”
我咬唇看他。
其实之前我也不知道,后来在薄宴时失踪之后,太想念他,偷偷的拿他的手机登陆过。
试过薄宴时的生日,试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没成功,最后在一种诡异的念头催促下,换成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一试就成功了。
在那个刹那,我所有理智崩盘。
一切不能理解的片段都在顷刻间串联起来,薄宴时原来一直在乎我。
可是我们之间却好似横亘了无数的误会,让我们一直隔山隔海。
薄宴时了然的点头。
然后编辑内容,附上那张鲜红的结婚证。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察觉到薄宴时的目光也朝着我看过来。
我们是并肩而坐,我单手撑在桌上托腮盯着他。
那道炙热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我对着他弯了弯眼眸,下一刻,他俯身,直接亲在了我的腮帮。
“嗯?”
我眼眸微亮的看他。
他唇角勾起,“看来你说的是真的,我当初一定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把密码都设置成你的生日。”
我心虚,愧疚,不安。
浓浓的危机包裹了我。
“嗯。”
我搂紧他,想到的却是他留给我的那些庞大的财产,几乎所有的密码都是我的生日。
我都难以形容自己得知那一刻的震动。
如排山倒海,汹涌而来的那一刻,脊柱被感动震出层层颤栗。
薄宴时狐疑尽释。
圈住我的腰肢将我直接从座位上提抱起来,我被迫圈住他修长的脖颈,任由他将我抱到宽阔的落地窗前。
他峻挺的脸庞朝着我贴过来,肌肤相贴,温存十足,和我一起俯瞰着别墅区的夜景。
“无论如何,现在你依旧是我的。”
薄宴时喑哑的说道。
我搂紧了他。
附在他的耳畔轻轻低语,“哈哈,想的美。”
“嗯?”
一声威胁,危险意味十足。
我弱弱的,声如蚊纳,“你要是对我不好,我还是要跑的。”
“所以……”
我戳他脸颊一下,后面的话没说。
薄宴时也没说,直接亲了过来。
叶锦是典型的行动派,在得知薄宴时找到的消息后,翌日就坐直升飞机飞了过来。
昨晚我被薄宴时缠闹了一夜,直到天边鱼肚白了才放过我。
被迫清醒后,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薄宴时光裸的胸膛,块垒分明,触感分明。
我瞬间脸红如火。
裹着床单跳下床,腿根还不争气的酸软了下。
薄宴时掀开眼帘,眯着眼阔看向我。
“怎么了,可是疼了?”
表情几许餍足,稍稍愧疚,“抱歉,昨晚太过火,我会收敛。”
我刚要开口。
门外就传来了保姆阿姨的声音,“太太,有个薄太太在客厅等你们,说要见一见先生。”
我和薄宴时对视了一眼。
薄宴时问,“谁?”
“你妈。”
我飞快的道:“知道了,我们洗漱后就下去。”
保姆应了声离开。
薄宴时也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近前,抱着我就要查看。
被我红着脸拒绝。
“你妈妈来了,你赶快先下去应付一下。”
“我对她没有半点印象,你就这么把我丢给她?”
我语塞。
看着他脸上的抵触,猛然想到薄宴时之前和家里的关系也称不上好。
也是,如果被找回来,面临的是强势的掌控,谁也不会对这样的家庭生出什么感情。
况且,叶锦还是间接害我和薄宴时感情破裂的祸首之一。
大概薄宴时内心是抵触这个亲妈的。
“嗯,那快来洗漱。”
我催促。
镜中倒映着我和薄宴时的脸孔,他炙热的眸透过镜子和我直视,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情愫。
我被他看的脸红心跳。
下楼的时候,薄宴时和我双双牵手。
叶锦正在逗弄婴儿床里面的星星,见到我和薄宴时双双出现,眼眸中的狂喜瞬间席卷而过。
“宴时,没想到你真的没死,妈妈真的太高兴了!”
“快过来,和妈妈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叶锦热情又殷切。
相对而言薄宴时的反应很淡。
“没什么,只是受伤了,然后失忆了而已。”
薄宴时说完,就对一旁的棠清行说道:“清行,这是奶奶,叫人。”
哪怕失去记忆了,薄宴时的语言风格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叶锦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没什么存在感的棠清行身上。
嘴角的笑戛然而止,问道:“这是——”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刚要开口,身侧的薄宴时就截断了我的话,“这是我和梨梨刚收养的孩子,随梨梨的姓,叫棠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