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薄宴时。”
我上前拉开他青筋鼓出的大手,给了燕栩学长一个喘息的空间。
而就在顷刻间,燕栩学长的回击出其不意的落在薄宴时的脸上!
薄宴时要动,却被我死死的拽住。
他回身看我,眼眶一丝丝的氤红起来,瞳仁在眼眶里面震颤着不可思议,又快速从中生出浓浓的嘲弄。
“你为了他,这样待我?”
尾音已经不稳,带着颤抖。
我不忍。
心房无声塌陷了一角。
但还是算理智的提醒他,“是你先动的手……”
况且,我也没对他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他低低嘲嘲的凉笑起来,眼角眉梢的悲凉。
“是,他是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我哪里来的自信,敢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在梨梨的心中,自始至终恐怕都没这个选项。”
“……”
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但是想到了白晓峰,想到他一次次对白家人的维护,那股心疼又汹汹而来,盖住了我对他的那一丝丝心软。
“薄宴时,你在开口指责我的时候,自己摆得正吗?你口口声声在挽回我,但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一再和白盈盈扯上关系。”
“你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还是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了傻子,觉得我好糊弄好欺骗,所以才这样一次次的践踏我的底线?”
“你想听解释?”
薄宴时的眼眸定定看我。
“不。”
我果断拒绝。
“我不会再给你二次欺骗我的机会,我从现在开始,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因为你一早把我打入了黑名单,所以我解释与否,是被迫还是自愿和白盈盈扯上关系,你都不会在乎。”
“那,我凭什么解释?”
薄宴时竟像凭空生出了底气。
那双氤红的眼眸悍然的迎视我。
而我,明明是占理的那个,却突然在这一刻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难道说薄宴时真的有什么隐情?
那句话脱离了大脑的控制,由衷而发出来,“那你收手。”
“从此以后白家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插手。”
“你肯因此不和我离婚吗?”
薄宴时眼眸牢牢盯住我,执拗的求答案。
“不会。”
几乎是我话音落下,他嘴角的嘲弄就渐深,“那就不要试图摆布我。”
“什么意思?”
“放下和我离婚的决定,从此以后,无论你想要什么,我薄宴时倾尽所有的给;如果不,就不要试图操控我一星半点。”
“我插手白家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
“至于是为什么,等你决定不离婚的那天,我亲自解释给你听。”
这番话听的我一颗心颤栗不止。
我在心中给薄宴时找了无数个借口,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薄宴时突然这么庇护白盈盈以及她身后的白家。
哪怕经历了太多失望,这一刻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唇颤,“如果我执意要打他呢?”
“那我就执意护他!”
薄宴时这一刻俨然是要和我撕破脸。
再看向我的时候,潭底已经不见半丝情意,只有凛然的情绪。
心像被撕成碎片,我在疼痛中注视他,“好,薄宴时你好的很,你这样护他,有本事立刻和我离婚。”
“离婚,恐怕也不能如你所愿。”
“有本事你就继续去法院起诉我。”
我震惊,愕然,痛楚疯狂在眼底徊还。
看着薄宴时就宛如见到一个陌生人,之前在他的苦苦哀求挽回下的我的心软,就像一股力道翻搅着我的五脏,油然生出强烈的恶心感。
我为自己的心软感到恶心。
更为和薄宴时之间的拉扯纠缠感觉到反胃。
我不想再看他一眼,倏然别开视线,狼狈的在他如影随形的目光中上了燕栩的车。
车门嘭上,似乎也把我隔绝在一个密闭罐子里,越是疼痛也越发让我清醒。
依稀中,听到燕栩和薄宴时似乎低语了什么,我沉浸在心事中没有听清楚,但感受的到那股硝烟味。
燕栩再上车的时候,身上裹着一层寒霜。
这如果放在薄宴时身上是很寻常的事情,因为从我认识薄宴时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每天的心情都很差劲。
但放在燕栩身上却很罕见。
他一向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好似能够包容万物,这一次却因为我的事情弄的心情这样恶劣。
“对不起。”
我突兀的道歉让燕栩一愣,旋即勾唇一笑,先是示意司机开车,然后认真凝入我的眼底。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没能从他口中挖出真相。”
然后,他静默一秒,问:“那件事你没跟薄宴时说?”
“白晓峰可能是目击者的事。”
“没有。”
“我一直让警方保密,关于我的案子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燕栩垂眸,须臾勾唇一笑。
“这么说来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从白晓峰的口中撬出真相。”
“谢谢。”
我的思绪有些乱,实在不明白当年的案子怎么会和白家扯上干系。
又到底是什么隐情和苦衷,让薄宴时执意护着白家呢?
最后所有的困惑都指向一个答案,因为白盈盈肚子里怀了薄宴时的孩子。
而这个真相就像万千钢针穿刺,把我扎的鲜血淋漓。
我猛地攥紧手心。
不能再让思绪继续这样沉沦下去了。
车子驶入庄园的同时,燕栩的声音也闯入耳朵。
“硬的不行,看来只能来软的。”
“什么软的?”
我诧异。
“我会想办法找人靠近白晓峰,从他的嘴里套话,找到当年的真相,只不过这种方法耗费的时间很长。”
“我等得起。”
“谢谢你学长。”
燕栩潋滟一笑,眼角眉梢淡淡流淌的柔光,让我的情绪渐渐趋于稳定。
晚上周医生照例来产检,孩子一切健康,还有两天就七个月了。
“棠小姐还是太瘦了,不过孩子的发育一切健康,相信将来一定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我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心被慰藉。
连带今天发生的那些糟心事产生的情绪都好转不少。
月份大了,哪怕我四肢纤细,仍旧有了孕味,没办法,我只能再把设计师请来,要她再帮我定制一批衣服。
又要不在外显出孕肚,还要内有玄机,不能委屈了肚子里的宝宝。
设计师感慨,看着我叹息,“你这是在为难我。”
“就算我技术高超,也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样遮掩那样好了,肚子这样大,如果天气冷,还能勉强用外套遮一遮,现在……”
她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没办法,尽量吧。”
设计师哀嚎连天。
衣服还没赶制出来,我就接到了来自红姐的电话。
“出事了,boss还是过来看一看吧。”
“什么,谁?”
闪过大脑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沈玥。
而答案也没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沈玥和白盈盈在红毯见了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白盈盈现在正躺在医院,而沈玥作为罪魁祸首被暂时羁押到了派出所。
我听言心都乱了。
沈玥的星途才刚刚开始,断不能就这么毁了。
红姐,“来一趟医院吧,你那个婆婆咬死了无论谁求情都不行,一定要玥玥把牢底坐穿。”
“沈玥的那个男朋友现在在国外,暂时回不来,薄宴时好像和家里闹的很生分,而且对这件事没什么反应。”
我手心密密生出一层冷汗。
“可是我现在暂时不能去见叶锦。”
“为什么?”
“你和薄总不是还没离婚吗?叶锦现在还是你的婆婆,我觉得你一句话就管用。”
因为……
当然是因为我怀孕了。
我怀孕的事情或许能瞒得过薄宴时,因为他对孕妇不熟悉,但一定逃不过叶锦的火眼金睛。
一旦见面我就会陷入更大的麻烦里。
“我和她闹的很僵,近乎撕破脸,所以我去求情很可能适得其反。”
“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最后一个法子,就是去求薄宴时。
可我如今实在不想见他。
但是想想数次为我仗义执言的沈玥,我又不得不强迫自己。
去之前我驱车前往设计师的家,逼着她立刻赶工给我设计了一件衣服,穿上战衣,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给薄宴时打了电话。
没有如我所愿的被接起,反而被无情挂断。
我的心就像断了线一样,沉的难受。
自从上次因为白晓峰见面后,已经又过去一周。
这一周的时间他竟然没再给我打电话,我倒是不经意透过新闻见到他,薄氏集团现在似乎内斗的很厉害。
二叔薄西晋为首,数次对薄宴时发难。
而身为父亲的薄东城不知为何,竟然对薄宴时的情况视而不见。
薄氏集团乱成一团,他整日拨乱反正,日理万机,所以这段时间竟然没分开身来纠缠我。
上次我们撕破脸,他俨然动了怒。
正胡思乱想,薄宴时的电话进来。
沉冽嗓音投着疲惫,听筒还传来皮肤和领带摩擦发出的窸窣声,“什么事?”
语调淡漠清冷,再也不复之前的炽热。
我的心被冰的蜷了下。
“的确有事……”我斟酌用词,要怎么把话说的婉转些。
然后话就遭低低的凉笑打断,他不屑的嗤了声,“没事你怎么会找我。”
喉管被捏了下,闷痛的呼吸在缓慢穿梭。
“所以,你是在拒绝吗?”
听筒传来他清晰的呼吸声,文件夹好似被随手掷到桌上,发出清晰的一声。
“说你的事。”
他冷淡又自矜。
“沈玥被扣押在派出所,是因为和白盈盈发生了矛盾,沈玥推倒了白盈盈,现在你妈妈不肯饶她,一定要沈玥付出代价。”
“沈玥是风清扬的女朋友,风清扬现在在国外,如果知道她受罪一定会心疼,你们是好朋友,就当是帮他一个忙?”
“你是在替我笼络我的兄弟?”
他并不入套。
我噎住。
接着薄宴时的声音灌入耳朵,“梨梨,求人要拿出求人的态度。”
“我可以帮,但没有必要。”
“不过——”
我的心随着这个“不过”高高挂起。
“如果你给我的条件足以打动我,我可以为你妥协。”
更多的,隐没在他平稳的呼吸中。
“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头疼的捏了捏额角。
因为沈玥的事情刚刚有起色,不能毁在白盈盈的手上。
她虽然个性冲动,但却很有潜力,没有什么表演的功底,但居然表现出色,导演对她赞誉有加。
好苗子自然要好好呵护培养。
我就像是这些孩子的避风港,保护伞,得尽职尽责。
“回华庭盛景来住。”
薄宴时嗓音凉淡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好似我应不应都无所谓。
“不行。”
“薄宴时,你清楚原因,我不想见到你。”
“那我们的谈判结束。”
“等一下——”
眼看他就要挂电话,我情急之下喊了声。
“嗯?”
他问。
“住回家不太行,你也清楚我的病发起来来势汹汹,根本控制不了,不过,你可以提个其他的条件。”
“提其他的条件,我想要的效果大打折扣,对我而言并不划算。”
他懒冷嗤笑。
“可是这对你而言不是举手之劳吗?”
我尽量软着嗓音,“难道帮帮我你也不愿意了?”
“可是你却愿意那样护着白盈盈……”
我尽量控制着声线中的隐痛和浓浓的嫉妒。
“那是因为……”
他嗓音中的焦急戛然而止,似是咬着牙在嘶泄。
在起伏的喘息声中,他讽笑了声。
“算了,你根本不在意。”
“我会派人把沈玥放出来,条件是你要和我见九十九次面。”
“???”
无数问号冲出我的大脑。
“九十九次?”
“期限呢,什么样的见面,时间多久,为什么是九十九次?”
相比较我的困惑,薄宴时要冷漠的多。
“问那么多,我该回答哪一个?”
“如果你要我见一次面呆一天,等于九十九天和你困守在一起,那样的见面不用想,我直接拒绝。”
“至于沈玥,我会另想办法,恐怕是劳烦不到你了,薄先生!”
我气的冒火。
“每次见面,不超过一个小时。”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渐渐松弛了紧绷的神经。
可,为什么是九十九次呢?
一个大大的问号横亘上心头。
*
郑重通知!
宝子们我改名了,从〔分娩夜,薄总陪白月光产检〕换成〔恰逢星光滚烫〕,简介也改啦,认准书名,不要搞错!
重要的事情,你们要朗诵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