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薄宴时撩眸而起,大掌密密插入我的指缝,目光更是密不透风,“你是我老婆,更是薄氏集团掌舵人,他们认识你,有什么不对?”
不对。
简直太不对了。
我根本对薄氏集团的股份避之不及。
但当众和薄宴时扯皮显然不理智,所以我只是对他扯出一个凉笑。
“棠梨,成为薄太太,继承薄氏集团才是属于你的宿命,别挣扎了,也别躲了,只是徒增烦恼。”
他低眸觑我。
我对他眉眼弯弯,笑的很假。
他潭底泄出无奈,拥簇着我一起上了电梯。
短暂休息,我就要去商演现场,库里南抵达现场的时候,粉丝涌动,人山人海,我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薄宴时曲起的长腿也微动,骨节分明的指节甚至要抠开车门。
我神经一悚,立刻坐回座位,用力按住他的手,眉眼间染上愠怒,“你干什么?”
薄宴时答的理直气壮,“陪你去后台。”
“不准!”
我长长吸了一口气,隐忍的闭了闭眼,再掀开的时候目光格外认真,“薄宴时,我不能和你一起公开现身。”
“为什么,以前你不是最想我公开承认我们之间的婚姻?”
薄宴时长指抚过我的脸颊,粗砺的宛如砂纸般的质感打磨肌肤,“现在我公开,不好吗?”
“此一时彼一时。”
“薄宴时,别忘记之前你和白盈盈闹的那些绯闻,难道你想让我和白盈盈的名字并排放在一起,沦为旁人嘴里的笑柄吗?”
“我才在网上爆出那样的新闻,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会?”
我遮不住眼眸中的疲惫。
然后就见薄宴时眼底破出浓浓的心疼。
“倒是我少虑了,那你先下车,等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去找你。”
总算劝停了他。
我悄悄松一口气。
和后面车子里的鹿幼白汇合,一起前往后台。
化妆师帮我上妆,鹿幼白充当助理,在一旁打下手,礼服都是主办方提供,化妆师手中忙着,喊鹿幼白去取。
妆容化到一半,鹿幼白回来了。
声线里面已经染了哭腔,“棠梨姐,我没用,抱歉,没把礼服给您拿回来……”
我抬头一看,鹿幼白眼眶泛泪,皙白的脸庞上一个显眼的巴掌印。
“怎么回事?”
见状,我的心脏瞬间紧了一扣。
娱乐圈其实是个捧高踩低很严重的场合,之前没少听说小艺人的助理被刁难折磨,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也发生在我身上。
“有人阻挠,那个凶的可怕的男人是白盈盈的助理,我被刁难后说了两句公道话,那个白盈盈就使劲扇我一个耳光,还把我拿的礼服给撕烂了。”
“!”
只觉心头炸开一道惊雷。
没想到出差居然也能撞上白盈盈?
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害的奶奶去世,薄东城和叶锦夫妇帮她背锅侠,她难道没有生出一点点危机感,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一而再的和我作对?
如果只是针对我也就算了,还敢打我的人?
“去会会她。”
我立刻起身,把身边的化妆师都吓了一跳。
鹿幼白知道薄宴时的身份,自然也清楚我和白盈盈之间的过节,担忧的攥我手腕,“boss,还是别了吧,很耽误时间的。”
我勾唇,对鹿幼白交代,“跟主办方沟通,把我的节目往后稍微延后。”
“今天我哪怕错过了唱这一场,但这口气却一定要给你出。”
鹿幼白瞬间愧疚。
咬着唇道:“boss,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该死,根本配不上你对我这么好。”
“我为了十万块出卖了您身边的座位给薄总呢。”
我被她逗笑,“那你不是还为工作室争取了更多的机会吗?”
我摸摸她的脸,“别多想,快给主办方沟通。”
去见白盈盈之前,我跟薄宴时要了几个保镖,找她麻烦固然重要,首先得确定自己不被伤害。
“发生了什么事?”
薄宴时现在的神经敏锐的不是一点半点。
“粉丝比较多,害怕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好,我让高际把人带过去,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想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
没想到薄宴时还真把我的话当真了。
我其实根本没注意过自己的粉丝群数量,因为对我而言唱歌,创作歌曲,并且顺利发布才是最重要的事。
做事,把事做精,其他的事情都是附带的。
不过在后台看着跟着高际而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保镖的时候,我嘴角忍不住抽搐。
太夸张了。
不光我被镇住,整个后台的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无数道目光目送着高际走向我。
“太太,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找来的人,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尽管开口。”
我恨不得原地找一条地缝钻一钻。
那些梭巡的目光似乎在揣测我到底被什么大佬给豢养了。
“够了,人太多,我只需要一部分。”
“剩下的你带走吧。”
高际清楚我的顾虑,很快带人离开。
我带着几个人,在鹿幼白的指引下,去往白盈盈所在的休息室。
门板被撞开。
白盈盈那张脸映入眼帘,让我的瞳仁一缩。
因为白盈盈的肚子大了一些,应该是最近的伙食不错,加上年轻底子好,竟然颇有几分珠圆玉润的架势。
之前的白盈盈太纤瘦,这样胖一点反而显得更好看。
见到我她一点也不意外。
“我当是谁,原来是姐姐。”
这两个字让我由身到心的恶心,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抵触,“注意称呼,我从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妹妹。”
她故意恶心我,我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指着她身上已经穿好的小礼服道:“给我撕了。”
有保镖在身边就是这点好,雌竞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直接有几个人去和白盈盈身边的保镖对峙,剩下的几个直接架起白盈盈。
她惊慌失措,整张小脸儿都白了。
惊慌失措的低吼,“快给薄叔叔打电话!”
呵。
倒是挺会搬救兵。
我上前,随手拎起化妆台上剪睫毛的剪刀,径直朝着她逼去。
“你——你要干什么?”
我和白盈盈不是第一次对峙,她从一开始对我的蔑视,到现在看到我,震颤的瞳仁里面写满的都是害怕。
显然,我这个恶女的形象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我就像俗套言情里面油腻的霸总,拍了下她的脸蛋,说出那句台词。
“干……你啊。”
冰凉的剪刀沿着她脖颈上因为恐惧不断翕张的青筋,一寸寸下滑到她的曲线上。
她抖的厉害,胸脯剧烈起伏,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我,生怕我一剪刀下去,让她重新做人。
“你,别冲动。”
“棠梨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杀人是犯法的,你难道想余生都在牢里坐穿吗?”
“为你自然不值。”
在她瞳仁扩到最大,内心的恐惧达到顶点的时候,剪刀探入她的小礼服。
我勾唇一笑。
“哧啦——”
“啊——”
裂帛声和白盈盈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差点顶穿天花板。
剪刀在空气划过优美弧线,小礼服裂成两半,倏然坠在白盈盈的脚边。
白盈盈只穿内衣,整个暴露在大众面前。
“你不是爱撕,爱雌竞吗?那我就奉陪到底,和你撕个够,如何?”
我的目光盯牢她身上最后两片布料。
白盈盈竟然直接吓得哭了出来,楚楚可怜的脸蛋上梨花带雨,抽噎的不像话。
“求你——我知道错了!”
她整个身躯都开始发软,在保镖的挟持下不断的往下坠。
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剪刀探入她的罩衣,不断下行——
“住手!”
一道声音喝止,害我剪刀一个不稳,直接剪短了罩衣,两团柔腻的肌肤在空气中划过,接着落入白盈盈的掌心。
强烈的羞辱让她挣开保镖的挟持,捂着胸口彻底崩溃。
而增援来的人也很快把白盈盈救出去。
“少奶奶,您这么做,会彻底得罪薄总和夫人!”
说话的人显然知道我的身份。
“既然已经得罪,那就不介意再得罪的更狠一点。”
我放下剪刀,深觉遗憾。
那人将身上黑西装披在白盈盈身上,好歹给了她一点体面,听到我的话,整个瞳仁都是愕然。
显然没见过我这样冥顽不灵的豪门儿媳。
不错。
豪门儿媳当成我这样恣意的,不多。
我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不在乎这个身份。
对方带的人不少,我深知今天的报复只能到此为止,目光直直的看向白盈盈。
“白盈盈。”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
我上前。
大概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撂什么狠话。
狗屁。
反派死于话多。
我直接一巴掌拍上她的脸,给她印了个五指山。
“哦。”
“你打了我的助理,我得打回来。”
白盈盈疼的唇颤。
下一秒,另外一边脸庞也落下一个巴掌。
白盈盈的喉咙里发出愤懑不干的低吼。
“你别气,因为我奉行双倍奉还的原则,你算什么东西,当然不能越过这条底线。”
“……”
我收手,顺势拍掉掌心并不存在的灰尘。
包括对峙的两方保镖都一脸震惊无语的表情,然后白盈盈被人保护着拖了下去。
我也没作停留,打人虽爽,不能误了正业。
刚打算随手选一件小礼服,高际却捧着几个礼盒匆匆而入,“夫人,这是总裁特意为您挑选的几件高定礼服,您看看哪一件合适?”
高定礼服,自然比主办方自备的礼服高出不止一个level。
时间快来不及。
我随手选了一件灰蓝色碎钻曳尾礼服上台。
前奏缓缓在空气飘荡,升降台缓缓升起,我脚踩特制的秋千,光着脚裸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在空气中晃出惬意的弧度。
人虽然来到了舞台,但血液却还在为刚才的对峙而沸腾。
《酸梨》的前半段唱完,间奏中我挥舞着手臂和舞台下的荧光棒辉映。
余光不经意一瞥。
一道颀长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薄宴时身长玉立,手中竟然拿着荧光棒,和周遭的荧光棒汇成一海。
但他鹤立在那,是一眼惊艳万年的存在,根本无法泯泯于众。
我一怔。
他潭底碎出来的星光那样暖,柔的仿佛能碾揉进灵魂。
我浑身的血液在顷刻间滚烫起来。
少时的耳语不期然撞入脑海。
那时的我信誓旦旦对老师说,“我要发光发亮,让深爱的那个他为我骄傲,为我摇旗呐喊,为我热血沸腾。”
而今。
昨天和今天交错击撞心脏,那些画面纷至沓来,砸的我措手不及。
眼泪猝不及防,脊柱被感动咬着,一寸寸的战栗。
大银幕诚实的录入,我脸颊上的泪痕瞬间燃爆全场,沸腾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梨梨,加油!”
“啊啊啊啊啊,宝啊,别哭!”
可是越有人鼓励,那些蛰伏在心底的莫名的委屈就涌的更多,指尖刚刚拭去,妄图用潇洒的表情遮掩,另外一波就不争气的涌出来。
而那道身影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掌心的荧光棒滞住,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自他身上凛来的担忧。
“其实我……不委屈,我是感动。”
我哽咽,声线掩不住哭腔。
“因为我的身边有这么多的小可爱陪着,哪怕人生至暗,我仍能趋着微光向上爬到光明。”
“你们光芒璀璨,谢谢你们照亮我的人生!”
更想说的,掩在颤抖的唇边。
我想说,我做到了。
我更想对薄宴时说:我从十六等到二十六,终于等到你为我挥舞荧光棒。
我从十八岁的爱至绝望,走到绝路,终于在此刻逢生。
我的言不由衷,换来的是更沸腾的现场。
人潮嘈杂,我和薄宴时相对而立,却寂寂无言,唯有眼神汇着荧光棒海涌动。
间奏结束,我没稳住声线,唱的颤抖,掩不住的哭腔,但是现场效果远超我的预期。
等从舞台下来,下了台阶,第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薄宴时。
在舞台上遥遥相望,我清晰的感知到了对他的悸动,那种浓烈的爱意不参杂任何杂质,像风一般向着他的方向倾倒。
可爱意越是浓烈,我越发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你……”
步下最后一个阶梯,我凝着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怎么会在舞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