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错眼地盯着秘境的出口,早已蓄势待发。
突然,从秘境里掉落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霍州心中一惊,连忙过去接住她,翻过来一看,正是新蜜!
紧接着她心头一悸,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人影已经近在咫尺!
还好远处的凌少虑早已有了准备,几乎是在对方快要挨到霍州的瞬间,扔出去的墨玉剑已经先一步到位!
两柄剑剑气相撞,一时僵持住了。
霍州趁着这个空档立刻抱着新蜜闪身回到凌少虑身旁。
“新蜜,新蜜!你还好吗?我和你师父来了,不要怕。”霍州抱着新蜜温柔地唤她,想确认她真的无事。
昏迷中的新蜜只觉得一个温柔地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紧闭的双眼颤了颤,徐徐睁开,霍州满含担忧的脸就这样闯入眼中。
“师娘……师、师父,新蜜……不争气。”新蜜明白,定然是同门顺利回到宗门报告了她遇袭的事情,这才将师父师娘惊动了。
她只觉得是自己无用,第一次进入秘境试炼,就差点把命给交代了。
枉她被寄予厚望。
“没事,我们来了,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到宗门了。”霍州安抚住新蜜,看着她再次虚弱的闭上眼,便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随后拿出霍不众留下的顶级防御阵法将新蜜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此时,秘境已经将全部的人驱逐出来,入口消失无踪。
霍州站起身走到凌少虑身边,满目冷肃地看着对面的三个黑袍人。
无论是霍州还是凌少虑,都只能看到他们的气势在从筑基期开始节节攀升。
但到正宇界还如此藏头露尾,并且压制修为进入秘境只为了截杀一个筑基期修士,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位道友,这个人是我们的目标,还请交给我们。”三位黑袍人中间的那个开口就是要人,声音粗嘎难听,显得太过刻意了。
霍州一声冷笑,青玉剑已然在手,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巧了,这个人正是我的徒儿。”凌少虑轻笑一声,“你让我一个做师父的,把自己的徒儿交给你?”
眼看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还是人家的师父,那必然不可能将人交给他们。
为首的黑衣人想到此次下界收到的命令,是要他们低调行事秘密处理,本着能不与正宇界修士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的原则。
他又说道:“两位,我们可是天界清桓帝君座下人士。”
他本以为将自己顶头的顶头,最尊贵的那位抬出来,能震慑对面两个小毛孩,毕竟在其他下界他们走到哪里都是被尊敬的存在。
却不料对面的霍州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冷哼一声,“就算你是帝君本人,这个人我们也不交!”
凌少虑站在一旁,深思着什么,但很明显和霍州是同一个意思。
听到霍州这等不敬之语,对面的三条走狗顿时呼吸微沉,脚边的黑袍无风自动。
此地顿时剑拔弩张。
“不识抬举!”黑衣人冷哼一声,率先一掌直逼躺在后面的新蜜。
霍州和凌少虑也不再迟疑,一前一后朝三个黑衣人攻去。
而黑衣人看着新蜜的方向,心中微惊,要知道刚才他那一掌没有十成也有八分,却连那个防御阵法都没打破!
他将目光挪向冲来的霍州,看着她的五官,总觉得有些熟悉。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此时凌少虑已经杀到近前来,他只是慌乱了一瞬就调整了过来。
此时,三名黑衣人的修为都已攀升至元婴期。
凌少虑先是一剑直冲一号黑衣人,被他挡下来后,反手就刺向了二号黑衣人,以一敌二占尽上风。
霍州则是单挑剩下的那名黑衣人。
但即使凌少虑在化神修为,霍州在元婴。
对方三个黑衣人虽然在修为上此时略逊一筹,但他们的战斗经验太过丰富,足以弥补这点差距。
凌少虑本来还是游刃有余的,但当其中一个黑衣人的修为恢复到化神期后,战局瞬间变成五五开。
他一边与化神黑衣人抗衡,还要警惕旁边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偷袭。
而霍州,此时的她早已今非昔比,她的速度、反应和战斗经验,经过参天塔众猫的调教,再加上这七年时间的沉淀,哪怕对手现在的修为已经高出她了,也已久不落下风。
黑衣人可能想着速战速决,而且他们一直记得,首要任务一直都是击杀新蜜
另外两个黑衣人被凌少虑牵着远离这边,但霍州却一直无法将战局拉到其他地方。
而在对方的修为到达化神的那一刻,情况便急转直下!霍州被他以无数风刃困在原地之后,他便直直朝着新蜜而去。
霍州心中大惊,青玉剑在周身旋转一圈,无数蕴含春风的剑意以自身为中心向外荡开,彻底化解了对方的风刃,随后毫无迟疑的朝着黑衣人的后心而去。
而黑衣人已经到了新蜜近前,看着将她护在其中的泛着红光的阵法,他直接一掌打去。
强劲的掌风激起周围大片的飞沙走石,可以预见这一掌必定是使出了他十分的灵力。
然而他将这个防御阵法想的太简单了!这可是霍不众出品,还是为自己的女儿量身定制的!
这一掌打在红光之上,只是瞬间就化作轻烟四散,紧接着在他惊愕的目光,红光凝结出一道箭影,直奔他而来。
黑衣人连连后退,双手挥动间也出现无数风剑,想将箭影挡下来。
然而箭影气势如虹,将阻拦物纷纷粉碎,却不受丝毫影响的向前!
黑衣人将灵力灌注双手,在身前竖起一道屏障,转瞬间就与箭影相撞。
一红一青相撞,激起落叶无数。
然而此时,霍州也已经杀到,目标清晰明确,就是对方的心脏!
青玉剑轻而易举地破开对方的护体罡风,扎破皮肉的声音如期传来,只是可惜,黑衣人有瞬间的察觉偏了偏身子,没能伤到他的要害。
霍州手持青玉剑轻轻一挑,对方便直直朝着一旁倒去。
箭影没了阻碍,再次朝着前方射去,只是这次直面的是霍州。
黑衣人本以为可以借剑杀人,嘴角刚要露出得意的笑容呢谁知霍州面不改色,只是对着箭影轻轻一挥。
箭影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倒地的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的惨叫在整片山林间经久不绝。
惨叫声瞬间引起另外两个黑衣人的注意,他们朝着霍州那边一瞥,居然看到他们的同伴此时正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而凌少虑则是趁着他们分神的这一会儿功夫,直接一人一剑,一个洞穿胳膊,一个洞穿大腿。
然而这点伤势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两人直接摆脱凌少虑,朝着霍州疾驰而去。
墨玉剑脱手,将落后一步的黑衣人拦住,凌少虑则直奔另外一个。
然而对方此时的修为早已恢复到合体期,速度早已今非昔比,任凭凌少虑如何快也是赶不及的。
霍州远远就看到对方直奔自己而来,直接使出春风渡对抗,然而对方高阶修为在身,春风渡对他根本无用,连他的护体罡气都没能打破。
霍州左肩被洞穿,人也飞了出去。
黑衣人不知为何没有继续对霍州进行追击而是去往他同伴的身边查看起来。
凌少虑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去将霍州接住了。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哀嚎不止,“首领,是霍不众!是霍不众啊!”
黑衣人眉眼霎时一沉。
凌少虑和霍州也已站定,听到黑衣人当场叫出霍州父亲霍不众的名字,两人也是交换了一个眼神。
凌少虑将墨玉剑召回握在手心,霍州也用轮转珠修补好左肩的伤势,两人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你是霍不众什么人?”黑衣人首领粗噶的声音响起,他此时此刻才真正开始审视起对面的一男一女。
直到此时她才想起,霍州熟悉的面容究竟是像谁了,霍不众的妻子夏明媚!
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将霍州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这才发现除了看不透她的年龄和修为之外,她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带着浓重的霍不众的风格!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没有直接说出口。
霍州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想知道我是谁?”
她心中却在腹诽,她看起来像是会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老老实实地交代一遍的样子吗?
霍州从指环中取出一道卷轴,将其中一段放在凌少虑手中。
她眯了眯眼睛,“我想这卷轴会告诉你答案!”
话音刚落,霍州便直接展开了卷轴!
一瞬间,堪比大乘期修为的剑气透出卷轴,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逼对面三名黑衣人。
黑衣人首领早就留了个心眼,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将身后的两名下属,一手一揪住一领子,而后往前一推!
两名黑衣人只能震惊地看着首领,然后便被铺天盖地的剑气扎的千疮百孔。
黑衣人首领则是趁着这个时间,转身朝后飞掠而逃。
霍州将卷轴合上,剑气也瞬间消失无踪,前方除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外,便只剩下无数倒塌的树木。
凌少虑放出神识查探,确认方圆百里再没有敌人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他走了。”
霍州一直提着的一口气这才吐出来,手扶着凌少虑的臂膀,才没有狼狈地瘫倒在地。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她爹留下的攻击卷轴,没想到威力如此之大,媲美大乘期。
但这也是个巨耗的主儿,差点没被吸干了。
“也没什么实力嘛,还敢在正宇界叫嚣杀人,找死(╰_╯)#!”霍州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两个黑衣人,瞬间又满血复活了。
凌少虑闻言,轻轻一笑,以前的霍州又回来了。
好在霍州并没有受到参天塔塔灵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他刚刚开口喊出我爹的名字,我差点以为是我爹以前的仇人找上门来杀我来了。”霍州拍拍心口。
差点以为她爹将她藏在正宇界的事情败露,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凌少虑微微一笑,“刚才那人的实力还不配做你爹的敌人,想来只是听说过伯父的威名。”
两人朝着新蜜那边走去。
霍州撤了阵法,将新蜜抱起来,又将轮转珠拿出来修复她的伤势。
“这些人一定要杀新蜜,想必是太上长老长老口中的祖祸派来的人。”
“不管怎么说,先回去吧,等新蜜醒过来,我们再问问她知不知道些什么。”
只是这次新蜜伤的格外的重,哪怕轮转珠早已将她的身体恢复如初,在回到天正宗后也是足足昏迷了三日才转醒。
只是她一醒来就是跪倒在凌少虑面前,求师尊将自己逐出师门!
霍州大惊,“新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逐出师门可是会被四洲同道耻笑的!
整个正宇界,若不是弟子犯下忤逆宗门等大罪,是不会有师门驱逐弟子的事的。
“新蜜知道。”新蜜泪水涟涟,心中如同被撕了一个豁大的口子,直往里灌冷风,可她必须这么做。
“新蜜心意已决,还请师父将徒儿逐出师门!”说完,头便重重磕在地上。
上首的霍州和凌少虑一时都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凌少虑才开口道:“新蜜,抬起头来。”
新蜜跪伏在地,地面早已积起一摊水渍,自请逐出师门,她自然是不愿的,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的敌人太强大了。
她的不舍和难过太过明显,只要一抬头就会暴露在师父师娘面前。
霍州叹了口气,走下去将新蜜扶了起来,看着她哭出来的大滩水渍,咕哝了一句,“新蜜,你是水做的?”这么能哭呢。
那只新蜜却是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道:“是的师娘,我是水灵根。”
那确实能哭的,霍州将新蜜扶到桌边坐下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新蜜落座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收敛起来,然后擦干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