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东虚海的海底风光和日出、无情宗的霖玲岛、沁湖的天锦鱼,应该都是不错的风景吧?玩的开心吗?”
应昔将他们去过的地方一个个说出来,语气像是取笑又像是无尽的幽怨。
凌少虑脸上古井无波,倒是霍州尴尬的东张西望。
“原来霍道友就是凌首席的未婚妻啊,难怪上次凌首席轻轻松松就把你给请回来了。”慕桥一脸诧异又原来如此的表情,他之前实在是没有反应过来。
霍州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凌少虑去的地方这些人能知道,而且周围其他人看他们两个的眼神也颇为奇怪。
这件事难道人尽皆知?!!!
应昔注意到霍州脸上的尴尬和惊疑,“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
霍州看向他。
“哎呀,这天底下的修士啊,总是喜欢往一些没什么人的地方去寻宝。也没多少人吧,就天正宗的弟子……”
霍州松了一口气。
“……还有前来做客的所有宗门。”
“?”霍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和全天下知道了有什么区别!
霍州把自己往凌少虑身后藏,她爹怎么没给她准备一件隐身的法衣啊!
凌少虑瞟了应昔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刺激霍州了,他好不容易把人哄好,要是被应昔刺激的又往后缩,那他可要剑指师兄大义灭亲了。
“你不用管他,他多半是被宗主坑了,现在满腹怨气呢。”凌少虑微侧身低着头安抚霍州。
“他被坑了关我什么事啊?”霍州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又不是她害他被坑的。
凌少虑笑了笑,解释道:“是跟你没关,但跟我有关,我出来找你前摔了师叔最喜欢的一套茶盏,估计是被应昔顶包了。”
他想起之前发生过的无数次同样的场景。
宗主:快赔我!
应昔:我为什么要赔?又不是我弄坏的!
宗主:那是你师弟/师妹/师叔,我是你师父,两边都跟你有关系,你夹在中间你不赔谁赔!
所以大多数时候宗主手上有什么东西毁了坏了,多半最后都是应昔掏了腰包。
“那你回去记得赔给应昔,免得他怨气深重的,轮转珠还以为遇见了食物。”
凌少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给霍州介绍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参天塔分为内塔和外塔,各九层。外塔多是一些奇妖异兽,有些还是正宇界没见过的物种,进去之后你要多加观察,只要找到弱点很容易攻克。”
“那些妖兽的修为会根据进去的人修为的不同而做出对应的调整,总体相差不大,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
霍州点点头,视线在场内环视一圈,这才发现这次各个修为境界的人都有,小到炼气期,大到化神道君都有。
“参天塔没有修为限制吗?”
凌少虑摇摇头,“只要是第一次进去,不管在什么修为都可以,主要还是因为这塔有灵,所以会对每个人的试炼做出最合理的调整,不用担心对付不了或者没有难度。”
霍州了然的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内塔呢?闯内塔需要注意什么?”
凌少虑转头看向前方高耸入云的参天塔,幽幽道:“内塔里什么也没有。”
“九层外塔闯完就可以进入内塔,但内塔九层都空无一物,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关心内塔了。”
霍州却觉得奇怪,若是内塔空无一物,那为何又分了内外,她问道:“有没有可能有人看到了 但是没有说出来?”
对这个问题,凌少虑再次摇摇头表示没有可能,“通过外塔的人会在九层停留,直到下八层塔没有人逗留后,通往内塔的门才会打开,所有人同时进入内塔,不存在所有人串通说辞的可能。”
再者,那些到过内塔的人也有亲人朋友或者徒弟,不告诉外人总不至于连身边人都不告诉。
霍州点点头,看向壮观的参天塔,打定主意要进去看看。
当参天塔的大门缓缓打开时,幽深的塔内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门后的异兽出现。
声音渐渐逼近,最后停在阴影里,“喵~”一只小狸花猫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除了霍州,其他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是多多少少知道点关于参天塔的消息。
小狸花慢慢悠悠走出参天塔的大门,蹲在台阶上舔了舔爪子,它身后突然就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猫咪,各种品类各种花色,应有尽有。
猫猫大军奔向人群中,它们或闲庭信步或风风火火,或高冷或粘人,总之在找到自己需要带领的人族后,就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停留。
霍州蹲下身看着自己面前蹲的端端正正的小猫,既不舔爪也不顺毛,有些好奇的打量起来。
这猫通身雪白,唯有头顶一块花色为黑色,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将军挂印。猫格高冷稳重,看上去就很是威武。
凌少虑抱着一只玳瑁,此刻正在亲昵的蹭着他的衣襟。
参天楼前浮现一排金光大字,标注的是此次进塔人数。
“十二万五千七百六十人,倒是比上一次的人多。”在人群的大后方,是各宗长老等已经进去过的修士。
此时前方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带着自己的猫咪进去了。
霍州的猫也终于起身往参天塔走,感觉到后面的霍州根本没有跟上自己,于是高冷的回头,给她递了个眼神,好像在说:人类,你还不快跟上本大人。
霍州后知后觉的跟上,旁边凌少虑走上前来,说道:“阿州,猫是引路使者,进去后不管遇到什么,记得要保护好它。”
这个规则也是之前很多人经过惨痛的教训总结出来的,但之后也总有人因为在参天塔中打的太过忘我而导致引路使者猫被重伤或者死亡。
凌少虑明白霍州接触这些不久,很可能会犯前人的错误,故而特意提醒她。
“引路使者重伤或者死亡,历练人也无法进入下一层了,所在层关闭时会直接出塔。”
霍州看向前方高冷的将军猫,如此说来,保护这只猫咪也是试炼的一部分咯?
“放心,我一定将这猫看的牢牢的,不让它掉一根毛!”
待所有人试炼者全部进入塔中,大门吱呀吱呀的关上,随后整座塔便慢慢升空,在其余人的注视下打开界壁,消失在虚空之中。
“来来来,买定离手!大家一起来看看,最先出局者为几个时辰!”
“且看此时参天塔魁首花落谁家,各位尽可将自己心中的人选押上!”
参天塔下有人明目张胆开赌局,引得其他人纷纷前去下注。
尤其是其中谁能夺得魁首那边,各宗天骄的名字都被提及,其中呼声最高的莫过于凌少虑、慕桥、应昔、和胥还有嘉家三兄妹。
没错,嘉家除了嘉君嘉卿,就连和霍州有过一面之缘的嘉兮也来了。
这些风云人物之后,还有许多天才的名字被提上去,大多都是自家亲朋好友给的支持。
至于霍州,更是连名字都没人想起来,其一她在这里没有家人,其二她也没有师门,其三她的好友此次也都一同进塔了。
霍州跟在将军猫的后面,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下一刻她已经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内,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参天塔第一重:大妖离勾。试炼人霍州,挑战时间两柱香。”旁边蹲着的将军猫突然口吐人言。
霍州还在惊奇与这些猫猫会说话呢,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波动,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爪子就朝着霍州袭来。
好在她反应迅速,运起灵力朝着后面倒飞出去,也看清了这只名叫离勾的大妖全貌。
鹰头虎身,两条尾巴。
本以为它会比较笨重,谁知动作却快的出奇,霍州刚落地就看了两眼,它已经追上来了。
霍州手持墨玉剑,与这离勾在纯白空间内周旋起来。
“这离勾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快?我说小猫,你除了引路就不能给我点提示吗?”在霍州又一次险险避开离勾的纵身一扑,转头对小猫说道。
将军猫正闲适的舔了舔自己的胡须,根本不予回答,而它面前是一柱燃过一半的香。
霍州挫败的打出春风剑,呼啸的剑气连对方的皮毛都没蹭破不说,好像还激怒了它。
它张口一吐,七八道灼息就朝着霍州飞去。
霍州狼狈的一路狂奔,虽然没有直面灼息的恐怖,但身后炸开的余浪还是将她掀飞出去。
离勾趁着这会儿功夫已经上来了。
霍州在它乱踏的四肢下,艰难求生,但最后还是不慎被踩住了一只手。
一瞬间,霍州只感觉左手上压了一座巨山,左手动弹不得,右手持着青玉剑向离勾的前肢刺去,若是能将它刺伤,自己便能挣脱。
可惜这个打算也落空了。
离勾的四肢上都覆盖了一层金光,青玉剑去刺它不仅没刺到,反而被金光反弹的受了内伤不说,青玉剑也被震的脱手了。
霍州只感觉一口腥甜冲到喉咙,被她强制咽了下去,而离勾已经趁人之危将她另一只手也给压在了脚下。
霍州被迫直面离勾。
离勾张开嘴,尖锐的声波响彻这片空间,首当其冲的霍州被震的头脑发胀,双耳流下殷殷血迹。
这种情况下,霍州决不能坐以待毙,她将灵力传至身下的地面。
“枯木逢春。”
一瞬间,无数由灵力化成的大树拔地而起,将压制在霍州身上的离勾给顶了出去,而且还将离勾给卡在中间。
霍州立刻一个翻滚离开离勾所在的位置,她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
离勾在树木中间发出愤怒的咆哮,一双鹰目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霍州,杀意凛冽。
霍州将青玉剑召回,撑着身体站起来,随后便在离勾身边走动着,有些模糊的视线在它身上逡巡,想要找到它的死穴。
木灵力化作的巨树在离勾的挣扎下已经有些暗淡,霍州也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离勾的身后。
又是一声长啸,离勾似乎变得激动起来,挣扎的更加剧烈,有一棵树在它的巨爪之下突然碎成了光点,缓缓消散。
霍州盯着离勾的两条尾巴,离勾突如其来的挣扎也有了理由,它的死穴正是它的尾巴!
霍州定睛看去,它的尾巴根儿上正好有有三道抓痕在泛着红光。
轮转珠在手,她的头晕目眩之感顿时消散一空,随后她持着剑抓住一条挥舞的尾巴,被轻松带离原地。
离勾感觉到尾巴上又多了个“尾巴”,顿时将尾巴舞的更加癫狂,急切的想要把沾到的脏东西甩掉。
霍州死死抱着尾巴不撒手,但也无法接近离勾的伤口,于是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代替了青玉剑。
小巧又方便,还削铁如泥。
霍州将匕首当做铁镐一样,一下扎进离勾的皮肉里,以此往尾巴根爬去。
离勾吃痛之下,又有一根巨树被它打散,此时便只有两棵树一左一右卡在它的腹部,让它暂时挣脱不得。
将军猫前已经是一根新香,也已经燃去三分之一。
而离勾的尾巴甩的又快又急,霍州好几次都差点脱手,差点被甩飞出去,纵然她也想快一点,但根本做不到。
不就是受伤有痛感么?霍州直接拿出轮转珠,用灵力将它托举起来,随后朝着离勾屁股上的旧伤飞去。
轮转珠刚一接触到那旧伤,霍州便牵引着大量生机倾泻而出,不只是那处旧伤,就连霍州用匕首扎出来的伤口也消弭无踪。
这股突如其来的舒适,确实让离勾停止了挣扎,甚至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霍州趁着这个时间,将长在皮肉里头的匕首飞快拔出来,再朝高处刺去。
离勾虽然有一瞬间的刺痛和清醒,但轮转珠还在倾泻大量的生机,它还没来得及挣扎,痛觉就已经消失了。
如此,霍州成功在十息内,登上了离勾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