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州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以往构建的通道都是由自己掌握节奏,进与不进完全取决于自己,可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刚刚与金绵他们走在上山的路上,听他们两个斗嘴听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身后觉察到一阵空间波动,同时得到主命牌提示,有人求召。
结果,还不等她主动过去,身后一阵巨大的吸力直接将她拉进通道之中。
她不知对面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危险等着她,只能连忙将青玉剑召出。
这股巨大的吸力让她连转身都做不到,紧接着,眼前一花,她出了通道,但身体如同被通道甩出来一样 ,根本停不下来,被惯性带着倒飞出去。
霍州举起青玉剑想向后打出一剑挺住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有人已经快她一步来到了自己身边。
该死的登徒子手还放在了她的腰间!
霍州想也不想直接举起剑斜刺过去,紧接着凌少虑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霍州,你就是这么对那些求召你的人的?见面先给他们一剑?”
凌少虑揽着霍州的腰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卸掉惯性就落到了地面上。
霍州皱着眉头看着凌少虑,不过心中还是松了口气,至少是凌少虑不是什么虎口狼爪。
“你刚刚跟谁在一起呢?我好像听到那头有人在叫你‘阿州’?”凌少虑语气中带了点试探,好似对于有人叫她阿州有些在意。
“金绵。”霍州也不隐瞒,她掸了掸衣袍,身体微微移开,凌少虑的手掌就落了空。
凌少虑笑道:“金绵啊,你倒是跟我们天正宗的弟子认识的多。”
霍州不回答他,她还跟无情宗和万法宗的弟子也有交情呢,又不止是天正宗。
“咳咳。”旁边有人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
霍州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那边的茶台边还坐着一个男子。
凌少虑请霍州入座,亲自为她斟茶。
霍州坐下,看看凌少虑再看看那个好看的跟朵花似的男人,问道:“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哪是我要找你啊,是有人有求于你,我只是个代为传话的。”凌少虑头也不抬,仔细煮着上好的灵茶,“人我给你带到面前了,你自己说吧。”
眼看着凌少虑不肯开口,漂亮男子只能自己开口了,“在下无情宗慕桥,幸会。”
霍州这才发现,美人走近了看才更美,慕桥银发蓝眸容貌妖冶,气质更是纯然宁和,一时有些受到美貌冲击。
不知为何,慕桥这种温柔如秋水的美男子,跟沉稳内敛的凌少虑坐在一起,莫名有些让人嘴角有点压不住。
霍州低垂着眸子,神思发散。
凌少虑将茶杯放在她面前,她才回神,“你找我有什么事?”
霍州知道对方真正想找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父亲,可父亲母亲如今都不在这一界,只能由自己代劳了。
慕桥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明来意,“在下想向霍店家买一株灵草,太玄两生花。”
霍州刷一下转头瞪着凌少虑,认定是他泄密。
凌少虑也不解释,微笑着与霍州对视。
慕桥一看霍州误会凌少虑,连忙开口解释:“在下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凌首席与令尊有联系,我听凌首席说令尊已经前往其他界域,这才请你过来。”
霍州不信凌少虑在这其中没有说别的事情,比如她爹将大半家产留给自己。
“太玄两生花生长在阴阳交界之地,由天河水浇灌,珍稀非常,慕道友怎么断定我手里有这么好的东西?”
闻言,慕桥轻笑起来,“要说谁手上珍稀灵植、材料谁最多最富有,非令尊莫属。”
这话说的,霍州听得都怪不好意思的,虽然是事实,但就这么说出来也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成了顶级修二代了。
“那你准备以什么价格买下太玄两生花?”霍州最终还是开口了,毕竟她确实有太玄两生花在手上,人家也是诚心诚意的。
权当看在美人又美还有诚意的份上。
“二十万上品灵石外加一百万下品灵石,如何?”
凌少虑抬头看了慕桥一眼,没想到他那么舍得下血本,这可是他身上全部的家当了。
霍州低着头一时没有说话,太玄两生花的价值当然不止二十万上品灵石了。
“外加一个人情,慕桥你同意吗?”凌少虑赶在霍州开口之前先提出了要求,要知道这世间买卖易做人情难还。
但今日霍州肯卖出太玄两生花就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他这也不是趁人之危,而是合情合理的提出这个要求。
慕桥沉吟半晌,最后还是一口答应了,不为别的,就为凌少虑在这其中亲自作保,他虽然对霍州不了解,但对方绝对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而且凌少虑看起来与她关系匪浅的样子,能让凌首席认可的人怎么可能有问题。
霍州看着这个替自己谈生意的人,差点就要给他一个白眼了,但忍住了,暂时还打不过。
她从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里拿出装着太玄两生花的盒子,一手交灵石一手交货。
慕桥拿到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一眼,仅仅只是露出一条缝,太玄两生花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他连忙起身告辞,“在下还有急事在身,告辞!”
送走了客人,霍州本来也打算立刻离开,但凌少虑叫住了她,“霍店家,咱们聊聊?”
虽然用的商量的语气,其中却隐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霍州嘴角微抽,很想转身就走,随即又想到刚刚自己被强行拉过来的事,就算她回去了,凌少虑绝对会再次把她拉过来。
索性她也不走了,想把这件事搞清楚,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凌少虑就能强行拉自己过来。
二人面对面坐下,凌少虑重新沏一壶茶,然后开始闲聊模式。
“霍店家,霍州。”凌少虑将这几个字在口中细细琢磨。
霍州抿着唇看他。
“有点别扭。”凌少虑眼眸微垂,“别人都能叫你阿州,我也得想个顺口的叫法。”
霍州真的很想翻白眼,你一个首席就这么特别,非得跟别人叫的不一样?
但她并没有这么说,而是让凌少虑叫木牌给她看看,这次真有点问题,她的搞清楚。
凌少虑不给,而是好笑的看着霍州,“我拿你一块木牌就值得你这么惦记,想方设法的收回去?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让你如此避之不及?”
霍州叹了口气,“这次真有问题我要看看,保证看完给你,行了吧。”
凌少虑从怀中掏出情缘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看,这才将情缘牌都给了霍州。
趁着霍州仔细探查情缘牌,凌少虑自言自语继续刚才的话题,“阿州?不太好。小霍?不太尊重。”
霍州不理今天吃错药发疯似的凌少虑,将情缘牌中的阵法仔仔细细,每一寸每一寸的描摹一遍。
“叫你州州!”凌少虑突然出声,吓得霍州手一哆嗦,害的她又要重新来过。
霍州抬眸怒瞪凌少虑,“什么州州,恶心死了。”
凌少虑轻声笑了起来,“那你说你父母叫你什么?”
霍州沉下心再次描摹阵法,边说道:“我父母叫我什么关你什么事?他们叫的你就能叫?我跟你很熟吗?”
这才第三次见面,虽然可能有其他的关系在,但这都还没有得到确认,想喊她州州?不可能。
“我跟你父母很熟,跟你是我熟你不熟,你父母能叫的我自然也能叫,毕竟我是你,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被他说的缠绵悱恻,暧昧非常,霍州面上没有表情,实则耳朵根子都红了。
见霍州一脸的淡定,凌少虑身子微微前倾,“你早就知道啊?那你怎么装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样?”
关键是还装的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凌少虑眼眸一转,随后又坐了回去,“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确实是不知道这门婚约的存在,第二次见面你就有些别扭,看我从通道里出来你就有了猜测是不是?因为这块木牌?”
凌少虑想起小木牌上那个古朴复杂的字,不正是‘情’字吗?
“所以这块小木牌是你未来道侣才能使用的对吧,因为我是你未婚夫,所以我能使用。”
霍州瞥了他一眼,心想你都把话说完了还说对了,那她说什么,她无话可说。
凌少虑想到这里,先是低声笑,无意间瞥见霍州的耳朵,笑得更大声了。
“所以我能叫你州州吗?”
霍州咵一下子将情缘牌按下桌子上,神情沮丧又懊恼,“这木牌有问题,我先收回去了。”
凌少虑眼眸一利,直接用灵力将情缘牌召回到自己手心,霍州伸手去抓,根本没拦住。
无视霍州的怒视,凌少虑将它收入怀中,“那不行,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道理,州州,你父亲可是以诚信立足天地,你要坏你父亲的名声?”
面对凌少虑的上纲上线霍州想要发火却又强自忍耐,只能认真的告诉他,“我在炼制情缘牌的时候确实出了问题,把它修复之后我就给你。”
哪想凌少虑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油盐不进。
霍州也不废话了,伸出右手直奔他心口处。
凌少虑眼疾手快一只手按下,霍州还不死心,左手再探,又被压下。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在桌上交锋,都快出残影了。
霍州哪能不知道凌少虑是在让着自己,在不知道第几次被压制住的之后,她果断卸了力道。
觉察到霍州没有继续争夺的意思,凌少虑也收回了手。
霍州叹了口气,问他:“你还真想履行婚约?”
凌少虑反问她,“你不想履行婚约?”
霍州起身打开了回去的通道,走之前她这样说:“四洲大宗,美女如云,神仙妃子一般的女子也多了去了,你堂堂天正宗首席配我一介山野之人,可惜了。”
说完,她就走进通道内消失不见,通道随之关闭,自然也就没有听到凌少虑的回答。
“她们是她们与我何干。”凌少虑看着霍州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何况,她们对我又没有救命之恩。”
突然,消失的霍州又探出个头来,“你告知金绵一声,就说我回家了不用担心。”
说完,立刻把脑袋缩回去,像没来过一样。
凌少虑沉默了半晌,突然就笑出了声来。
霍州回到菇茂店里的时候,看着屋里又落了一层灰,深觉自己当初买下这院子是浪费了,压根没在这里待几天。
一个清洁术搞定一切后,她拿出霍不众给她留下的结界将整个院子笼罩起来,随后就开始闭关修炼。
一晃三月,霍州已经竟金丹中期的修为彻底稳固,并且隐隐有迈入后期的迹象。
她从修炼中清醒过来,拿起大全书,她要学功法。
不得不说她爹娘为她考虑的颇为周到,她翻到功法篇,通篇看下来,几乎都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木系功法。
就连她一开始学习的四季剑法,也是基于她的木灵根,因为四季交替,树木感知最深,理解起来才能更加透彻。
霍州将木兮功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先选择了其中一门隐息术学了起来。
这门功法需要配合木灵根,在树林中使用最好,功法分为三层,分别为附、藏、化。
附木就是将自身用木灵根包裹起来贴在树上,粗略看上去毫无破绽,但要是被攻击也是瞬间暴露
藏木是将自身完全藏在树木中去,与树木化为一体。
第三层则是原地化身一棵大树,不论是气味还是神思方面都与一棵真树无异,除非对方修为高出她太多,不然她将会完美隐身。
霍州又用了三个月,第一层附木早已领悟透彻,藏木也行程过半,现在只差实践了。
这功法若是使用得当,不仅是隐匿身形,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她很满意。
正巧这时他看到了一门无属性的功法,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上头,不知不觉就已经完全沉浸其中。
一直到一连好几天过去了,霍州回神的时候,掌心已经续集了一个能量球。
她心神大动间,能量球慢慢消解不见,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这门功法她却不敢在看。
她原本只是看看这门无属性功法到底特别在什么地方,能让自己的父亲将它编绘在这本留给自己的大全书里,谁料到她在无意识间居然自动转转灵力,修炼了起来。
要不是她回神的快,始终没有领悟最后一步的要领,知只怕现在整个菇茂城就成了无人之地了。
霍州将大全书合上,走出几个月不曾踏出的卧室。
——
却说另一边,金绵在收到自家堂弟的消息后便以为霍州是去了金玉那边,就与林无极告别,回了天正宗。
到时,何越已经去闭关了,因为元婴秘境开启在即,金丹大圆满的何越想要冲击元婴,好进秘境闯荡,有九成把握吧。
只是金绵想到所有已知的元婴秘境里,开启时间最近的只有焚婴秘境了,又被称为元婴墓场。
但危险意味着更大的机遇,这个秘境活着出来的人不仅得到了非常珍贵的东西,就连大道也能走得更顺畅些。
所以四洲所有大宗的元婴弟子几乎都会选择去这个秘境。
金绵站在师兄闭关的洞府前,思前想后还是把霍州给的小木牌留了下来,还贴心写了纸条。
她本意是让师兄在出发前找霍州卖点防身的东西,谁曾想师兄是个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