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辉,你想干什么?”
乔茜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张开手臂挡在了徐毅前面。
徐毅一低头,便看到她的发顶,发色乌黑,发质细软 ,有几缕发丝正随风起舞。
看着她这么护着自己,内心不受触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毅强迫自己忽略心里那一角的柔软,扫了眼四周,方小声对冯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
说着他也不管合不合礼法,拉起乔茜的手,快速往人群外走去。
小叔子不是应该讨厌憎恶冯辉吗?为何还让他跟上?
乔茜心中虽有疑惑,但她也没傻到现在就问。
……
停住脚,看着眼前的房子,乔茜很快就认出来,这里是韩云安家。
徐毅抬手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而门内之人,正是韩云安。
“快进来!”
韩云安对于他们的到来似乎没有丝毫意外。
这就让乔茜更是迷糊了。
“别关门,还有一人进来。”
徐毅看韩云安要关门,急忙出声阻止。
他话音刚落,冯辉就到了门前。
韩云安看到是冯辉,微微皱眉,但终是什么也没说,放他进了门。
徐毅对这里倒是很熟悉,韩云安还没有说什么,他就领着乔茜进了屋。
乔茜怕韩云安家里有长辈,便想拉住徐毅。
察觉到她手上的力度,徐毅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头也没有回,淡淡道:“韩云安自己住这里。”
*
几人围坐在桌边,乔茜对面坐的是韩云安。
而冯辉在韩云安的左手边。徐毅又坐在冯辉的左手边。
刚坐下来时,谁都没有说话,屋内气氛有些诡异。
最终还是徐毅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你不该来的。”这话是对冯辉说的。
“聂家已经倒了,还有何惧?”
冯辉看着徐毅回道。
“现在只是倒了一个聂家。你别忘记,还有其他人家跟聂家盘根错节,你怎么确定那些人不会出手?”
“可那位白帝城来的大人看着很是了得。”
“一旦逼急了那些人,再了得,也不一定有百分之百胜算。”
说到这里,冯辉似乎才转过弯来,一脸懊悔的看着徐毅:“那怎么办,我刚才跟在你后面,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不是,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徐毅回答他,韩云安实在憋不住问出了口。
乔茜也跟着点头,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还是我说?”冯辉也看着徐毅。
徐毅抬头,看到三双眼睛都在自己身上,再看韩云安那副你今日不说清楚休想离开的架势,他有些无力地用手捏了捏眉心,语速不疾不徐:“你说吧,我想安静一会儿,想想后面应该怎么办。”
说完他就起身去了院子里。
徐毅离开,韩云安和乔茜的视线又都落在了冯辉身上。
冯辉抿了抿唇,双眼微微眯起,陷入回忆。
为了读书识字,他经常给书铺抄书。
可抄书只能勉强维持家用,根本无法供他自己读书。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仿写名家的笔迹,可以挣得更多一些,于是苦练仿写,终于有了小成。
在仿写了几本名家书作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聂归舟找到了他,点名让他仿写。
可奈何那个聂归舟早就给他设了圈套。
他的根本目的乃是书院里的那本《天乐春秋》古籍。
他要自己把书院古籍偷出来给他赔罪,说如果得不到古籍,就让他滚出凌霄城。
他自己倒没什么,可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呀。
被逼无奈,他只得想办法偷书院古籍。
没想到,他刚有所动作,就被徐毅撞了个正着。
在徐毅的再三逼问下,他才把实情相告。
后来,徐毅给他想了个法子,那就是嫁祸给他,这样能暂时稳住聂归舟。
至于聂家会不会找徐毅的麻烦,徐毅说交给他来解决聂家。
说到这里,韩云安和乔茜皆是一脸震惊,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曲折。
随即乔茜想到她之前的自作主张,顿时一脸羞愧。
还以为她帮助了徐毅,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忽然,乔茜好似想起什么,神色凝重地看着冯辉:“砸灵堂也是他的主意?”
为了做戏,自己亲娘的灵堂都算计在内,他的心机,是不是太过深沉?
闻言,冯辉慌忙摇头,眼中也满是自责:“不是,是聂归舟的主意。说来真的是对不住徐毅,他本是帮我,可我却——”
“可我却砸了伯母的灵堂。你不知道,那日回去后,我就后悔的吃不下饭。
几次忍不住想找徐毅赔罪,希望能祈求他的原谅,可聂归舟那边一直派人盯着我,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这不,我看聂家倒了,就忙过来找他赔罪,但是我想得还是不够周全。希望不会给他惹来麻烦。”
冯辉觉得有些没脸面对乔茜,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
“你又知道多少?”
冯辉自责她能理解,但是为何韩云安只是开始惊诧,后面就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想到他曾陪她一起寻找偷古籍之人,乔茜脑子嗡的一声快要炸了。
看到乔茜审视的眼神,韩云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挠挠头,气势也不知不觉弱了下来,语气带着讨好:“那个,嫂嫂,我只知道前面的事,至于砸灵堂的事,我是真的不知。”
合着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乔茜顿觉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
“书院里的其他人也知道?”
韩云安看她脸色越来越差,忙摇头:“书院里其他人不知道,除了——除了——”
听着他声音越来越弱,乔茜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了丝怒气:“除了谁?”
“除了院长和几位先生。”
说完,韩云安也如冯辉一般,把头埋深深地埋到胸前再不敢吭声。
同时他在心里默念:徐毅,别怪兄弟不仗义,主要是他不想惹嫂嫂厌烦。
“好,很好!原来一直是我一个人在演戏,只是不知可还入得了你们这些看戏的眼?我再问你,白帝城来人,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