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用用?”
见武信提及牛羊马匹,旁边一个机灵的西突厥人眼波一转,赶忙顺势站出来捧哏。
“算了。”
武信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
在他看来,刀嘛,顺手牵羊拿走也无妨,宝马良驹骑上一骑更是威风。
可前一任可汗的那些妻妾们,他还真没动那份心思。
他武信自诩是个正经人,可做不出像那曹贼一般的行径。
“那就好,那就好……”
塔木森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武信顺着话应下,真要是那样,他可就犯难了。
“从现在开始,本王给你时间重整兵马,倘若仍然败于昭武九姓,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武信紧紧盯着塔木森,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千钧之力,不容置疑。
那眼神里,既有对塔木森的施压,也有对西突厥未来走向的掌控欲。
“是!”
塔木森只觉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将身躯绷得笔直,差点就条件反射般地跪地行个大礼,以表忠心。
此刻的他,深知自己和整个西突厥的命运,全系于武信的一念之间。
“将统叶护的后代尽数斩草除根。”
武信站起身来,临离开王庭之时,看似亲昵地拍了拍塔木森的肩膀,那动作却让塔木森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塔木森一下子愣在原地,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帮他坐稳这可汗之位,让他从此高枕无忧,无人可以替代吗?
可细细想来,他如今的位置有隋朝撑腰,已然足够牢固,又何须多此一举?
下一刻,塔木森幡然醒悟。
武信这一招可不是为他着想,而是要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一旦杀了统叶护可汗的后代,就等同于和一众西突厥的王室贵族彻底翻脸。
到那时,他在族内将四面楚歌,能够依附的,也唯有隋朝了。
武信这是要将他彻底绑在隋朝的战车上,让他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杀了他们。”
塔木森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望着统叶护可汗那惊恐万状的妻妾和子女们,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下达了那道残酷的命令。
“塔木森,你疯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统叶护可汗的后代们见状,个个义愤填膺,纷纷高声呼喊着质问道,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与他们同属一族的塔木森,如今竟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杀!” 塔木森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双眼微微闭上,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他在心中暗自辩解,不怪他,要怪就怪武信,怪隋朝。
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西突厥不至于彻底覆灭,能在这乱世中苟延残喘。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王宫。
统叶护可汗后代们的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地面,将这原本庄严的王宫变成了人间炼狱。
杀完人后,塔木森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愧疚,将那些首级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派人送往隋朝大营。
就是要让武信知道,他塔木森绝不是那种阳奉阴违的人,他已经按照吩咐,将事情办妥了。
此时,武信早已返回隋朝的大营,正悠闲地坐在营帐中。
当看到地上那个包裹着鲜血的物件时,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连仔细查看的心思都没有。
往后西突厥终究逃不过被他覆灭的命运,即便那塔木森真敢阳奉阴违。
他也只需一声令下,便能将西突厥杀个片甲不留。
这些人,早死晚死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少诚,我们当真是拿下西突厥了?”
杨广正摆弄着棋盘,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向武信问道。
“回陛下,西突厥早就可以收入囊中。
不过,此前之所以拖延时间,不过是想着日后与其他敌人交战时,能让西突厥为我们所用,当我们的先锋罢了。”
武信一边说着,一边便想走到桌前入座,与杨广下两盘棋,放松一下。
可杨广只是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示意武信离开。
他可没忘记武信那糟糕的棋品,每次下棋都毫无风度。
现在,他有了个更好的下棋搭子,那就是武浊。
“嘿嘿,父王,这位置得让孩儿来坐。”
武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毫不客气地顺势坐在了杨广的对面。
而武信,则无奈地站在了儿子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武信心里暗暗腹诽,之前广哥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他最好的棋搭子。
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有了新的下棋伙伴,就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晾在一边了。
“这得下这里,不能这么下。”
虽然没能落座下棋,但武信可没打算老老实实当一个看客。
他站在一旁,时不时地伸出手,指着棋盘,不断地参与到这场对弈中。
在他的 “热情” 点拨下,原本武浊稳赢的棋局,竟然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杨广抓住机会,反败为胜。
“哈哈哈。”
杨广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能赢棋自然让他心情大好。
尽管他心里清楚,这一局能赢多亏了武信这个 “臭棋篓子” 在一旁捣乱。
“父王,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武浊无奈地抬起头,看着武信,眼神中满是哀怨。
他心里那个憋屈啊,关键你要插手就好好指点,可尽出些馊主意,把他往坑里带,好好的一盘棋就这么被搅和输了。
“听我的就赢了。”
武信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次的 “帮忙” 有点弄巧成拙,但他就是嘴硬,不肯承认。
毕竟在他看来,男人嘛,别的地方都可以服软,唯独在这嘴皮子上,和胯下那点玩意必须硬。
“父王,您瞧,这军中事务千头万绪,想必您定有诸多军务亟待处理吧?”
武浊微微欠身,脸上挂着看似恭敬的微笑,言辞之间尽是委婉之意。
可若瞧他那眼神,透着几分急切与不耐,脸上的表情更是恨不得现下就使个法儿,让武信麻溜地赶紧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