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楼那集团总部只是一栋十二层高的矮小写字楼,毕竟杨家能筹集到的资金远远比不上远洋这只巨兽,为了保障计划的顺利进行,总部的外观与科技功能性在初创时期稍微差一点也能接受。
此时大厦的地下车库已经被改造成临时治疗与研究室,由于时间关系暂时使用的还是直接通过虫洞搬过来的便捷设备和防护室,而车库各个出口已被全部封堵和加固。
由于杨姣姣的情况非常差,她是连着治疗舱一起直接被搬过来的。
代替孟买特勤厅的是远洋四位掌握‘掌仙术’超能的治疗向人员轮流负责维持她的生命体征,还有超过二十名医疗和研究人员负责对她的继续治疗以及研究。
袁仲站在治疗室外目不转睛地看着治疗舱问道:“妈妈,话说我到底有多少个这种‘兄弟姐妹’?”
“只算成年并留在远洋的吗?”老二杨时的声音带着不少嘈杂的背景音,她似乎注意力并不在袁仲这边。
即使担心着杨姣姣,袁仲嘴角也不由抽了抽,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都说说吧。”
“嗯。嗯?噢!零零散散这么多年一共活下来的有一万多吧?具体你得问你幺妈了,就她记得最清楚。唉,那个谁,那个脑门上有红印那个,锡克族的是吧?抓起来!”老二杨时那边明显很忙,说了一半又忙其他的去了。
‘一万多个?这是捡大白菜吗?咱家远洋到底有多大啊?’
听见老二杨时的话,袁仲都被震惊得从对杨姣姣的担忧中完全回过神来了。他也不再打扰老二杨时,打了个招呼就挂断通讯给本体杨时又拨了过去。
“呀!仔仔!你已经知道了吗?等等哦,妈妈还有点事儿,一会儿直接过去找你!”本体杨时连打个招呼的机会都不给袁仲就直接挂断了通讯。
袁仲迷惑地眨了眨眼,摇摇头安静地继续看着治疗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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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有消息吗?”格温达·拉吉普特端坐在孟买城区西部高达441米大厦‘唯一’金融中心58层自家办公室的书桌后,紧张地向正满头大汗与什么人沟通着的纳言问道。
年轻的纳言一会儿使用英语一会儿使用南部邦某个村落的方言,在格温达询问了他好几分钟后才挂断通讯器看向自己的老板沮丧地摇头回道:“只能联系上新德里的威雅斯家,他们也没有什么新消息,而且他们好像很慌张。”
格温达听见纳言的回话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说道:“完了完了,肯定是那些该死的分裂者干的,远洋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
说着说着他就一下站了起来,惊惶的神情毫不掩饰,他惊恐地看向纳言再次问道:“等等,你说什么?所有人都联系不上?”
纳言被老板的样子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正准备开口回应,“砰”的一声,办公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人都惊怒地看向大门,不待他们看清,冷冰冰地呵斥已从来者为首之人口中传出:“格温达·拉吉普特,涉嫌组织并实施谋杀瓦楼那集团董事长杨姣姣,逮捕。”
看着这群一身远洋护卫团制服的各色人种,格温达失控地大叫道:“不!我没有!不是我!你们搞错了!”
但这些身着远洋护卫团制服的人丝毫不理会他的叫屈,随着为首之人挥挥手,两个荷枪实弹的护卫直接上前将格温达擒住铐上向办公室外拖去。
随着格温达被拖走,刚刚还惊慌失措的纳言一下就堆满谄媚之色卑躬屈膝地看着为首的护卫开口问道:“大人,小的做得可好?”
为首护卫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处理好这个卖主求荣的渣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纳言便被一旁的护卫一枪爆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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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地州东部,着名印地州旅游城市及疗养中心圈,早在几日之前关于杨姣姣作为女神‘帕尔瓦蒂’在孟买第一次显圣的消息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就传进了兰奇府‘上等人’们耳中,而传遍兰奇府也不过花了三个小时时间。
一个有庞大背景的‘女神’或许对愚昧的底层民众是传说中的神迹,但对刹帝利及以上的‘上等人’以及苏尼尔·纳哈这种有相当文化素养的变革者来说就无疑是一场灾难。
前者在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吃到足够的蛋糕,后者则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完成思想传播的‘民众兄弟’一个个重新拜倒在宗教专制之中。
少吃或者吃不到蛋糕暂时还能忍受,而一旦再次堕落的信众就几乎不可能再救回来了。
兰奇府城郊一个小院子的门被有些粗暴地推开,苏尼尔·纳哈闷闷地走了进去。
母亲与妻子正光着脚用掏空的木筒将地上煮熟的一大片厚厚的玉米面切成巴掌大小的圆块,父亲则无视跑来跑去甚或还大着胆子当着人类的面跳进面盆的老鼠正在用力揉着生面团。
看见苏尼尔时他妻子明显抖了一下,差点切坏一块饼子,随后他母亲立刻抓起一根粗糙但结实的直筒擀面杖向他妻子打了过去。
“够了!”本就有些躁郁的苏尼尔吼了一声,他母亲立刻讪讪地放下棒槌继续安静地做事。
“今天有位姓尕佳尔的大人来找过你。”父亲毫不在乎儿子对他妻子的无礼,反而仰仰头向儿子打了个招呼。
“爸爸,吠舍而已,算什么大人。”苏尼尔嗤笑一声说道,“牟科斯·尕佳尔?以后别叫他大人,他算我的手下。”
父亲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没回话,但很明显是不赞同自己儿子这么不守规矩的。
苏尼尔也不在意,一边向屋子走去一边伸手去拉害怕得有些发抖的妻子。
就在这时,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苏尼尔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只见好几个身着远洋护卫制服的人直接走进了他家院子。
“嘿,这是我家!”作为半个激进派的苏尼尔还没收到杨姣姣被疑似变革者刺杀的消息,他并不惧怕这些人,大声喊着就朝他们走去。
冷冰冰地眼神立刻止住了苏尼尔的脚步,同样冰冷的声音响起后,他立刻就知道这次似乎要完蛋。
“苏尼尔·纳哈,可丽饼商人、兰奇府变革者领导人、兰奇府分裂者领导人之一,涉嫌组织并实施谋杀瓦楼那集团董事长杨姣姣,逮捕!”
话音未落,苏尼尔·纳哈立刻转身就向屋子里钻去。
“注意可能有地道,搜仔细点,小心陷阱。”刚刚说话的护卫再次开口,十一人的队伍中立刻出列六人追了过去,剩下的则上前将苏尼尔家人抓了起来。
护卫团猜的没错,还真有地道,并且甚至布置有诡雷陷阱,粗陋但力量庞大到不可忽视的陷阱确实地拖延了他们追击的速度。
将苏尼尔三名亲人押上车,那位发号施令的护卫发现去追击的人还没回来,通讯大致了解情况之后他嗤笑了一声,站在原地发动超能。
仅仅两秒后,他开始通过配讯器指挥抓捕,又过了大约20秒,配讯器传来抓捕成功的声音,他才撩了一下因为低着头专注感知而遮住脸的乌黑大波浪头发,转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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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杨时的行动极其迅速,明面上三万四千武装护卫和暗中潜伏的四千钉子根本不顾官方的眼睛全部发动,她要在袁仲爆发之前将一切都变成既定事实,只要抓到足够多的‘罪人’让袁仲发泄就有机会避免事件扩大。
封锁州境,非公停摆,抓大放小,抓主放次。
从城市到邦村,从达特利到婆罗门,从平民到官员。
在二主席的直接命令和带领下,远洋护卫团谁的面子都不给,但有反抗直接动武,甚至当场击毙的数百人不乏厅级乃至院级官方人员。
对于反抗激烈的人击毙可不够,还要枭首以证其身,如有特殊超能,整具尸体全部带走。
从晌午到晚间,整个印地州人心惶惶,即使及时得到了上级通知,鉴于印地州本身的复杂程度,几乎所有官方机构依然乱作一团。
洛邑三司的紧急通讯一直在响,但三司却一句未回,直到晚间新闻播出才出了一份潦草的关于印地州清理‘分裂分子’的通告以作遮掩。
而随着晚间新闻的播出,远洋的暴力行为终于暂时停止,至此,历经六个小时动荡,遍及整个印地州七亿人口,强行抓捕一万一千多人,现场击毙八百二十三人,被抓捕最高级官员为已经归周原姓明加的印地州治安院副院长郑昌邦,被击毙最高级官员为印地州德里府民政厅副厅长库玛尔·瓦谢达。
一直矗立在治疗舱外的袁仲,接到老二杨时通讯后继续看了治疗舱几分钟才转身离开。
虽然困难,但几个小时过去杨姣姣胸口还是已经愈合了一半,预计明天早上能完全愈合,但如果无法排除抑能石颗粒,她始终只能成为一个病美人。
冲动的躁郁经过几个小时时间已经稍微缓解,袁仲并不打算屠杀泄愤,他只想搞清楚原由后抽取掉这些家伙的超能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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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买的地区驻军军营被全部征用了,所有驻军都已调出孟买府境。
一万多号人惊惶地聚集在被远洋超能者扩宽整平的校场上,他们大多已经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几乎所有人都把干这事的家伙上下几百代骂了一遍——很明显,不但罪魁祸首没找到,连执行者也没被抓到。
新整平的校场外缘是一圈重新架构的高达十米严丝合缝的石墙,小约翰站在西处墙上远远审视着这些俘虏说道:“我估计,弟弟肯定会发飙。”
“自信点,把估计去掉,一个都没能抓到,他不发飙才怪。”小约翰身边一个高挑瘦削的黑色长发女人一边操控数十根银针飘浮在空中不断摆着各种造型一边回应着他。
眼看着银针越飞离自己越近,小约翰不自在地抖了抖赶紧站远了些,不满地嚷道:“嘿,能不能别玩了,一会儿弟弟就到了。”
女人“啧”了一声,收起银针横了他一眼。
这时,南处墙上一个火光虫洞打开,冷冽而强势的能量压感自虫洞迅速向场内蔓延,瞬间就笼罩整个校场。
接着袁仲便从虫洞中飞出,他没有停留,直接飞到校场正上方,借着灵压一个一个审视着这些俘虏。
袁仲并未学会见闻色,但他找到了另一个更直接的方法,灵子随他意念深入每个人脑内,找到所有对应节点,每个人的每一次思维、反应都忠实地事无巨细地汇总到袁仲处。
庞大的如天文数字般的数据被袁仲粗犷地打散,将针对憎恨、怨悔两种情绪单独分离,随后只见他单手举起,上千微型光箭凝聚半空,形成一个漂亮的五芒星。
随着他挥下手臂,上千光箭瞬息准确刺中千余人左耳耳垂,一声声惊惶的惨叫刚刚响起又熄灭,原来那微型光箭甚至连这些人的耳垂都没伤害,只是如幻影般穿在耳垂处,更像是一个标记。
“都是分裂者?所以对我的妻子动手?”
地上的人都纷纷散开远离被光箭标记者,同时袁仲冷冰冰地声音从半空传来。
听见袁仲的话语,不仅一万多俘虏吓了一跳,就连远处他的‘兄弟姐妹’和护卫团也吓了一跳,那些被光箭标记的人更是有大多顿时瘫软在地上。
‘妻子’!
不是‘女人’,不是‘妾室’,更不是很多人恶意揣测的‘奴’,是‘妻’!
大周的‘妻’可从来都只指与‘夫’平起平坐的正妻和作为家主的主妻!
“该死!屏蔽全开了没?!”
“开了!已经截断所有外部探测,目前未发现遗漏!”
“卫星!卫星!”
“云层已控,卫星无视野。”
“所有官方参职人员卸除通讯设备!”
“收到!”“遵命!”
外围的护卫团忙作一团,俘虏们则开始心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