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室?!
司马筱眯起眼睛,好说好话的态度也收了起来,他略有些冷淡地说道:“大主席,贵公子可是未婚,娶一个印地人做媵室,不合适吧?”
“司马礼司,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大周人民共治联邦什么时候会看不起外州人了呢?”眼见明位杨时要发飙,老三杨时立刻走上前来,笑眯眯地说道,“再说了,就算是外州人,嫁给我家仔仔,还能算外州人吗?”
司马筱依然冷着脸:“一个外州女,甚至不是神州本族之人,无正妻而先媵室,置正妻于何地?难不成贵公子还打算再娶个外州女做正妻?”
这下连老三杨时的脸也沉了下来,她双手撑着桌子盯着司马筱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家仔想娶哪个就娶哪个,这是她们的福气!不管那个女的是大周女还是外州女,就算是外夷女,也轮不到你司马筱说三道四!”
司马筱看着两个杨时,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突然一下变脸笑了起来,“哎呀哎呀,两位主席,你们看,我就是提醒一下嘛!你们也知道的,大周的习气还是很不好,不管贵公子以后娶谁,还是要为别人考虑一下面子问题嘛!”
“这种问题就不用司马礼司考虑了,我只想知道,现在我儿媳妇儿的事民政司准备怎么交代!”已经给杨姣姣的身份定了性,明位杨时不再让司马筱绕弯,直接向他发难。
司马筱收起脸上的笑容,咂咂嘴向椅背靠去,左手摩挲着下巴,右手慢慢敲击着扶手,似乎在慎重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突然站起,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两位主席,你们不会是打算直接拿印地州的变革者开刀吧?会不会太激进了一点?如果刺激到南亚分裂集团,在这个时间点,非常难办啊!”
见司马筱总算主动把‘刀’递了出来,老三杨时脸上立刻绽放出惯有的温和笑脸,她也直起身顺势将明位杨时拦在身后回道:“司马礼司,不稳定因素就要尽快掐灭嘛,谁知道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会利用公共觉醒做什么呢?”
说到这,她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杀意和阴寒:“我家仔虽然还是小孩子总爱胡闹,但为人也太温和,现在搞得有条命的就敢在他头上蹦跶。这男孩子,多少要点面子呢!”
“你们简直是胡闹!那是一州之地!整整七亿人!又是紧邻波斯又是西洋咽喉!万一闹大了,怎么收场?!”司马筱一拍桌子,生气地吼了出来。
“哎哟,司马礼司,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远洋的控制力,就那些猴子,杀几只鸡的事,怎么会闹大嘛!”老三杨时笑眯眯地把司马筱拍桌子差点拍翻的茶杯扶住,又掏出一张看起来就昂贵无比的手绢擦了擦桌子上的茶水,可惜这手绢好看不好用,不怎么吸水,这一擦反而把水渍擦得到处都是,“哎呀,您看我都忘了,这手绢不能用来擦水,这一擦手绢也坏了,水也没擦掉。”
司马筱看了看被老三杨时擦得花里麻蹋的桌子,嘴角抽了抽,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柔和了些:“哎呀,三主席,你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这种事就别上手了,你那哪是手绢,就是个摆件,好好放着多好。”
从一侧拿了几张抽纸把水渍擦干净,他又开口说道:“老齐和老张那边你们自己去说,我可管不了啊。咱们民政司只能管管老百姓街里街外的小矛盾,大了就罩不住了。还有啊,千万注意老百姓的财产安全,马上就是公共觉醒,下个月又是国诞,我民政司现在可穷得叮当响嘞。”
等他说完,老三杨时则笑嘻嘻地还算礼貌地告了个别,明位杨时则只是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等到确定两个杨时都离开了民政司总部,司马筱才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麻烦可能会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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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杨时到军事司与特勤司之前,齐建国和张高强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虽然来不及详细沟通,但司马筱已经打了招呼,稳定好杨时情绪,不要让杨时马上翻脸或得寸进尺就行,等打发了她们再一起讨论一下。
两司之行很顺利,毕竟相对民政司,军事司与特勤司和远洋的合作更为深入,即使袁仲很可能暴走搞出大事,杨时现在也不会过于为难两司。
待得两个杨时拜访完两司离开之后,三司礼司才简短地开了个视讯会议。
“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你们怎么看?”全息屏里的司马筱一脸便秘的样子,他是真有很不好的预感,但找不到缘由。
“印地州怎么也是临边州,有边军在,再大的乱子也翻不起水花。至少真出大乱子了,镇压是随时可以镇压的。”齐建国倒不是很在意,虽然远洋确实非常强大,并且不完全接受大周官方指挥,但袁仲在那儿,为了儿子的安全和未来,杨时应该会尽可能控制事态。
不过特勤司礼司张高强的意见就不一样了,他难得地露出一副较为凝重的样子说道:“我们应该担心的就是这个袁仲。大主席和三主席能第一时间找我们,其实就是表态,而这种表态对她来说恐怕说明的就是她把控不了局面了。我们都知道杨时是个护子狂魔,她的分身虽然理智但在关键时候一定是以袁仲为核心。根据情报,这个袁仲似乎确实非常在意他身边的几个外州女,特别是叫杨姣姣的印地人和叫阿格拉雅的斯拉夫人。这次这个印地女出现这种意外,关键还很可能无法治愈。我们不能从成人角度去揣测袁仲的心理,这兔崽子的行为在觉醒超能后一直很奇怪。”
“同化影响?噢,不对,他几乎没有同化表现,之前的心理检测也没问题。”司马筱摇摇头,这个小家伙确实有点烦人。
齐建国点燃一支香烟,思考了一下问道:“老张,根据你们的情报,远洋目前部署在印地州的护卫团一共有多少人——不算援助边军的部分。”
“很少,远洋对外州都不是很上心,排除明面上协助治安的三万四千人,我们明确掌握情报的不到两千,和其他外州做类比的话实际人数应该在三千人左右。不过,这些人都有点危险,我们的人只有两百出头。”张高强翻了翻资料,皱着眉头回道。
一边抽烟,一边敲打着桌面,又思索了一会儿,齐建国看向司马筱问道:“现在远洋明面上的年产值应该快赶得上五分之一个大周了吧?”
司马筱摩挲着下巴,他大概明白齐建国的意思了,不过他不赞同,“远洋的收益可是有六成都进了国库,还是老老实实等那兔崽子继位吧。话说王族那边还没选好人吗?”劝了齐建国一句后,他看向了张高强。
张高强一听这话立刻龇牙咧嘴地骂道:“那就是一群蠢货!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吗?为了一个正妻的名额争得死去活来!我库房里的宝贝都快抵得上整个南亚一年的产值了!”
齐建国顿时挺起身子,眉毛挑了挑,不满地说道:“喂,上次你还说也就一个倭州的产值!”
全息屏那边正满脸不爽的张高强表情一僵,眼珠子滴溜转着正想开口,司马筱咳嗽了几声抢在他前面说道:“好了,这点小事,老张自己把该分出来的分了就行。催催王族那边,赶紧把人选选出来,还要打烙印,还要等杨时过目呢。等这次事情结束,就捆上去吧。”
“我看这次没那么容易摆平,我现在担心杨时借机生事,二主席本来就和那群耗子有点不清不楚,烙印也管不到这种事,麻烦嘞!”齐建国也没打算现在就揪着张高强不放,他摇摇头说道。
“那群耗子我会盯好,你只要保证边军的机动性就好了,那兔崽子搞不好真要把事情闹大,也好,乘机可以给他个教训,过于单纯反而没什么作用了。”张高强趁机逃避话题,特勤司的消耗可不比其他两司小,小金库不能被撅了。
齐建国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司马筱也乜了张高强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就这样吧,我让南亚那边的治安员收拢一下,免得因公殉职太多,我民政司可就赔不起嘞!”
张高强捧起茶杯吹了又吹,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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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老幺去给仔仔说吧,老二那性子要出事。”老三杨时倚在栏杆上享受着高处的寒风,从巴州远洋贸易集团洛邑分公司的远洋大厦楼顶向下看去,地上的人比芝麻还小。
“你看好哪一个?我觉得姬聍就不错。”明位杨时站在一旁看着全息屏,上面是一个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和相关资料。
老三杨时眯着眼仰着头,冷冽的寒风对她来说似乎更像夏天凉爽的河风,“丢给仔仔自己选去,娶媳妇儿的是他又不是咱们,你不要控制欲那么强,儿媳妇儿不喜欢恶婆婆,儿子也不会喜欢的。”
收起全息屏,明位杨时伸了个懒腰也走到栏杆旁,看着天际那一层层与群山相连的云朵说道:“这次估计老二镇不住,也好,我也想看看仔仔的‘怒发冲冠’能恶到什么程度。”
“啧,反正都是我来擦屁股,你们一个二个都不省心。”老三杨时一边埋怨着一边伸展着身体像做简单体操一样,“你觉得仔仔是不是真有那样的理想?”
“毋庸置疑,现在的主导灵魂是萧萧,他就是那样的制度下的受益者,只要有可能的机会,他一定会去实现的。”明位杨时直接下了判断,对她来说袁萧萧太单纯,太容易看透。
“e=(′o`*)))唉~”听见这话老三杨时顿时有些萎靡,叹了口气接道,“小仲也不省心,萧萧也不省心,还真是一个模子的崽子。当时我知道的时候还以为能轻松一点呢!活了四十多岁结果单纯得和一张白纸一样,为什么我们能生出这家伙!”
“其实也不是不能再生一个,反正来得及。”明位杨时转过头笑着说道。
老三杨时立刻做了个鬼脸:“呸,咱们四位一体,这种调侃就算了哈!我可舍不得仔仔~好久没揉他了,现在都不像小时候那样白白胖胖的了,不开心。”
明位杨时又笑了笑,笑得很灿烂,笑着转过头继续看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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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袁仲看见老二杨时有些惊讶,他猜到妈妈会过来,但没想到是这位。
“怎么,儿媳妇儿受这么重的伤,我这当婆婆的不能来看看?”老二杨时挑挑眉,一巴掌就给袁仲扇了过去,不过被他一缩头躲开了。
走上前捧着袁仲的脸揉了揉,两手放出微光,顿时袁仲因躁郁而有些发红的眼睛再次恢复清明,老二杨时从上到下给他过了一遍‘掌仙术’才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还算精猛。”
妈妈的这一顿揉搓,让袁仲的积郁稍微散去了些,但那股怒火却更加盛烈,他估计杨姣姣很难治好了。
老二杨时一眼看出袁仲的心绪,暗叹了口气,这孩子说聪明吧,那脑子一眼就能看穿,说傻兮兮的吧,要瞒住他也很难。
再度揉了揉儿子的耳朵,她还是开口说道:“老大说了,很难。现在的大多数科技都是基于超能的基础,虽然无机科技发展得也不差,但这种精度的排异非常困难。”
“嗯,我知道了,大约会变成比普通人更孱弱一点的情况,对吧?”袁仲的声音很平静。
老二杨时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让妈妈来处理吧,好吗?”
袁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全息屏上还在治疗舱中胸口开了一个洞的杨姣姣回道:“没有误伤。”
“嗯,不可能是误伤。”老二杨时也转头看着全息屏,本来就不可能是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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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祥是直接从老二杨时口中接到调离的通知,他没说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的失职,他只是很懊恼,离开一线几年时间他就如此大意,这简直不可原谅。
登上飞机之时他回头看了看这座城市,远洋的獠牙已经露出,这座城市可能就是第一个祭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