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父子相认
原本只是寻求恢复灵力之法，却意外得知了身世真相。
相柳看着眼前的烛九阴，纵使素日淡漠清冷，此时的心绪也难掩杂乱。
在遇到义父洪江和云祈之前，他总是顾寂一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的朋友。
父母之爱，那是他奢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相柳忽的想到云祈先前问自己的问题。
当初，他承诺防风邶照顾对方的母亲，这本是一场交易，又何须他堂堂一个妖王对一位普通的妇人端汤送药，卑躬屈膝的照顾到其生命的最后一刻？
若是做戏，能做到防风氏上下皆称赞他至孝，也未免过于牵强了。
但旁人又怎会知晓，在成为防风邶，真切的感觉到拳拳母爱后，他早就贪恋其中。
即便是假的，他感受到的爱子之心却是真的。
这是他孤寂数百年的妖生中，唯一感受到的暖与情。
如今，他有爱人相伴，有袍泽同行，早已不是孤身一人，却又被猝不及防的告知了身世的一切。
原来，他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并不是被无端抛弃的弃子。
他的母亲用生命诠释着她的爱，他眼前的父亲，也有身不由己的苦衷，那么，他又有什么介怀的呢？
相柳抬头，和烛九阴的视线交汇，对方目光带着愧疚的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失而复得的欣喜。
这一瞬间，多年积压的委屈渐渐释怀，他沉默了许久，终是缓声唤道：
“父亲。”
“好小子。”烛九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却带着明显的哽咽。
寥寥几句话语，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相认后，烛九阴语气更显亲热，他的视线在相柳云祈之间来回的扫，嘴角都在乐，
“你小子可比你爹我有出息啊，这么快就将人家小姑娘骗回家了。”
沉闷气氛不再，见相柳心情愉悦，云祈对烛九阴也觉得亲切不少。
她抱着相柳的胳膊，笑眯眯的同他逗着乐：
“前辈，就您儿子这张俊脸，喜欢他的小姑娘怕是从昆仑排到钟山，若不是我下手快，怕是早就跑了。”
“尽胡说。”相柳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
三人谈笑间，烛九阴又反复询问着相柳的过往，听到他在幼时在海中被海妖欺负，又被骗至奴隶场，气的抬手扬了院旁的一丛花木。
而得知相柳被洪江所救，心甘情愿的在辰荣军百年，又忍不住叹息：
“你这孩子的性子还真是随了我和你娘，认定了的事，就不愿回头。”
“还好有祈丫头在，不然我们父子相见之日还不知在何时......”
时间一晃几个时辰已过，在将相柳这些年的经历了解一番后，烛九阴这才想起来他们当初来此的目的，
“相柳，你说你如今妖力尽失，到底发生了何事？”
提到正事，相柳郑重道：
“父亲，如今霓云已经破封而出，她在不断残害神族以恢复自己的实力。阿祈体内有玄壬神女的神火之力，她似乎也认出了我的身份，一直在想方设法对付我们。”
“而这次，她突然借西炎王室之力发兵辰荣，目的应当也是冲我而来。在交战中我灵力耗尽，又强行动用本源之力，这才伤了根基导致妖力尽失。”
烛九阴听完，脸色也凝重了不少，他看向云祈道：
“我就说怎么感觉祈丫头的气息很熟悉，原来你体内有玄壬的神力，一切还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又继续道：
“当初霓云祸乱大荒，致使天地之力失衡，洪水肆虐，灾祸不断。我和玄壬为了阻止灾祸，继续维持天地的平衡，耗损了大量神力。”
“因此，在遇到妖力强盛的霓云，就算是我们二人联手，也只能勉强将其封印。而在此之后，我们二人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的神魂受损沉睡于钟山之下，玄壬以本命之火注入封印，重伤霓云，怕是身体更为糟糕。”
云祈眸光黯淡：“典籍记载，玄壬神女在大战之后，已经身归混沌了。鬼方一族占卜天命，也得知神女早已不在世间。”
烛九阴摇头叹息，“我也猜到了些许......”
他又道，“霓云虽冲破封印，但她的身体被玄壬的红莲火侵蚀，这神火一日存于她的体内，她便无法恢复全盛的实力。”
“相柳是我的血脉，又身负冰雪之力，我猜，她是想夺取相柳的精血和灵元以恢复被神火侵蚀的伤势。”
云祈恍然，“难怪霓云一直千方百计四处搜刮冰系至宝，还派人去夺取修炼冰系神族的灵元，竟是这等原因。”
“父亲。”相柳沉声道，“如今霓云之祸不除，大荒又是面临大劫，您妖力深厚，不知可否随我们出山，彻底让她覆灭？”
烛九阴沉默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的肉身已和钟山之脉相融，虽神魂被唤醒，却早已不复当年的实力，更无法离开此地。”
云祈问道：“若前辈无法离开，可否告知我们要如何对付霓云？”
“相柳虽被我封印在蛋中万年，但他诞生不过短短百年，妖力还未成熟。我可以助他恢复灵力，并将我的力量传承至他体内。”
“而待你体内封印完全解开，灵力又会精进一番，你们二人联手，对上全盛时期的霓云，或许有一战之力。”
相柳听完蹙眉询问：“您将灵力传承给我，可会对您有什么伤害？”
烛九阴笑笑：“我既无法离开这里，空留一身残败的灵力又有何用？不过是灵力流失些，多昏睡几日罢了。”
“好了，如今形势危急，你失了灵力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开始。”
“祈丫头，你在这里稍作休息，相柳，你随我来。”
云祈握着相柳的掌心，和他目光相接，轻轻点了点头，
“我在这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