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贺璋立刻放下炭笔想吃上一口，姜小满高高端起盘子，“用了炭笔要先洗手。”
刚刚换回自己鞋子的贺璋还有点不适应，走起路来和刚穿上轮滑鞋一样别扭。
贺璋画了好几张纸，姜小满一张张看过去，刚开始不会用笔，画上几笔就不再画了，后面…
如果她没有数错的话…
画了至少二十只猪。
各有各的不同。
姜小满哭笑不得问道：“为什么画得全是猪呢？”
“今日在庄子上见到很多猪。”
贺璋画得猪倒是抓住了猪的特征，姜小满在另一张纸上画了几笔，一个猪妈妈和三只小猪跃然纸上，姜小满一边画一边给他说起三只小猪的故事。
“你要捉住重点的剧情，在脑海里构建出他们的动作，然后画下动作进行的过程，这样手翻书效果才会好。”
姜小满刚画完大灰狼在猪大哥的稻草屋子外就不再画了，贺璋听得入迷，“然后呢？”
“然后…你先照着前面的自己画画看，我突然想到一个首饰花样。”
灵感的事说来就来。
幸好贺璟送了她不少首饰，她现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至于脑袋空空。
再抬头时食堂已经坐满了大半人，贺璋面前的盘子早就空了，姜小满把所有的图稿收起来，“走，先去吃饭。”
“下午你做的是什么？里面有虾，外面脆脆的，那个红色的酱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土豆虾球，你要是爱吃我给你写个食谱，这样你回去也能吃上。”
“不要，还是你做得更好吃。”
“什么土豆虾球？”沈怀谦不知什么时候排在两人身后，没成想听见了一个他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我的呢？”
收完麦子收稻子，沈怀谦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不少，好好一个皇城少爷变成这副模样，姜小满也有点不好意思，“二哥，这个东西现炸的才好吃，明日中午我再给你做。”
贺璋还不忘在一旁补充道：“对，现炸的好吃，特别脆特别香。”
庄子上所有的孩子他都认识，可面前这个他没见过，穿得倒是挺富贵。
姜小满凑到他耳边道：“十一皇子，在庄子里要称他何公子。”
沈怀谦满肚子的抱怨瞬间咽了回去，小声问道：“皇上也来了？”
姜小满点点头。
贺璋看着两人当着自己面交头接耳，自己却一个字都听不见，急得直蹦脚，“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说何公子文采斐然，暂时在庄子上住一段日子，可以帮着他教上几日书。”
贺璋眼神在沈怀谦身上扫了一遍，“他就是学堂里的先生？”
“对呀，他已经考取举人了。”
贺璋双臂环抱，端起架子道：“嗯，学堂哪日上课？”
沈怀谦眼神疯狂和姜小满交流，一番沟通后他放弃了。
既然是十一皇子。
沈怀谦乐得清闲，正好还能看看这小豆丁是不是真的有这本事，“再有三日便要上课，现在正在教三字经。”
“嗯，放心交给我。”那坚毅的目光、严肃的嘴角、老成的表情，活脱脱一小大人形象，姜小满都怕他突然冒出一句“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方羡知印象中，林大人琼枝玉树，如高山，如青松，如朗月，虽然偶尔听见些传闻，可他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可现在，方羡知拿着手里一叠卖身契和认罪书时，周身还是感到一股不真实感。
林大人还有这一面？
“可要一同去庄子？”
方羡知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茫，看着眼前同他印象中一般无二的林大人，木木地点了点头。
马车里。
林元煦闭着眼睛道：“方大人可是见不惯这血腥气？”
方羡知沉默了一瞬，“下官只是……只是有些意外，林大人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林元煦轻笑一声，“习惯就好，怜悯之心也要分场合。”
“下官受教。”
姜小满接过卖身契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真的是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的卖身契吗？
“现在她们已经恢复良民了吗？”
“多亏林大人相助。”
姜小满把岁初喊了出来，在食堂里找了一圈又把槐夏几人找了过来，她把卖身契放在每人手里，“这件事多亏有林大人和方大人，现在已经圆满解决了。”
“多谢林大人，多谢方大人。”其他几人盯着手里卖身契，看着曾经的名字微微出神，槐夏第一个开口，随后将卖身契撕碎。
林元煦见不得这些煽情的东西，看见几个姑娘眼里泪花闪闪马上想跑，“今晚吃什么？”
岁初一听见吃也回了神，可这会已经没剩多少菜了，“两位大人请稍等一会，民女现在就给您做些新鲜的。”
可站在灶台前的岁初突然担心自己手艺不行，又把石头拉了过来，“石头哥，你帮我看着点火候，别把我恩人吃坏了。”
“林大人爱吃提拉米苏，只是现在做来不及冷藏了。”
“没事，一会你教教我怎么做。”岁初还不忘默念几遍“林大人爱吃提拉米苏”，虽然她现在不知道提拉米苏是什么。
林元煦等着也是等着，姜小满把自己画好的花样拿给他看。
林元煦看着好几张纸的样式，“我也不懂这些，一套有这么多样首饰？”
姜小满指着下面几张道：“这几张是想托林大人带去给万宝轩掌柜的，上面这两张才是林夫人的头面，现在还没画完，您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还能改。”
“万宝轩…”林元煦念了几遍，“不是琳琅阁更出名吗？”他每次都是去琳琅阁给他夫人买首饰。
“琳琅阁掌柜和礼部侍郎的女儿冤枉过我，我再也不会去了，万宝轩就不同了，掌柜有眼光又有礼貌，首饰做得细致又好看，还夸我设计的样式好看。”
林元煦突然想到礼部侍郎被言官弹劾之事，“既然万宝轩这么好，那我也去万宝轩订做。”
他又指着另外几张纸上的发簪道：“这几支也不错。”
琳琅阁少了一笔生意，姜小满内心狂喜，“林大人您尽管挑，还有镯子、项链、耳坠那些，我画完了也给您先挑。”
林元煦瞥了她一眼，“幸好你开的不是首饰铺子，不然我夫人身家性命都能砸给你。”
“不至于不至于，林大人家财万贯，年轻有为…”
祁湛一进来就看见姜小满和一名男子紧紧挨着，两人说说笑笑，亲亲热热，他心里的火气“噌”窜上了头顶。
一个两个的，她到底想要几个！
要几个都没自己？
他先瞪了一眼旁边的贺璟，随后几步走上前一把拉起姜小满，压着嗓子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知道就松开。”这会食堂虽空了大半，但仍有些人。
林元煦和贺璋不明所以，但林元煦看着眼前哀怨的人，脑海中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姜小满可以啊。
那五皇子…
哦，也在呢。
贺璋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祁湛道：“你放开姜小满。”
祁湛压根不搭理他，他现在理智全失，盯着姜小满道：“他是谁？”
姜小满甩着胳膊，“你先放开。”
“我问他是谁？”
“我让你先放开。”
“他年纪这么大，府中必定妻妾成群，只会让你受了委屈。”
姜小满：？
林元煦：？
他才二十八！
这哪来的浑小子？
“五哥！”贺璋看见尚方宝剑一般，迈着小短腿跑到贺璟面前，拉着他道：“你快让他放开姜小满，他要是不听就砍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