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莫名其妙的计较一些小事,云羽都不知该如何回应,干笑道:“今晚这不是过来了吗?”
“若不是因为本王病了,你怕是也不会来。”
“毕竟我只是颗棋子嘛!棋子只有被指派的份儿,哪有随意乱跑的份儿?你没来撷芳殿,我只当你很忙,不敢来打搅你。”
她总是能说出冠冕堂皇的借口,萧容庆不再与她废话,漠声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找本王帮忙?”
云羽一脸茫然,“我没什么事要你帮忙呀!我就是单纯的来探病而已,你把我想得也太势利了吧!”
萧容庆可没冤枉她,“你向来如此,只有有利可图的时候你才会关心本王。无事相求时,你便挒得远远的,生怕跟本王扯上一点儿关系。”
“瞧你说的,好像我多么自私自利似的,我投靠你,抱紧你这棵大树,的确是为了利益,可关心你也是真的呀!毕竟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听到这个情这个字,萧容庆心念微动,但面儿上还是装作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你对本王能有什么情谊?”
“可多了!对大启英雄的敬仰之情,对恩人的感激之情。”云羽星眸莹亮,十分认真的阐述着。
“还有呢?”萧容庆继续追问,似乎对她的表述并不满意。
“还有什么?”云羽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再编出一句来,“难道这些还不够?”
所以她对他只有景仰和感激,终究还是没有男女之情,失望的萧容庆自嘲苦笑,没再搭理她。
他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云羽以为他是因为生病难受,才不愿吭声,也就没同他计较。
巾帕已经凉了,她拿起巾帕,又去为他换了热水,继续敷着。
温热的巾帕敷在他额前,似乎的确能缓解他的热燥和痛苦。
当他以为她对他冷漠无情之时,她却又跑来关心他,照顾她,让他心底那一丝即将燃尽的希望又死灰复燃,使得他心中又生出一丝波澜。
萧容庆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随即冷着脸对她下起了命令,
“不过只是发烧而已,死不了,回去吧。”
“这话也太不吉利了些,生病的人不能乱说,再说发烧可大可小,若很快很快退烧也就罢了!可我听锦岚说,你这病反反复复,你却不遵从医嘱,不肯休养,还在处理政务。人在病中,还这般耗费自己的心血,小病也容易耗成大病。”
云羽虽在轻嗤,但语气难掩关心,那柔缓的声音似雨雾滋润心田,萧容庆稍有所慰,但依旧在赌气,声音冷硬,
“即便如此,煎熬的也只是本王,又不是你,何必多管闲事?”
她好言好语的劝说,也没说错什么吧?他却这般噎人,云羽得耐心已然被他的冰冷耗尽,
“若不是念在相识一场,你以为我会冒险过来看你?你头晕发烧,关我什么事儿?我多此一举,才会担心你的病情。既然你嫌我多管闲事,那我现在就走,不在这儿碍你的眼!”
气极的云羽站起身来,转瞬即离,可她却忘了,自个儿踩的是脚踏,一不小心,一只脚悬空在外,失去了平衡的她一个趔趄,瞬时往下倒去!
幸得萧容庆眼疾手快,听到了惊呼声的他立即拽住舒云羽的手臂,然而云羽还是没站稳,就这般倒坐在地上。
脚踝骤痛的她轻嘶出声,萧容庆见状,再也顾不得跟她赌气,立即下帐相扶,云羽心中有气,一把拍开他的手,恼嗤道:
“别碰我!我自个儿能起来。”
她本想自个儿站起身来,可才稍稍一动,腿脚就疼得厉害,萧容庆眉峰紧皱,提醒道:“你崴了脚,莫再逞强。”
他不顾舒云羽的拦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抱至帐中,说是要去请太医。
云羽吓得赶忙拉住她的手腕,低声轻呵,“你疯了!我偷偷来的雍和宫,太医来后看到这一幕,我不活了。”
“可你摔了一跤,很可能伤到筋骨,得让太医来诊治。”
“即便太医来了又怎样?也只是开些活血化瘀的药而已,可我怀着孩子,不能用那些药,所以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萧容庆仔细一想,她说的也是事实,在这种特殊时期,她是不能随便涂药膏的,然而他又不能不管不顾,
“但你刚才那样摔下去,很可能会伤到了孩子,还是请个太医瞧瞧更稳妥。”
“才刚你拽住了我,我是缓慢倒下的,现在肚子并不疼,只是有些脚痛,忍忍也就过去了。”
她自个儿的状况,她很清楚,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请太医,徒添事端。
她为了孩子,这般隐忍,独自抗下所有痛楚,萧容庆却不忍见她这般受苦,赶巧他屋里有冰块,他便拿纱布裹了些冰块,将她的白袜往下扯了扯,打算为其冰敷。
“我自个儿来。”云羽不想让他帮忙,打算自个儿动手,萧容庆却将冰块往后撤,
“你这般坐着冰敷,容易窝着腹部,伤到孩子,还是斜躺着吧!我来帮你。”
“我屋里也有冰块,回头让素枝帮我。”说着云羽便要下帐,却被萧容庆给拦住,
“你崴伤了脚,正是需要冰敷的时候,这会子再走回去,密道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只会加重伤势。”
“伤就伤呗!反正伤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不许我管你的闲事,那你也不要管我的闲事!”
云羽冷声反噎,噎得萧容庆无言以对。
心下忿然的他本想说她脾气太大,可他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他方才的原话吗?
他这会子有多生气,那么方才他说出这番话时,舒云羽就该有多伤心。由此及彼,萧容庆再也不忍心说她,缓了语气道: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管你天经地义,不算闲事。”